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现在每逢星期天，尹大妈家就如过节一般热闹。孙莹、孟玉玲、明强、高方芳都来家里。韩秀兰和梅雪芳，由于提前得到消息，也都通过推荐进入了医科大学。她俩儿也经常在假节日来和大家聚会，所以两个小院子里总是充满着歌声和笑语声。

又是一个星期天。早饭后安教授走着活动了一会儿，来和尹书记说话。他说：“我看见一帮年轻人，又说说笑笑的去后面场地上射箭去了。我虽然有三个孩子，但两个都在外地。家中和你这边一比，倒显得有些冷清了。看看你现在这一大家子，多热闹！”

尹书记笑着说：“我们两口子以前羡慕左邻右舍，人家儿女们不是这个回来，就是那个回来。现在，是左邻右舍开始羡慕我们了。羡慕我们家总是这么热热闹闹、和和睦睦的。而他们那些亲生的子女，动不动就和他们发生争吵，惹他们生气。”

安教授说：“这倒是真的，我自己就有体会。唐教授和楚娜这两个孩子，都那么懂事善良又孝顺，还热心帮助别人。岳老师、孙莹、孟玉玲、明强和方芳，现在都和你们这个家庭，在精神上融为一体了。”

“在我的心里，他们都是我们这个家不可缺少的一员。”尹书记说。“方芳说他们家，爷爷奶奶整天都是愁眉不展的，家庭气氛很压抑。来到我们家以后，这种和谐愉悦的环境让她耳目一新。她感到好像从黑暗的小房子里，突然来到了阳光明媚、鲜花盛开的大公园。”

安教授说：“方芳的确像是变了一个人。从刚来时的眉头紧锁，变得活泼大方了。我想她现在应该知道，其实你们家每一个人，和她一样，心灵上也都是有创伤的。”

尹书记说：“灾难性的大地震过后，哪个人没有受到惊吓？哪个人心灵上没有创伤？大家在一起相互安慰着，只盼望以后别再有什么天灾人祸，让人们过几天安稳的日子。”

安教授说：“咱就拿王教授的老伴儿来说，以前那么爱说爱笑的一个人，现在变成个什么样子了！唉，可怜呐！”

这时尹大妈领着平平安安进到屋里，平平说：“爷爷，去看爸爸射箭。”

尹书记笑呵呵地说：“爷爷今天不去了，我和安爷爷说话呢。”

尹大妈和平平、安安掀开门帘出来，看见梁老师来到小院里，身旁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女子。

年轻的女子说：“尹大妈您好啊？”

“好，好！”尹大妈微笑点头答应着，一边望着梁老师。“这位是？”

梁老师说：“这就是林老师，调回南方去了。”

“哦？原来是林老师，快请屋里坐！”尹大妈说。“老头子，梁老师和林老师来了！”

平平和安安望着林老师：“阿姨好！”

梁老师说：“林老师，这就是楚娜的两个双胞胎。”

林老师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到小石桌上，蹲下身子拉着平平和安安，说：“多可爱的两个小宝宝！”

尹书记和安教授都出来了，说：“林老师，什么时候回来的？”

“尹书记、安教授，您二位好啊？”林老师站起来说。“回来有两三天了。我哥哥住院做手术，我请了假回来看看他。”

尹大妈说：“梁老师、林老师，你们屋里坐，我去把志远和娜娜他们叫回来。”

家属院后面的空场地上，楚娜、志远、明强三个，正在指点孙莹、孟玉玲和高方芳练习虎叉。

平平和安安奶声奶气大声喊：“爸爸、妈妈，来了一个漂亮的阿姨！”

尹大妈说：“回南方的林老师来了。”

孙莹和孟玉玲听了，都看看楚娜，又看看志远。

“林老师来了？”楚娜说。“走，咱们快回去！”

“林老师的哥哥做手术了，她是回来看她哥哥的。”尹大妈说。

孙莹说：“我听说林老师的爸爸妈妈先回了南方，后来林老师也回去了，这里就剩下她哥哥了。”

志远和明强去放弓箭虎叉，楚娜几个快步进了屋子。楚娜、孙莹、孟玉玲高声喊着林老师，林老师激动地站起来，和大家紧紧拥抱在一起。那一刻，她们都流泪了。

志远进来了，林老师和他四目相对，两个谁也不说话，相互伸出手紧紧地握了一下。虽然很快分开了手，但两人依然相互注视着，心中都有千言万语。

见大家都在看着他俩儿，梁老师说：“林老师，你看看人家唐教授，这身体现在多棒啊！”

林老师如梦方醒：“哦，就是。唐教授现在这样子，简直就是个运动健将！”

志远说：“林老师，你哥哥做手术了？”

林老师说：“是急性阑尾手术，已经做了。我嫂子发了电报，我父母不放心，所以我来看看。”

楚娜说：“林老师，您有孩子了吗？”

“有一个女孩儿。”林老师说。“比你们平平、安安稍大一些。”

尹大妈说：“一个孩子太孤单了，再生一两个吧。”

“尹大妈，我不想再要了，有一个女儿就可以了。”林老师说，神情有些黯然。

梁老师说：“林老师明天就要走了。听我说了楚娜和唐教授的事，挺高兴的，过来把你们看看。”

“没想到还见到了孙莹和孟玉玲，真的让我很高兴！”林老师说。“听说你们几个都上了大学，恭喜你们了！”

“谢谢林老师！”楚娜说。“林老师，咱们去那边房子里。”

孙莹和孟玉玲都站起来跟着往外走。志远坐着没动，楚娜给他使个眼色，志远站了起来。

梁老师也站了起来，楚娜笑着冲她摆摆手，梁老师点点头又坐下了。

林老师说：“尹书记、安教授、尹大妈，您几位在，我过去了。”

尹书记微笑着说：“好的林老师，你去吧。”

林老师看看明强和高方芳，说：“楚娜，这两位是谁？”

楚娜说：“是我们的大学同学，杨明强和高方芳。”

明强和高方芳说：“林老师，您好！”

林老师笑着向两人点点头，跟着楚娜出去了。

孙莹走在前面给林老师掀起竹门帘，进屋里倒好茶水。

楚娜没有和大家一同坐下，站在那里说：“林老师，您回来一趟也不容易。您和志远两个，好好说一会儿话吧。”

大家一听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意外而惊异的看着楚娜。

楚娜说：“孙莹、玉玲，咱们过那边去。”

志远深情的望着楚娜，两人用目光快速的交流。志远的感佩和深深的爱意、楚娜的大气和坦诚，都让在场的林老师、孙莹、孟玉玲异常感动。

孙莹和孟玉玲到了屋外停下脚步，不约而同的想侧耳细听。楚娜微笑着，拉起两人的手出了院子。

当楚娜、志远、林老师、孙莹和孟玉玲离开，梁老师说：“我感觉到楚娜是有什么安排。”

尹大妈说：“什么安排？难道是让林老师和志远单独谈谈？”

梁老师微笑着点点头。

安教授说：“有这个可能。”

明强说：“尹大妈，这位林老师，和唐教授是什么关系？”

尹大妈说：“两人以前处过对象，被坏人造谣挑拨，给拆散了。”

高方芳说：“哎呀，那她就是我楚娜姐姐的情敌呀！”

梁老师说：“不错，她们算是一对儿情敌，但也是非常好的朋友。”

高方芳说：“这事情可真复杂！”

明强说：“方芳，咱楚娜姐姐非寻常人可比，慢慢你就知道了。”

梁老师说：“这个杨明强还不简单呢，是个上大学的好材料。你初中毕业了吗？”

“我一天学也没上过。”明强说。“是唐教授从教我汉语拼音开始，一步步把我引上了自学之路。在唐教授，还有楚娜姐姐的辅导和帮助下，我基本完成了小学到高中课程的学习。”

“哦，原来是唐教授带出来的学生！”梁老师说。

这时外面传来楚娜和孙莹、孟玉玲说话的声音，大家都望着门口。

三个人进了屋子，看到大家都望着自己，楚娜平静地笑了笑。

安教授微笑了一下，冲楚娜竖起了拇指。

尹书记说：“娜娜，你做得对！”

梁老师起来拉楚娜坐在自己身边，说：“楚娜，你是我们大家的骄傲！孙莹、玉玲，你们都坐下吧。”

孙莹说：“楚娜的决定，让我和玉玲非常意外而又深感敬佩！”

高方芳说：“楚娜姐姐，您真伟大！”

“说得对，楚娜就是很了不起！”梁老师说。“林老师的遭遇不怎么好。她调回家乡后，父母托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男方个子高高的，长相也还可以，在市政府工作。这男的对林老师一见钟情，展开了热烈的追求，两年后两人结婚了。可是当林老师有了身孕，这家伙却态度大变了。从开始的不冷不热，到后来的恶言恶语，还经常几天不回家。”

“林老师这样如花似玉的才女，竟被这混蛋如此对待！”楚娜气愤地说。

尹大妈说：“这遭雷劈的坏种，没有好下场！”

梁老师说：“林老师被严重的妊辰反应折磨得很痛苦，那男的从来不闻不问，让林老师非常伤心。后来林老师知道，原来那家伙和市革委会副主任的女儿勾搭上了。他想甩掉林老师，借助这位副主任的力量，爬上科长的位置。”

孙莹气愤的说：“这家伙就是个陈世美！”

梁老师说：“林老师也说他是个陈世美。一天那家伙公然对林老师说，要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这就等于是对林老师说，他要和林老师离婚了。林老师伤心极了，也想做掉孩子和那家伙一刀两断。但孩子毕竟也是自己的骨肉，一时难以做出决断。而且孩子已经很大了，做手术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听到这里，尹大妈、楚娜、孙莹、孟玉玲、高方芳几个都哭了。

明强说：“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大坏蛋!他要是在这里，我把他拿来当箭靶子！”

“俗话说人狂了没好处，还真是这样。”梁老师说。“那家伙领着那女的经常去游山玩水，一次下山的时候踩在石头子儿上，滑倒跌下山坡把腰摔伤了。那女的听医生说可能会瘫痪，把他仍在医院里不管了。他的父母跑来恳求林老师，林老师挺着大肚子守在病房照顾他。出院后又在家里躺了半年，才可以勉强下地走路了。”

安教授说：“在家里躺床上这半年，还不是得林老师照顾他，还要带小孩子。可怜的林老师，真是个少有的贤妻良母啊！”

孟玉玲说：“我要是林老师，坚决和他离婚！”

“林老师心里也是不想和他过下去了。但为了孩子不受委屈和伤害，只能和那家伙过着貌合神离的日子。”梁老师说着不停地擦眼泪，大家也都为林老师的处境而伤心。

当楚娜、孙莹和孟玉玲走了以后，林老师对志远说：“真让我想不到，楚娜年纪轻轻的，竟有如此的胸怀！唐教授，恭喜你有这样一位世间罕有的好妻子！”

“楚娜的确在各方面都极为优秀！”志远说。

林老师说：“虽然我听说和知道，这次运动中遭遇不幸的人太多太多了。但听梁老师说了楚娜父母双双被害的事，我还是感到非常意外和震惊，楚娜真是太不幸了！当我又听说了你和楚娜的故事，我被深深地感动，更为你们高兴。这是一个现实版的、既浪漫而又美丽的故事。”

“楚娜说了，她以后要把这写成一部爱情小说。”

“书写好了，一定别忘了给我寄一本。”

“一定寄给你一本。林老师，我冒昧地问一句，你当初为什么会突然间，不声不响一走了之呢？”

林老师不好意思地苦笑了一下：“因为伤心和绝望，其实是幼稚。当时办好手续以后，我就已经有些后悔了。但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我对你的那个态度，让我不好意思再回头来找你。”

“马维忠这个坏东西！当时他发动了几个人，在我面前说谎编故事。说你是脚踩两条船，说你和马维忠两个，就要快领结婚证了。张三走了李四来，劝我不要当第三者。当我了解到真相，你已经走了。”

林老师用手绢擦了一下眼泪，说：“所以我说自己当时太幼稚，走得太急太轻率了。当然，我之所以决心走，还有一个原因。”

“是什么？”

“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你连我的手都没碰过。这让我感到，你好像并不是那么喜欢我。”

“林老师，你误会了。我是觉得两人刚认识不久，就对人家动手动脚，太不庄重太不礼貌了。而且，我从没接触过女孩子，还有些羞怯。其实，在我的心里，是非常喜欢你的。”

“都怪我当时对你太不了解了。听了你和楚娜的故事，才知道你和一般男的不同。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不过，你能有楚娜这样可遇不可求的好妻子，我为你感到高兴。我知道，在各方面我和楚娜相比，那都是差得很远的！”

“林老师，你这样想就错了！你和楚娜一样，都是万里挑一才貌双全、难得遇到的奇女子。能侥幸得到你的人，那可是天大的福分呀！”

林老师掏出手绢，默默地擦了一会儿眼泪，说：“我心里清楚，我是不能和楚娜相比的。我不够细心，遇事不能冷静分析，还有些任性。所以，我错失良机也在情理之中。唐教授，今天能有机会，和你在一起说一会儿话，听到你亲口说你是非常喜欢我的，这对我就是最大的安慰了。祝你和楚娜一生幸福！好了，时间够长的了，咱们过那边去吧。”

明强透过竹门帘，看到志远和林老师进了小院子，急忙手指着外面给大家使眼色，大家慌忙擦去各自的泪水。

明强抬起手臂挑开门帘，志远和林老师进到屋里，大家都尽力笑脸相迎。

楚娜说：“林老师，说了还没几句呢，怎么就过来了？”

“楚娜，谢谢你！”林老师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是少翻腾些吧。”

楚娜上前拥抱住林老师，泪水在眼里打转：“林老师，我就是想让你俩儿好好叙叙旧的呀！”

“瞧瞧你们俩儿，就像是在说相声！”梁老师笑着说，大家都应和着笑起来。

林老师紧紧地拥抱着楚娜说：“楚娜，今生能有你这样一位肝胆相照的好朋友，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只可惜我明天离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与你相见。”

明强脱口而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安教授说：“明强，这两句诗你用得太恰当了！”

林老师用手绢替楚娜轻轻搌去脸上的泪水，说：“好了楚娜。下面还有两句：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纵然隔着千山万水，只要我们心存彼此，就会感到温暖和踏实。”

安教授说。“我这辈子也见过了许多人的分分离离，但都没有让我像今天这么感动。林老师和楚娜之间，这种超凡脱俗的友情，天下少有。”

梁老师说：“我心里也很感动，这才是真正的好朋友！”

孙莹说：“林老师，您明天几点的火车？我们去送您。”

“早晨六点的火车。”林老师说。“你们都要上课的，就别去了。”

楚娜说：“又不是特别远，我们回来上课来得及。林老师，我们一定去送您！”

大家都说：“送，一定要送的！”

又说了一会儿话，林老师说：“梁老师，咱们该走了。”

尹大妈说：“急什么？既然来了，一定要吃了午饭再走。”

梁老师说：“附中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几个老师，和林老师一起吃饭说说话。”

林老师说：“没见到岳老师，挺遗憾的。”

楚娜说：“每到周末下午，岳老师一家就回去看望她父亲了，星期天晚上才回来。不过明天早晨，岳老师一定也会去送您，还有梅雪芳和韩秀兰。”

林老师说：“楚娜，梁老师对我说，岳老师对你可感激呢！岳老师说，你不但帮她迈上了人生道路一个重要的台阶，并帮她站稳脚步继续前进。”

“楚娜对岳老师的帮助确实很大。”安教授说。“岳老师也很优秀，她很快就要被评定为讲师了。”

“楚娜帮助的人太多了，就像个天使。”梁老师说。“文化革命开始以后，每天说不准啥时候就有几个老师，莫名其妙地被揪上台子批斗一番。语言上的羞辱忍一忍也就算了，可怕的是那些花样百出对人体的毒打和摧残。我们一帮老师整天提心吊胆，生活在恐惧之中。一天楚娜和一些同学，把正在挨打的我从批斗会上解救出来，并建议我和别的老师尽快离开学校。现在想起来，我们这一大帮老师，加到一起都比不上人家楚娜一个人。我们就怎么那么老实那么傻呢？楚娜一句话，提醒梦中人。当天夜里，我们来了个集体大逃亡！”

“痛快，痛快！”尹书记笑呵呵地说。“当时听说你们跑了，我心里那个高兴，就别提了！我佩服你们聪明有主见，今天才知道这是楚娜的主意。”

林老师说：“我要知道这样，就不回南方去了。那样的话，我就跟着大家一块儿跑了，就可以少受那些皮肉之苦了。”

孙莹说：“林老师，您也被斗被打了吗？”

林老师说：“我们教绘画和音乐的几个老师，挨的打最多。别的地方不说了，我右边耳朵的伤疤，最为明显。”

尹大妈、孙莹、楚娜、孟玉玲、高方芳都上前细看。

孟玉玲说：“这一下打得挺狠的，看样子当时耳朵都快被打裂了，后来自己愈合了。”

林老师眼里含着泪说：“这是被用细竹条子抽的，耳朵就像猛然被火烧了一下。当时流的血，把我衬衣的领子和肩部都浸透了。好了，不说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了。平平、安安，来让阿姨抱一抱。”

送走了林老师，楚娜说：“林老师细皮嫩肉的，怎经得起竹条子抽打！我看到她脖子后面也有几道伤痕，右边的耳朵都变了形了！”

尹大妈说：“真是想不到，那些人怎么会一下子变得这么凶残狠毒呢？”

安教授说：“三字经的开篇说：人之初，性本善。实际上那是因为人幼小之时，还不具备行动的能力。等长大了一些，在大人的监管之下，干的坏事能少一些。再长大一些，大人管不住了，干的那些调皮捣蛋恶作剧的坏事就很多了。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说明，古人就已经很清楚人性有坏和恶的一面。要是受到某些鼓动和纵容，人性坏和恶的一面就膨胀起来，变得张狂和凶狠。”

尹书记说：“策划和鼓动者，才是罪恶之源！”

“问题在于我们的社会，在极为重要的环节上存在着缺失。”志远说。“就拿群体生活的昆虫蜜蜂来说，蜂王看起来是号令一切无所不能的，其实并非如此。当蜂王生病或者衰老了，不能履行职责的时候，就会被蜂群果断地废除掉，另外培养拥立新的蜂王。可见，蜂群内部有一套机制，蜂王随时都在受到监管。所以世界上管理完善先进的国家，都遵循宪政治国的方式，任何权力都被监督和制约，有效防止了个人独裁和滥权。”

“唐教授，你说得太好了！”安教授情不自禁地大声说。

“可是，现在还有谁敢在公开的场合这么说呢？唉——！”尹书记边说边叹气。

后来大家谈论林老师的婚姻家庭问题，志远听了说：“林老师在我面前一句没提。我现在才明白了，为什么有一阵儿林老师一句话不说，只是默默的哭泣。”

“林老师在你面前，当然不好说自己那些悲惨的遭遇。”楚娜说。“咱们下午去百货大楼买个旅行箱，把家里的鹿茸、当归、党参、黄芪等各种药材，还有腊肉装一些，明天作为礼物送给林老师。”

安教授说：“这些北方的药材，最受南方人的欢迎，林老师一定很喜欢。”

明强说：“这些东西咱不缺，就尽量多给林老师送一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