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命吗?
应悔信,萧权却是不信的。即便是应悔失踪的日子里,凡遇寺庙或教堂,他总不由自主走进,也不过是为人心最深处那丝强韧而不绝的牵挂,寻个寄托之所。
至于最近众人私下所说的,“萧总锦上添花,直上云霄,是有这个命啊!”
萧权在和私交友人相聚时,知道了那些无稽笑谈,不过嘴角扯扯,并不做回应。
他从来都是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很小的时候,他就自己做选择,自己承担选择的后果,他是孤单的,可他承受的越多,得到的也越多。
所以,在旁人都为他欢庆赞歌时,他反而比以往更谨慎而细致。诚然,他正处于烈火烹油之时,可谁又能说得准,前方有没有陷阱在等着他?
“你要想太多事情了!”
是夜,弦月影绰,奢豪私汤里温醺醉人,水雾将玲珑的躯体勾勒得迷蒙神秘,应悔着一袭泳衣坐于萧权身后,为他轻柔的按捏太阳穴。
北利国的事并没有完,萧权抽空回国一趟,还有其他许多事情要处理,夫妻俩相处的时间不多,格外情浓,恨不得时刻粘在一起。
闲聊间,她不由感叹一句。
她不喜丈夫想这么多,可视线触及萧权头顶的一根白发,心倏地酸起来,又揪得有点痛。
她不动声色,继续为他按揉,转而问起他对东旗未来五年的规划。
他正顺风顺水,挥斥方遒的时候,她怎么也劝不出退休这种话。
别看萧权喜怒不流于色,别听萧权说起东旗总有诸多不满,可到底是最亲密的枕边人,不说百分百猜中萧权的心思,百分之四十还是能的,应悔知道,萧权意气风发,还有一大堆抱负等着实现呢。
“等我们五十岁以后,我就放下手里的事,只守着你一个。”萧权伸手一揽,一把便将应悔抱在怀里,这触感实在太美好了,他忍不住长长的喟叹一声。
只是……
萧权提起小妻子肩上细细的泳衣带,又松开,泳衣带便立即在白腻水润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性感又可爱的红痕。
“穿得这么严实,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吗?”对着她,他总忍不住逗逗。
“就普通的泳衣好不好,你说五十岁以后,是指我五十岁以后,还是你五十岁以后?”应悔半较真问道,要知道他们俩年龄可是差了一小截,他五十岁和她五十岁是两个概念。
普通,也就是保守。
萧权闭上眼睛。
“听你的。”
“什么叫听我的,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微微嘟唇,却有点小春的娇嗔影子。
“你不就是那么想的吗?”
“我在想什么,你倒是说说,喂,你说话就说话,怎么突然就咬人?”应悔一阵吃痛,忙推开他,划拉着向外游,但还没跑几步,就被长腿长手的萧权抓住。
他笑,她也跟着笑,手抓脚踢的,萧权顺势放开她,她快动作逃远,却转眼又被萧权抓住。
跟猫捉老鼠似的,萧权总是将楼姓小老鼠抓住,按在爪下戏弄一阵,再放开,等她跑出一阵,自以为安全了,再轻松将其抓住。
如此反复,应悔喉咙都叫嘶了,眼角泌出惹人怜的泪珠,眼珠子红红的水水的,饱受摧残后的模样。
她愤怒又可怜的模样,对萧权还是很具杀伤力的,玩弄得差不多了,他拦腰将她抱起,大步直往卧室走去。
走得这么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婚呢。
不小心对上萧权吃人的直勾勾眼神,应悔瞬间脸蛋爆红。
不要用这么性感又男人味的眼神看人啊,会让人得心脏病的,应悔害羞极了,种种情状不可言说。
几番折腾后,连床榻的吱吱声都停了,应悔却睁开眼睛静待了一阵,旋即小心翼翼下床,打开床头小灯,从储物抽屉里寻出一把剪刀,再放轻脚步靠近床中央的丈夫……
屏住呼吸,她小心而谨慎的剪下萧权头顶那根不显眼的白发,随即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还这么年轻力壮,一定不想知道有这回事吧。
应悔就着微醺的灯光,端详着丈夫完美而无暇的五官,不由痴了,连什么时候依偎在他怀里入睡都不知。
日子在流逝,应悔融入社会的步伐也在加快,可陪着小春的时间还是有的。
这天,应悔带着小春在儿童歌游乐园玩,小春开朗活泼,小小年纪就极有主见,在孩子堆里就像个小老大,应悔只需在边上看着就好,她含笑注视今日格外开心的女儿,一颗心醉倒在女儿的笑容下,却有一道苍哑的嗓音将应悔拉回现实。
“请问,这游乐园如何收费?”
应悔仰头一打量,是位老先生,第一感觉就是这位老先生好高,都和个头超群的萧权差不多了,他面容普通,气质却是儒雅清癯,衣着整洁干净,给人好感。
“我也是带孩子来玩的,那有工作人员,你具体可以问问她们!”应悔微笑,指着不远处。
老先生点点头,声音低了点,咨询道:“你觉得这怎么样,适合三四岁的小朋友吗?”
看来这位老先生的孙辈和小春差不多大。
应悔对长辈向来爱戴尊敬,此刻也是有一说一,“看,那笑得最大声的就是我女儿。我主要是看重这里有很多同龄的小朋友,小孩子很喜欢模仿,在和伙伴的相处中也能学到很多。”
不远处的两名便衣保镖观察了这位老先生一会儿,没发现什么有异,继而观察周围的环境。
老先生谦和有礼的道谢,随后再去柜台询问。
后来几回,这位老先生果然带着一个小女孩出现在儿童游乐园。那小女孩同小春是差不多的年纪,性格却和小春有着天壤之别,格外安静。
在旁等候孩子的时间里,应悔和老先生有过短暂的交谈,却是交浅言浅,话题大多围着孩子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