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子旭和舟新月大言不惭的疯话还在继续,往后的还有更过分的话。
这些话让在场众人听了无一不心生恶寒。
谁家六七岁的孩子,会张口闭口带着侮辱性的词汇说话,又总是在拿别人的性命作为威胁?
不知道为什么,奚送看见他们两个这个样子,心里突然没有那么讨厌了。
因为她知道,这两个孩子是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对错的。
他们就像是被豢养起来的猫儿狗儿,从出生就是一切齐备的存在,他们永远只需要考虑如何疯玩,不需要考虑生存,不用做到让大家喜欢。
他们变成现在这样,和淮安王脱不了一点干系。
作为一个父亲,丝毫引导作用都没有起到不说,甚至还纵容孩子这般放肆,简直失格。
【相比较起来,我的爹爹们就很棒。】
【等等,我为什么要拿垃圾和爹爹们比较……这不是在侮辱爹爹们么?可恶,失策了。】
心里嘀咕个没完没了的奚送突然看了一眼奚冀,见他一脸的嫉恶如仇,又看向陈书和奚笑生,他们脸上只表现出那两个熊孩子活该。
奚送将身边所有人都看了一遍,发现他们都在为了舟子旭和舟新月的事情有所感悟或是什么微表情的表达,她有些失落。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爹爹,娘亲,我想去找小侯爷玩儿,和哥哥一起,可以吗?”奚送问。
奚笑生和陈书互看一眼,两人的表情大不相同。
前者多了一丝扭捏,后者开怀大笑。
奚送大概能想明白。
待到他们同意,她拉着奚冀就上了马车出发了。
奚冀这一路上都表示非常疑惑。
“小送不是说不喜欢范虚夷么?怎么突然要去他家玩儿?”
奚送装睡。
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但就是觉得范虚夷在身边的时候,自己的所有碎碎念都有了归宿。
木台观,范虚夷终于找到地底下埋着的东西,几下挖出来,然后又将地面恢复,带着机关阵法图走了。
“小侯爷回来了?朱老爷带着他的千金来找老太公谈生意,老太公嘱咐让小的在这儿等你,快随我来吧!”
范虚夷进门就被仆人带去客厅,风尘仆仆的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便见到了朱山,以及他的女儿朱婷婷。
“朱伯伯对你爹有恩,快拜。”老太公笑呵呵的说,范虚夷立刻作揖弓腰:“晚辈拜见朱伯伯。”
朱山一脸的欣慰,赶忙对朱婷婷使眼色:“这位可是小侯爷,你不可施礼。”
“是。”
“婷婷参见范小侯爷。”朱婷婷温声细语的行礼,范虚夷回礼。
“你带着婷婷去花园里逛吧,我们说说正事。”范老太公吩咐,范虚夷凝眉看了眼老爷子,只有称是的份儿。
和朱婷婷前脚到了花园,奚冀和奚送后脚就来。
“范虚夷!”奚冀吆喝,拉着奚送就往前走,却见范虚夷身侧探出来一个女孩子,他眉头一紧,站在原地就问:“这位是?”
奚送同样看到了。
【好漂亮的女孩子,长大了不知道会美成什么样……】她惊呆。
朱婷婷长得可不是一般的好看。
她往那儿一站就是一幅画。
【原来书上说的十来岁就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就长这个样子?救命,太好看了这也!】
听着奚送的心里话,范虚夷暗出一口气。
然后他当做不认识奚送一样,自在非常的忽略了她。
“你这会儿过来做什么?”他问奚冀。
“是小送要来找你玩的。”为奚送生气的奚冀说,声音还有些冷。
奚送只冲范虚夷得意一笑。
【有哥哥在,看你怎么不理我,哼。】
“你妹妹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她这么大了也该知道男女有别的话了,总缠着我做什么?”
范虚夷冷漠的话一出口,奚冀差点冲过去掐死他。
却被反应一流的奚送扯住:“哥哥抱抱。”
看过妹妹脸上平静甚至无所谓的样子,奚冀更恼,将奚送抱在怀里,他捂住小家伙一只耳朵:
“你脑子没问题吧?失忆的是小送又不是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想悔婚?”
“她只不过是个五岁的小屁孩而已,什么时候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正是有婚约在,才更不该这般亲昵纠缠。”
范虚夷冷声说。
奚送两手环着奚冀的脖子,装作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亲了一口哥哥的脸,然后笑嘻嘻看向范虚夷:
“是家里待着太无聊了而已,所以才想来找小侯爷玩,小侯爷要是不想,那我们找别人玩就好了。”
“啊!”
奚送话音刚落,朱婷婷吃痛的叫了一声。
“没事……不小心被蜜蜂蛰了一下……”见范虚夷看自己,朱婷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小姐!你对花粉过敏你忘了?!”急匆匆赶来的丫鬟一声惊呼,让场上氛围有些焦灼。
奚送在成为喜鹊小仙之前也花粉过敏,当时身上长了好多小点点,痒得要命。
知道有多难受,她赶忙说了句:“大姐姐肯定会有事的!”
说完她就傻了。
糟糕,忘了别人不知道自己的秘技。
“你说什么呢!”丫鬟气冲冲的叫嚷,拉着朱婷婷在自己身边冷眼瞪着奚送又骂:“小小年纪嘴巴就这么毒!心也是黑的!怪不得小侯爷不跟你玩,像你这样的小孩子谁敢和你玩?呸!”
“你说话给我放尊重点儿!”奚冀怒斥,“你懂什么?少用你那些肮脏的心思来揣测我妹妹!”
看着范虚夷背过身去帮朱婷婷叫下人找大夫,奚送吞咽一下,只将脑瓜靠在哥哥肩上:“哥哥我想吃好吃的,给我买~”
“好。”奚冀一秒温柔。
说罢他又捂住奚送耳朵:“范虚夷,如果你真的有那个心思,就最好按照你所说的那样公平对待,如果没有,你趁早登门退婚。”
“哥哥,我想吃苹果。”
“哥哥给你买一筐。”
奚送趴在奚冀的肩头一直在看范虚夷,但直到他淡出自己的视线,也没有回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