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对手便是无敌。
这话其实狂妄至极,就连当世公认的最强者之列,诸如兰叶九公主,星城星主,斯特共和国行走,以及奥斯之皇这四个人,都不敢自称说当世无敌。
他们彼此境界相若,但所擅长的领域却并不相同,由于彼此的身份牵连甚多,所以从未正面交手,这给人遐想空间之余也证明即使是他们这个级别的至强者,也没有绝对的信心可以战胜与其齐名的任何一人。
当然,有些名声不显于世的老怪物当然不在其列,这老怪物当然指的不是星淮南之流,星淮南虽强,对上那四人连百分之一的胜算都没有。
真正的老怪物大多在那些隐世族群之中,这些族群弱小的与星城相若,但是强大者往往能媲美真正的神灵,这些老怪物有些在万年前便已经存在,即使年轻一些的也有千年以上的寿元,只是他们受到种种限制不愿也不能出世,所以世界也就心安理得地忽略他们的存在。
但是这位卡斯特所说的,却是无敌二字。
“真是狂妄啊。”帝云归笑着喃喃。
“人人都希望无敌,但天下之大,无敌之人却只有一个。”
“我不知道这个无敌之人究竟是谁。”帝云归看着对方:“但我相信不会在你我之间。”
这样说着,他抬起手向着几十米外的卡斯特平平一指,两道云雾化成的长索便一左一右向着对方而去,就像两条在云海中穿行的白色蛟龙。
他是洞玄初识境,所谓洞玄,便是洞彻玄妙天地玄妙,而收归己用,自开枝叶,自创道路,距离天人之界,只剩下一步之遥。
卡斯特笑吟吟看着那两条翩飞的蛟龙,伸手在足下一探,一把雪白的长剑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
只是这把长剑非金非石非木,其上云雾流动,水汽蔓延,他竟然随手一捞,便以云雾铸剑为己用。
这赫然也是洞玄境。
广场上众人不识货的倒也罢了,可是偏偏有人认得二人境界,内心皆震惊不已。
何时洞玄境竟然如此不值钱了?帝云归倒也罢了,怎么说也是二十有余的洞玄境,虽然罕见但每年都会有一两个类似的妖孽涌现。
可是这个自称卡斯特的少年看起来明显不过二十,不过二十便能进阶洞玄,即使历史记载中也非常罕见,排除个别妖孽的记录,近千年来,二十岁之前便能洞玄的存在不过百人,其中大半都是一代行走。
这个时候两条长索已经飞至眼前,卡斯特看似漫不经心地横剑扫去,云雾对云雾,便如沸汤沃雪一般,两条长索便被横腰斩断,但卡斯特还没有来得及做任何表情,那两条被斩断的长索便化二为四,向着他的四肢卷来。
少年躲闪不及,那长索速度又快到了极致,他的双足双手具被卷住,然后帝云归指尖微微一挑,便要将少年扔下擂台。
对方是如此年轻的洞玄境,身后必然有着大靠山,眼下这又是擂台决斗,比不上生死对决,接下来他还要挑战九公主,更没有必要大动干戈。
只是他指尖刚刚挑起,少年的全身便浮现出无形的利刃绕体一周,将束缚自己白云长索尽数搅碎,与此同时他向后轻盈连翻两个跟头,彻底躲过了被搅碎的云锁化作的大网绞杀。
“致知能力为云,法相能力为云,到了洞玄竟然还要在云上自开枝叶,自成道路。”卡斯特站稳脚跟,方对远处的帝云归吐槽道:“你名字里有个云,就真的要和云杠上吗?”
帝云归笑了笑:“只是巧合罢了。”
但是笑的同时,他心中却大为忌惮对方。
无形剑气围绕全身,这是对方的圆满境能力吗?致知境?还是法相境?
他原本便对卡斯特没有多少轻视之心,但是方才的试探攻击却告诉他,对方的实力当真深不可测。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自己完全不曾听说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这样想着,他手上却丝毫不曾怠慢,双手各自伸出两根手指,就好像剪刀的双刃,快速向中心合去。
在他手上动作的同时,两条细若无物的云气从他手指处慢慢溢出,然后笔直斩向对方。
此时的帝云归已经丝毫不想藏私,他明白若是不全力以赴,那么自己随时都有可能直接落败。
对方凭借那手全身围绕无形剑气的能力,只能能走近他五米之内,自己只能举手认输才不会至于受伤。
他接下来要参加千星试,在这个关头受伤是绝不允许的事情。
卡斯特看着对方的动作,表情也越来越认真。
他并不是不想近身对方,可是对方摆明了一大堆远程攻击手段,保持安全距离是最基本的作战常识,自己又没有快速突进的能力,贸然逼近只能刺激对手让他使出更多的杀招。
况且他不认为自己必须逼近才能够伤及对方。
与此同时,这次帝云归的攻击却比上次快出数倍,凌厉程度也超出数倍。
上次就算失手,最坏也不过是被卷住四肢扔下去,但这次一个不慎,那锋利又快捷的水汽长刀会直接将他斩为三段,任谁都救不了自己。
当然,这是方才展示自己实力之后对方才选择的攻势,认定自己至少不会被如此轻易的杀死。
某种意义上也是被尊重了。
这样想着,卡斯特的嘴角不由绽开笑意。
他双手摊开,双臂交叉,手心向外,左手向右,右手向左,用一个相当别扭的姿势,撑住了自己左右的空间。
随后两道锐利如刀的云气一左一右斩在卡斯特摊开的掌心处。
便如同重锤敲击铜钟,便如同利剑划过铠甲,整个广场上的人都听到了一声低沉嘶哑的金石交击声。
两道云气在卡斯特的左右手一触即弹,向着无穷远处直直飞去,但它在被弹飞的过程中,搅碎了无尽的云与水雾,整个广场瞬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卡斯特看向对方,左右手的手心慢慢出现一道极细的血痕。
他真诚赞道:“了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