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花婆婆相救,今日已是这几天里感觉最好的了。”范虚夷拱手鞠躬道谢,看得花婆婆浅笑连连。
“你和妹妹相差几岁?”她问。
范虚夷主动端过她要拿的簸箕,“五岁。”
闻言花婆婆“嗯”了一声,带他到了外头的药架子上取下几味药,一一摆在簸箕里,口中还哼着一支小调。
听完这曲,范虚夷按照她的示下将药材放进捣药器里,边动手边问:“婆婆是儋州人么?”
花婆婆眼露笑色,弯下腰来便道:“你听过这支小调?这是我姥姥最爱的,听说是京中名曲呢。”
顿了一下,范虚夷微笑,“我以前跟着爷爷去城隍庙时,听那儿的庙祝唱过,他当年去过京里,见识很广。”
默默点头,花婆婆也开始磨药,不知过了多久,她笑:
“小公子面上倒像是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只那些念惯了儒书的书生,是不会有你这样镇定的胆识,与缜密的心思的。”
范虚夷却笑得开心,“能被婆婆这样夸赏也算是我这穷小子的造化了。”
瞧着他一转就成了个油腔滑调的模样,花婆婆笑得酒窝深陷,再也没说这些相关。
奚送现今坐在花婆婆装满温水的洗衣盆里,嘴巴里还不断念叨着“诅咒”自己的话,但毒奶对于病理方面的问题从来都是好一阵坏一阵。
以至于这次是半点作用都没起到。
加上花婆婆吩咐过不能抓,她唯有不停的在盆里翻转打滚,通过摩擦来缓解身上的暴痒。
忽然,房门被推开一条缝,奚送扭头看去,见二妮趴在缝里偷看,一时小嘴轻瘪便说:
“你不说我是小流氓么?怎么还偷看我洗澡?我光溜溜的屁股好看嘛?”
“……无耻。”二妮羞赧娇嗔,然后挤进来关好门,吓得奚送当下翻过来坐好。
这丫头该难道要打动手?
然而比她还惊讶的是二妮。
只见她几步上前蹲在盆边,扒住奚送的小萝卜腿就看,“你是女娃?”
闻此一言,奚送一时竟不知是先气自己被非礼,还是气被侮辱雌雄难辨。
“不然呢?”她攥着小拳头反问。
二妮被问的哑口无言,怎么说?总不能如实告知吧?村里小虎知道了的话了就没脸见人了。
“……赶紧好好洗洗吧,女娃就要有女娃的样,你是我活到现在为止,见过比阿花还邋遢的女孩子。”
转移话题,二妮说完就撩了一把水抹在奚送脸上,奚送现在杀人的心都有。
这可是泡了脚丫和屁屁的洗澡水!怎么能用来洗脸呢!
但她反抗不过。
约莫两刻钟后,二妮把奚送洗干净了,水也凉透了。
熬好药的花婆婆与范虚夷进来时,奚送正被二妮抱在怀里,扎小辫儿,身上穿的还是她小时候的衣服。
“哎呦,这么一打扮就像女孩子的多了。”花婆婆上来捏了一把奚送白净的小脸调侃。
见范虚夷也在盯着自己笑,奚送只有更恼,“好了呗,我现在是彻底洗心革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