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其实很感激他们对于电子产品的不熟悉,这使得我有机会登上扣扣联系阳阳,来个里应外合什么的……
刚藏好手机,我就看到执敖似乎朝我看了一眼,我不太清楚他到底认不认识手机这种东西,但是贸然询问也有可能露陷,前后一掂量,我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执敖睡了吗?”
也不清楚执敖有没有听到我的话,没有声音,四周只有烦躁的蝉鸣,就在我以为刚才他看我一眼只是错觉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道:“做什么?”
“不,没什么!”我微微撇了撇嘴。
“那你叫我做什么?是不是你想趁我睡着对我做什么龌蹉的事情?”他仿佛还在耿耿于怀差点被四大美女揩油的事情,在他心中,我似乎越发的猥琐龌蹉了,因为我发现他总是不吝于用最龌蹉的猜测来揣测我。
“我要是说我只是单纯的关心你有没有早睡早起,你相信吗?”我问道。
“呵。”
“……”我为了表明自己的忠心,就差指着青天发誓了,我说:“我绝对不想对你做什么龌蹉的事情。真的。”
劳资就算一直是一只单身狗也不会饥不择食拿你这只妖怪滥竽充数的!
不是我歧视你们妖怪,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你这种蛇而已,以后要是吵架了,你们这种蛇妖岂不是会一尾巴抽过来,那我的脸还要不要了,当初你抽我两尾巴的时候,我的脸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你们这种有暴力倾向的妖怪我还是远离比较好!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讲。”
“当时你骗我喝雄黄酒,我那时没有抵抗能力,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现在后悔吗?”月光下,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立刻换上一张温和有礼如沐春风的笑脸,说:“悔悔悔,我肠子都悔青了,当时我应该要盆清水帮你把手上的雄黄酒洗掉,再把伤口里的玻璃渣子挑出来。”这样我就不会被你甩两尾巴了。
他不屑的哼了一句。
我以为自己蒙混过光,松了口气。
许是我微微得意的叹息声惹怒了这暴躁的毒蛇。
“说实话,你很令人讨厌,狡猾多变,两面三刀,面上笑嘻嘻,背后害人不眨眼,用你们人类的话说,你真是一个诡计多端的斯文败类。”他面带威胁的看向我,继续道:“要是你再玩什么花样……”然后不知他从哪儿拿了一块石头,然后石头被捏碎了……
红果果的威胁!
捏碎就捏碎呗,他还挑衅的哼了一句。
我深深的呼吸了几下,冷静,冷静,不么和这个脑袋发育不全的中二妖怪一般见识,我还有正经事呢,正经事关系重大,所以现在一定要忍耐,要忍耐。
许久的沉默之后。
我突然想起古代渝州城,那时候孽蛟发大水淹死很多人,那些人也都是普通的人,他们也有父母也有家庭。
执敖难道看到累累白骨都无动于衷吗?
如今夙邙又打算再发狂,这次好像比以前准备的还要充分,不然他不会去拜访夙邙故友,我估计他多半是找故友帮忙。
也不知道我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样的一场大战。
“执敖,问你一个问题,你不想回答就不回答,你别生气。”我小心翼翼的偏头看向执敖,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
他听到我的声音,睁开眼睛看我,道:“讲。”
“当年,你看到渝州城淹死那么多人都无动于衷吗?在你眼中,人类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他忽然一下子靠过来,冷笑一下,粗鲁地打断我,顿了顿道:“在你眼中,人类又是什么?你们杀得牛羊鸡鸭鱼肉,又算是什么?我们谁都没有资格说谁。仁慈怜悯都是虚伪的。”
半晌,我也没有回话。
我们谁又有资格说谁?
执敖要不是一条会说话的毒蛇,我逮着他可能二话不说就弄死他。
可他会说话,会思考,我就忍不住把他当做一个人来看。
当脱离人类这个角度看待问题,一切对错是否要重新衡量呢……
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我就要反人类了……
就在我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忽然低声说:“看着那些人类被淹死,心中偶尔会闪过一丝怜悯,但不会有更多的怜悯。因为他们该死。”
我楞愣的看着他,问:“为什么?仅仅因为他们是人吗?就像我们饿了吃牛羊,牛羊就该死一样吗?可我们是为了生存才杀掉牛羊的,你们淹死那些人为的不是生存,只是为了好玩而已,难道不是吗?”
说完我就后悔了。
我的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
执敖很可能恼羞成怒,然后一尾巴弄死我……
“那个女人也是蛟龙,她是主人夙邙的姐姐。她爱上了人类,雌性蛟龙在生产幼崽的时候是她们最虚弱的时候。她们可能因为体力不支而下半身现出原型。村子里的人以为她是妖怪就烧死那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执敖平淡的说着那一段陈年往事。
“怎么这样?孩子还没有出生。”而且蛟龙好像就是妖怪,当然,就算是妖怪,妖怪也有活下去的权利,凭什么让它刚出生就死呢?
执敖微微眯起了眼睛,脸看起来很臭,下巴线条绷得紧紧的。
“主人夙邙淹死那么多人不是为了好玩,是为了报仇。因为他的姐姐是一个很好的女人。真的很好,她很喜欢人类,常常窥探人类,蛟能兴风作浪,呼风唤雨,可每一次呼风唤雨都会消耗他们的精力。他的姐姐因为喜欢人类,总是不惜消耗精力也要帮他们求雨。所以有她庇护的那几百年,渝州城风调雨顺,没有水灾也没有旱灾。然后她爱上了一个农夫,然后在生下那个男人的小孩时,在她最虚弱的时候被她所庇护的人类烧死了。”
我感觉周围夜色中的温度突然浓重地降下来,周身寒冷,望着天空杂乱的星群,空空地发呆。
我问:“她死的痛苦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