刘少爷抡起袖子,双手握拳,正准备给这个不听话的下人一点教训。可当他刚抬起头来,吓得双腿打起了哆嗦。
不是他老爹,又是谁?
只见,刘老爷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褂子,下身穿着深褐色的裤子,灰色的布鞋上的泥土格外地引人注目,显然是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便匆匆地赶了出来。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嘴角似乎还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特别是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眸,仿佛要把人活吃了一般。
越是如此,越让人不由地感觉到害怕,甚至还给人一种逼人的凌厉之气。
刘少爷平日里是贪玩了些,却也是个有分寸之人。如今,见自家父亲如此表情,心中也有了种死到临头的感觉。
想必,这暴风雨前的宁静便是如此情景。
想到刚才的话,刘少爷悔得肠子都青了。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连忙赔笑道:“夜色迷人,爹一定是在欣赏这迷人的月色。不打扰您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见自家父亲没有言语,刘少爷用最快的速度朝门口跑去。只是,还没到大门口,这屁股上便已经挨了一记闷棍。
刘少爷捂着屁股,疼得不由地呻/吟出声。
“离家之前,我是怎么说的?”刘老爷厉声问道,手中的力气又不觉加重了些。
刘少爷痛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叫出声来。因为他知道,若是这样做,会被打得更重。
随着刘老爷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刘少爷的忍耐力也已经到了极限。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什么父子关系了,将潜藏在内心深处多年的话给说了出来:“人家的爹都是对自家儿子视若珍宝,你可倒好非打即骂的,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呀?”
刘老爷神情一愣,眼神里也开始涌现了些许的泪花,手中的棍子也停在了半空中迟迟不肯落下。好在夜色朦胧,自家儿子又是背对着自己,并没有发现什么一样。
或许是打累了,或许是看到自家儿子如此模样心怀不忍,刘老爷终于将棍子放在了地上。
“说,究竟去了哪里?”
刘少爷耷拉着脑袋,小声嘀咕道:“朋友纳妾,前去祝贺。一时兴起,喝大了,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怕你着急,也就没有让下人禀告。”
洞房花烛夜,乃是人生一大乐事,刘老爷并不是个不讲蛮不讲理之人,可这连招呼都不打便一言不吭地跑了出去,着实令人担心。况且,自家儿子是什么德行,他也是一清二楚。爱之深责之切,一时情急之间,下手也不由地重了些。
“既然这样,你回去休息吧。待会,我让二丫去给你送些治疗伤痛的药膏。”
话虽没有明说,刘少爷已经将事情的经过猜出了个大概。本来,他还对那个贴身小厮怀有一线怨恨,如今早已将这满腔的怨恨全移到了钱浅身上。
死丫头,又是你。等着吧,本少爷早晚有一天会把你扒皮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