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搏斗依旧激烈,山川为之震动。敌军的利箭不断穿进士兵的骨裏。最后,人力和兵器也耗尽了,有的奔走,有的战死;战死士兵的数目惊人。侥幸生存者则心情矛盾,不知该继续苦战,还是投降。
早已经浑身是血的司马逸儒手持长剑向天空怒吼“勇士们!为了自己的家乡!万万不可投降!”
原本意志消沉的士兵顿时情绪高涨,为守城发起最后的苦战,可是墨军势如破竹,势不可挡。
“逸儒快走吧!”修的脸上满是鲜血他一脸铁青,怀中紧紧锁着善未清醒的青黛,握着长剑的右手,手上青筋爆出。
“我不能走,与城存亡!义也!”司马逸儒拒绝,他反手擦拭着脸上的血渍。
“义什么义!这群人意在屠城!赶紧出城去通州求救兵啊!否则樊城必定寸草不留!”修咆哮着。
司马逸儒轻笑“刚破城之际,我已经放人出城报信了。”
修看着司马逸儒“既然如此就跟我走。活着等到救兵来!你以为你死了就能救百姓吗?别傻了!”
司马逸儒的眼终于暗淡,看着满目的疮痍,颓然点头,三人避开所有追兵急速前往城北地下赌场,修打开地道的大门,许多的百姓一拥而入,原本宽敞的地下瞬间拥挤,修关起大门,阻隔了外界的纷乱,他只能量力而行。只要青黛安好便好,别人的生死他已经无暇顾及。
不到半日,城内两万士兵被屠杀殆尽。
丘贺高举旗帜下达了屠城令“屠城三日!鸡犬不留!”
当屠城令下达之时,士兵所到之处,小街僻巷无不穷搜,乱草丛棘无不长枪乱搅,百姓中,悬梁、投井、断肢者、被砍却未死手足犹存者,骨肉狼藉,尸横遍野。
这一刻是可怕的,没有了士兵的保护。百姓们抢着去拿武器。他们叫喊着,奔跑着,有许多倒了下来。这些被袭击的坚强男子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他们只能本能的抵挡着。
有些吓昏了的人醒来后从屋子里跑出来,又跑进屋子,又跑出来,不知所措地在战斗中乱窜。一家人在互相呼喊。这是一场悲怆的战斗,连妇女和小孩也卷在里面。呼啸着的火箭拖着长长的光芒划破黑暗。兵器碰撞声从每个黑暗的角落里放射出来。到处都是浓烟和纷乱。刀枪声割然,遍于远近,岂命之声嘈杂如市。
辎重车和投石车纠缠在一起,更加重了纷乱的程度。马儿也惊跳起来。人们践踏在受伤的人身上。地下到处是*声。有些人惊惶,有些人吓昏了。
在这一切中,有些人还抱着阴沉的冷漠态度。一个女的靠着一垛墙坐着,给她的婴孩哺乳,她的丈夫一条腿断了,也背靠着墙,一面流血,一面镇静地看着自己的妻子,眼前的女人和孩子是他的全部。
墨军所到之处,无不血溅数里,若见年轻女子,当众奸淫!有不从的女子,则用长钉钉将其手脚于板上,逼其淫。无数女子悲愤自尽!
血腥屠杀之后,墨军开始四处掠夺财物。一片阴暗愁惨,风声凄厉,白日昏暗,放眼望去无任何活物!除了墨军的脚步声以外,已是一片死寂,鸟儿和山野寂静无声,只听到风声。月色昏暗,遍地残破的躯壳,士兵和百姓的亡魂则聚集此地,分明冬季已过,却觉得冻彻心骨。护城河内尸体堆积,水流早已经无法流动,城内尸体堆积如山丘!
而此刻地下赌场里,原本昏迷的青黛已经清醒,她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 “我们在哪里?”
司马逸儒没有回应,只是颓然的坐在角落里。像被抽去生命一般。
修摇了摇头“地下赌场…”
“外面…”青黛低低的问着。
“丘贺已经下达了屠城令…”他的声音破碎而沙哑!
青黛迅速起身,双手紧紧的抓着修 “为什么,为什么你在这里,即便这里不是你的家乡!你也不该如此冷血!修,他们需要帮助!我要出去!”
“你疯了吗?出去只有送死!两万!守城的两万士兵已经被斩杀殆尽!你要我怎么救那些百姓!”修反手抓着青黛,眼里布满血丝,青黛原本清丽的脸,早已经被熏的漆黑,血和着碳粉,在她的脸上晕染着,看不清她的任何情绪,唯独一对如星的眸子闪闪发亮。
而修继续叫着“墨军有备而来!意在屠城!见人就杀!见房就烧!你要我怎么救!你看看他们!你看看!”修一把扯起青黛,反手推开了阻挡在眼前的屏风。
青黛的心顿时跌落谷底,眼前是无数的灾民。有小孩、有老人、有身体残缺的百姓,他们浑身脏乱颓然的挤在一起,没人知道自己能活的几时。“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永世和平,没有战争…”青黛苦涩的问着。
“只有胜利者,才能用战争去换取和平。这次,我们败了。败得彻底!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地下赌场存粮有限,我不知道他们能活到什么时候!”修的语气里满满的悲凉,虽然修曾经从战乱中逃生过两次,可是这样的屠城,修同样从来未经历过“我们带着这么多人,不能轻举妄动。只能等。”
“等…等什么…等死吗?”青黛的声音变得飘渺。
“通州骑兵!那支号称全北辰大陆的最强军队!”修一字一字说完,眼里布满阴霾。
“昊霆…”青黛喃喃低语。听到通州二字,冷昊霆的名字便撞进了她的脑海里。她的新顿时皱在一起,本想远离他,最后却要等他来救,青黛有些悲哀。
片刻,她在修离开之际,她静静起身步入人群,她要出去,她想见昊霆,迫切的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