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继续朝前走去。
辛碧落在前,沈家乐与辛黄泉在后。
辛碧落已吃完了八串糖葫芦,而辛黄泉手里的那一只麒麟糖人,仅仅是少了一个角。
沈家乐想起不久之前的那一声闷沉吼叫,便又有些担忧,与辛黄泉聊天的时候显得心不在焉。
辛黄泉自然察觉到了,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沈家乐摇摇头,旋即想起在鸢行镇与石怪对抗之时,两姐妹的异常恐惧,便问道:“之前在鸢行镇...你们好像很怕那只石怪?子虚宗应该也有豢养怪、兽、妖之类的吧?”
辛黄泉的面色登时有些难看,不过有沈家乐在一旁,倒是安心不少。她点了点头,而后瞥了一眼妹妹,见辛碧落正沉醉于糖葫芦,这才小声答道:“子虚宗的确有这些,不过我和妹妹一般不去搭理...尽管那些异类很是听话,但...”
沈家乐同是瞥了一眼辛碧落,小声问道:“是不是...你父母的死和这些异类有关?”
辛黄泉猛地一阵心痛,闭上双眼,恐惧如潮涌来。
沈家乐赶忙将她紧紧揽入怀中,下巴蹭着她秀发,轻声安慰道:“既然难过就不要去想了。”
辛黄泉笑容苦涩,叹了口气,从沈家乐怀中挣脱出来,只是点了点头,“也是石怪。”
沈家乐便不再提及此事,岔开话题,谈了些山下美食之类,比如在三凡城时,老兵带着他偷偷溜出军营,去到外头改善伙食。两人各要了一大碗云吞。沈家乐以前不曾吃过,见老兵舀了一大勺的红色粘稠物放入碗中,跟着学样,哪知第一口便辣得舌头生疼。
辛黄泉闻之,登时笑了起来。
沈家乐幸灾乐祸道:“就是那次在山上,你和碧落姑娘发现的美味。”
辛黄泉笑容骤止,撅起嘴埋怨他提醒得不够到位。
辛碧落便在此时探过脑袋,眼神很是殷切,“你们在讨论什么吃的?”
沈家乐无奈而笑,“吃你的糖葫芦吧。”
辛碧落撇撇嘴,“已经吃完了啊!”
沈家乐赶忙转头,这才发现自己肩上的草把仅剩下了草把,三十余串糖葫芦被吃了个干干净净。
辛碧落扁着嘴,很是不满,“就这么点,都还不够塞牙缝的。”
沈家乐叹了口气,指着辛黄泉手中的糖人,苦笑道:“你姐姐一只糖人都还没吃完呢!”
辛碧落摇头晃脑的,“那是她吃得慢!”话音未落,她闻见香味,循香望去,见前方不远处有支一摊位,便赶忙扯着沈家乐衣袖又蹦又跳,“臭小子,那是什么?我要吃!”
辛黄泉沉着脸,一把拍掉妹妹的手,低声道:“不许这么没礼貌!”
沈家乐对此倒不是很在意,笑呵呵地为她解释,“那大约便是卖云吞的摊位了,走,领你们去吃。”
辛碧落蹦蹦跳跳向那摊位赶去。
辛黄泉则是颇觉抱歉,替妹妹与沈家乐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
沈家乐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她脸颊一红,便不再说话了。
临近收摊,见有客来,还是一对香草美人,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便笑呵呵地重新生起火,问道:“客官来几碗?”
辛碧落一屁股坐在长凳上,双手拍着木桌,大叫道:“越多越好!”
沈家乐将草把放在路边,信步去到摊位之前,与中年男子说道:“劳烦来五碗云吞,那位绿衣姑娘一人三碗,我与黄衣姑娘一人一碗。”
“好嘞。”
云吞下锅之后,辛家姐妹坐在桌边,沈家乐则是站在中年男子身旁,望着在沸水之中翻滚不止的云吞,忽然问道:“掌柜,近来生意如何?”
中年男子笑了笑,“怎么敢称掌柜,我们这类人顶多也就小贩,每日赚些糊口钱而已。”
沈家乐微微一笑,并不与他争辩此事,只是装作随意说道:“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街上仍有这么多人,新都城不愧为大城。”
中年男子笑过一声,感慨道:“是啊!孟大人心有百姓,处处为百姓着想,新都城这才如此安定,人人安居乐业,自我出生以来,新都城就没出过事!”
谈话间,云吞出锅,五碗冒着热气的云吞被端上桌。
沈家乐有意捉弄辛碧落,取出一枚碎银放在桌上之后,又取了一勺辣酱放入其中一碗云吞,将之推到辛碧落面前,“先吃这碗。”
辛碧落并不怀疑,舀起一只便往嘴里送,直喊“好辣”。
沈家乐见之大笑,辛黄泉亦是捂嘴窃笑不止。
但见辛碧落一边喊着“好辣”,一边将那一碗云吞吃得干干净净,甚至连汤水都未剩下。在吃另两碗之时,她觉得不加辣酱味道甚是清淡,便往每一碗,各加了两大勺的辣酱,然后一边喊着“好辣”,一边将两碗云吞吃得干干净净。
沈家乐与辛黄泉看得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