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做饭的时候，楚娜从竹篓里取了几个鸡蛋，说：“咱给一人打个荷包蛋。”

杨婶说：“你们带了鸡蛋？”

楚娜说：“我们那边鸡早就开始下蛋了，我们两个根本吃不完，攒下了好几竹篓呢。今天先给你们带一篓，以后还得给你们送。”

杨婶说：“我们也带了鸡蛋，是送给你们抱小鸡娃的，都是乌鸡蛋。是明军在一个小村子里，见到一家人养着一群乌鸡，喜欢得不得了。估计你们的母鸡快该抱窝了，给你们买了这十几个乌鸡蛋。”

楚娜说：“杨婶，您估计对了。那只老花母鸡，这几天不好好下蛋了，老是张着翅膀咯咯的叫。乌鸡蛋什么样，您让我看看。”

杨婶从驮筐里提出一个篮子，揭开盖拿出一些茅草，几个青绿色的鸡蛋显露出来。

楚娜说：“这鸡蛋好漂亮，个头也不小呢。我听说乌鸡肉可以做药用，炖着吃也很补养人的。”

“乌鸡蛋也有同样的作用。”杨婶说。“这是一种双冠子的黄乌鸡，鸡冠子、皮肉和骨头都是乌黑的。那只老花母鸡，可会带小鸡呢。你回去留着心，只要它卧在窝里不出来，就把这鸡蛋让它抱上。”

志远在小溪洗手，楚娜对他说：“你快来看，杨婶杨叔给咱们拿来的乌鸡蛋，是孵小鸡用的。”

志远站起来甩甩手上的水，边走边掏出手帕擦手，过来说：“这乌鸡蛋真大。我见过凤头白乌鸡下的蛋，比鸽子蛋大不了多少。”

杨婶说：“我听明军说，这种乌鸡也有凤冠，比咱一般的鸡要大一些。刚孵出的小鸡全身都是黑的，长大后变成黄色或黑黄色。明军说，你们今年就孵这一窝乌鸡。以后逐渐把别的鸡淘汰掉，只养乌鸡。”

志远说：“我赞成明军说的做法，这样可以保证乌鸡品种的纯正。”

楚娜说：“要不了多久，花母鸡就会带着一群乌黑的小鸡娃儿，唧唧叫着满院子跑，一定可爱极了！”

杨婶说：“楚娜，你也喜欢小鸡娃？”

“我非常喜欢。我小的时候，我妈妈每年都给我买几只小鸡。”楚娜说着，声音有些哽咽了。

志远正要寻个话题开口，杨婶对随后过来的老杨说：“掌柜的，楚娜给咱们带来了一篓子鸡蛋呢！”

老杨说：“家里养的鸡也都正下蛋呢。鸡蛋是好东西，以后别给我们送了，留着你们自己每天多吃几个。”

楚娜说：“杨叔，鸡蛋虽然是好东西，吃多了对人也是有害的。每天吃一两个鸡蛋，是比较合适的。”

“真的吗楚娜？我们吃荷包蛋，一人一次最少都是四五个。所以听你刚才说，只给咱每人打一个荷包蛋，我还心里笑话你们城里人小气呢，原来是这样！”杨婶笑哈哈地说，楚娜也笑了。

老杨拉了志远一把，两人到一边的树下休息。

老杨小声说：“楚娜刚才那样子，看了让人心里酸酸的。唉——，这帮造孽的狗东西！”

志远说：“这种巨大的心灵创伤，是无法愈合的。任何不经意的话题和联想，都能使伤口流血。今天多亏了我婶子了，及时引开话题，还能开个玩笑把楚娜给逗乐了。”

“不过楚娜也算是有福气的，遇到了你这么好的一个人。对女人来说，男人就是她一辈子的靠山。楚娜这种情况，以后不能再有挫折和打击了。”

“杨叔，谢谢您！我会处处留心照顾好楚娜的。”

猫咪吃饱了，过来卧到老杨身边。老杨抚摸着它，说：“毛色这么干净，让猫咪身上的金钱花纹看着更漂亮了。”

志远说：“昨天才洗了澡的，还用了皂荚水呢。”

“啊,猫咪还会洗澡？”

“是楚娜给教会的，还洗上瘾了呢，有时会主动要求洗澡。水渠流到东边冲出的那个小涝池，现在成了猫咪、小花、绒绒、狸狸几个的温泉澡堂了。只要天气暖和不刮风，我们就让猫咪、狸狸和小花下到水里去，把身上泡湿上来，给撒上皂荚水揉搓一会儿。然后它们回到水里，在水滩里胡翻跟头乱打滚儿。折腾一会儿出来抖抖身上的水，就都焕然一新了。”

“哦，这倒挺有意思的。你这一说我才留意到，小花和大花的毛色相比，真是黑白对比分明，全身干干净净。如果明天天气好，我也把大花和黑子领到河边，给它俩儿好好洗个澡。你说绒绒也喜欢洗澡吗？”

“喜欢，洗的可仔细可认真呢。”

“我只见过麻雀在水里洗澡，老鹰洗澡还真没见过。这几个跟着你们，养成了好习惯，过上了好生活。”

“是这样的。如果它们自己在野外生活，不但处境艰难而又危险，而且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但是和人在一起，就有了保护和保障。猫咪更会享福，天冷了还睡热炕呢！”

“猫咪还喜欢睡热炕？不过也合情合理，家里养的猫，就整天呆在热炕上。”

“我西隔壁的那间窑洞，整理出来给了猫咪和小花，两个都喜欢热炕。虽然现在天不太冷了，我们还是天天都稍微把炕给烧一烧。”

“猫咪呀，你们几个跟着唐教授和楚娜，把不该享的福都让你们享受了！”猫咪听了，得意的躺倒，在草地上翻滚了几下。

“杨叔，您给我张大叔带个话。今年的红薯秧子，他不用给送了。我在猫咪和小花的热炕上，育了一些红薯秧，芽子长得很长了。我还在热炕上育了西瓜、甜瓜和各种菜苗，已经栽种到大田里有些日子了。”

“你们有文化的人，就是办法多。我回去也照你的法子，在炕上育些菜秧。”

“杨叔，我大田里播种的各种秧苗已经开始破土发芽，您就不用自己育苗了。等上碾盘的气候稳定了，我们把各种菜秧给你们送一些。”

杨婶端了一碗饭过来，老杨对她说：“唐教授在热炕上育出了红薯秧，还提前育了瓜菜秧苗。”

“楚娜刚才也给我说了这事。说咱们今年可以提前吃上西瓜和甜瓜，还有西红柿、黄瓜、茄子和豆角。”杨婶笑嘻嘻地说，过来把碗递给了志远，又回转身去接楚娜端的饭。

老杨走几步接过杨婶手里的碗，回来坐下对志远说：“在你和楚娜的影响下，我们的生活习惯有了一些变化，生活质量也提高了。以前我们吃面条，只要有辣子、醋、盐这三样就行。平时吃菜也比较少，现在离了菜还不习惯了。特别是你告诉我的洋柿子炒鸡蛋，做的那面条真好吃。”

志远说：“您一提鸡蛋，我想起我们带来的鸡蛋了。我知道您家里不缺鸡蛋，也不是把这鸡蛋让您拿到收购站去卖了。现在城里副食品供应很少，把这鸡蛋带给咱城里的亲戚吧。被抄了家，都挺可怜的。应该多关心他们，暖暖他们冰冷的心。”

“你这话和我四爸说的差不多。”老杨说。“我四爸也是这个意思，要我们多关心我二爸和三爸家里。你去年送我的鹿茸，我一家给了一对。年前我让明军，把你给的臊子肉，羊肉和猪肉的，都给送了两罐，还有咱世外李源的谷子碾的小米。唐教授，你这么关心我二爸和三爸家，我替他们两家谢谢你！”

“不用谢，我和他们同样是受迫害的，是同病相怜。您和家里人这么尽心竭力地帮助我和楚娜，我还要感谢你们呢！”志远笑着说。

在回家的路上，楚娜说：“张大叔这人真好，费心费力的，给咱们送来了各种果树苗。”

志远说：“所以咱们要珍惜爱护这些树苗，尽快栽种，争取每一棵都能成活。上碾盘气温低，世外李源气温高，这些树苗面临着环境突变的挑战。”

“咱们吃了晚饭休息一会儿就栽树，能栽几棵是几棵。栽上后咱们勤浇水，就容易成活。”

志远笑了，说：“你还是个行家呢！”

“以前我栽花就是这么干的。”楚娜也笑着说。

两人回到世外李源，鸡群看到他们，都从地里跑回来围着要吃的。楚娜看了看，不见两只老母鸡。于是她提了乌鸡蛋，开了鸡舍门进去。见老花母鸡和老黄母鸡，都在抱窝呢。志远把老花母鸡捉出来，取出窝里的三枚鸡蛋，给窝里换成干净的麦草。楚娜整理好麦草，把乌鸡蛋一个个放到窝里。老花母鸡咯咯的叫着，守在附近不肯离开。楚娜放好鸡蛋一站起来，它就跳到窝里，开始忙着轻轻用嘴拨动鸡蛋。

楚娜一边收着其它窝里的鸡蛋，说：“老黄母鸡怎么办呢？”

志远说：“我把它拿到水渠里浸透它的羽毛，用物理降温法改变它抱窝的习性。浸泡几次后，它就会恢复正常状态，休养一段时间会接着下蛋。咱们农场里养的鸡出现了这种情况，老马叔就是这么做的。”

“看来你在农场里学到的东西还不少呢！”楚娜笑着说。

“这些本事现在还都派上用场了。”志远也笑着说，捉起老黄母鸡去了水渠边。

傍晚没栽几棵树天就黑了。直到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两人才把二十多棵树苗载完。从离皂荚树不远处开始，沿水渠附近一棵棵往西栽种。没有李树和林檎树的地方，都种上了树。按着桃、杏、苹果、梨、枣、柿子的顺序种植，一直排列到了麦场边。

志远说：“将来咱们这里春天鲜花盛开，夏秋佳果满枝，比《西游记》里的花果山还好呢。”

楚娜说：“这些树对我们来说，还有着特别的意义。这是我们结婚之年的纪念树，是我俩儿共同种植的爱情之树。”

“亲爱的，你说得太好了！我们就要结婚了，我好高兴啊！”志远说着，情不自禁地把楚娜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吧。从昨晚到今天不停地挖坑种树，你不累吗？”楚娜笑呵呵地说。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你这位女神在身边，我浑身都是力气，还能接着栽二三十棵树！”志远笑着说，把楚娜放下来，在脸上连吻了好几下。

在盼望和等待中，迎来了结婚的前一天。楚娜早饭后就忙着打扫卫生，做各种准备工作。志远打扫了小花和猫咪的窑洞、鸡舍和饲养室，又给种植的果树浇水。

楚娜正把结婚的新被褥搭在绳子上晾晒，志远拿着浇水用的盆子过来说：“亲爱的，告诉你个好消息，所有的果树不但都成活了，而且杏树和桃树上还出现了细小的花蕾呢！”

“真的吗？这么说今年就会有杏和桃吃了！我一会儿去看看。”楚娜高兴地说。

“拿上虎叉，让猫咪跟着你。时间还早呢，我去给菜地除除草。”

“过两天再除草吧。明天要当新郎了，你就留上些精神。”楚娜笑着说。“下午咱们洗个澡，我给你剪剪头发。”

志远把盆子放到灶房出来说：“亲爱的，你让我去吧。一想到明天咱们就要结婚了，我就激动的不行。得干些什么，心里才能稍微平静一点儿。而且春播就要开始，还得抓紧时间整地，红薯秧子也该栽种了。”

“好，那就去吧。”楚娜把双手搭在志远的肩上。“干一会儿就回来，别累着了。”

“不会的。这几天咱们天天有鹿肉，我这精神头儿可足了。亲爱的，你放心，明天你的新郎绝对是生龙活虎的！”志远搂着楚娜的腰，望着她笑眯眯地说。

楚娜羞红了脸，说：“你可真是坏呀！不行，我罚你陪我去看花蕾。”

“这也算罚吗？这是奖赏呀！你稍等，我去拿虎叉。”

下午楚娜洗了澡出来，见志远坐在树下的木墩上，抱着日记本写写停停，笑着说：“难道每看人家洗一次澡，就写一首诗吗？”

志远也笑了，说：“明天是咱们大喜的日子，我这两天一直在构思一首《新婚颂》。马上就好了，一会儿我拿给你看。”

“亲爱的，你辛苦了！你继续，我不打扰你了。”楚娜拢了拢长发，进窑洞去了。

志远把修改好的《新婚颂》誊写一遍，站起来刚走两步，楚娜迎了出来，说：“写好了？快让我看。”

志远把日记本递给她，说：“光线太强烈，到里面去。”

楚娜上台阶进去，把日记本放在桌子上看起来：

新婚颂

终于盼来了这一天，

这是我们人生的新开端。

鸟儿今天歌声嘹亮，

花儿今天特别鲜艳。

暖风吹醒了山林，

白云擦净了蓝天。

一切都那么生机勃勃，

一切都那么光彩新鲜。

我心爱的人，

就在我身边。

耳旁响起欢快的乐曲，

脸上难掩幸福的笑颜。

含笑相视的目光，

胜过万语千言。

执子之手白发到老，

石烂海枯誓言不变。

楚娜合上日记本说：“好一个‘白云擦净了蓝天’，这句我特别喜欢。亲爱的，明天咱们的结婚仪式，就以我朗读这首《新婚颂》作为开始吧。”

“好吧。然后咱们就拜天地、拜高堂。然后就入洞房了，哈哈！”

“看把你急的，还有夫妻对拜呢！”

“嘿嘿，我就想着入洞房了，把这重要的一步给忘了。亲爱的，你不急吗？”

楚娜脸红了，说：“当然也急呀。”

“这就对了，这样明天的事就有意思了！”志远搂住楚娜嘿嘿地笑。“亲爱的，一想到明天咱们就要结婚，就不由我不胡思乱想心情难以平静。一走近你身边，就有一种难以遏制的冲动。”

“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咱们还一定要坚持到明天吗？”

“要坚持。如果不坚持，明天有何颜面拜天地拜父母，还有夫妻对拜呢？坚持就是敬天地敬父母，就是夫妻间的相互敬重。”

“亲爱的，我明白了，这就是道德。”

“对极了！现在有些人道德沦丧胡作非为，人性消失兽性彰显无恶不作。虽然咱们人在深山，在当今更要讲求道德，这是我们作为人的精神支柱啊！”

“明白了明白了！亲爱的，我完全明白了！”

楚娜准备好晚饭，来到皂荚树下，坐着小藤椅在石板上搓洗衣服。不远处的瓜田里，志远正在除草。楚娜一边洗衣服，一边望着自己心爱的人。志远矫健的身影，充满活力的每一个动作，让楚娜越看越喜欢，她情不自禁地放声唱了起来：“阿哥阿妹的情意长，好像流水日夜淌。流水也会有时尽，阿哥永远在我身旁。”

听到这甜蜜柔美的歌声，志远停下锄头，欣喜地回首倾听。楚娜的歌声刚一停住，志远立即接着唱：“阿哥阿妹的情意深，好像芭蕉一条根。阿哥就是芭蕉叶，阿妹就是芭蕉心。”

楚娜听了笑哈哈地说：“哎呀，没想到你的嗓音竟然这么好，而且还能唱出那情意绵绵的韵味。亲爱的，咱们接着来。一、二，开始！”

两人齐声合唱：“燕子双双飞上天，我和阿妹（哥）打秋千。秋千荡到晴空里，好像燕子云里穿。”

唱完了，两人都乐得笑起来。楚娜说：“亲爱的，回家吃饭吧。你快过来，我等着你。”

“马上就来！”志远慌忙踩擦掉锄头上的泥土，拿起虎叉弓箭快步向楚娜走来。

“亲爱的，请再走快一点儿，我想让你抱抱我！”楚娜撒娇地说。

“我一听说你等着我，我就心慌意乱了，就知道是有好事情。”志远笑呵呵的，过了水渠放下东西，两人迫不及待的拥抱在了一起。

天黑后楚娜和志远斜靠在窗前，谈论古今中外的那些爱情故事。从杨继业与佘赛花，梁山伯与祝英台，到罗密欧与朱丽叶。一个个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时而让他们向往和仰慕，时而感叹和惋惜。

志远说：“人间发生过的美丽感人的爱情故事，多如天上银河的繁星，只是绝大多数都淹没在岁月的流逝中了。”

楚娜说：“你说得对，我们身边就有许多这样的故事。比如尹大伯和尹大妈，他们的故事就很感动人呢！”

“我听王教授和安教授说过，的确很感人的。当年尹书记他们的队伍一进城，大小军官们纷纷抛弃农村的结发妻子另觅新欢。他们也不断鼓动尹书记找一个漂亮的女学生，甚至把人领到了尹书记面前，都被尹书记一一拒绝。”

“我听说那些军官有句口头禅，说是革命成了功，一人一个女学生。”

“这话你也知道？尹书记对这句话极为反感，说这话绝不该出自革命者之口。他一面不断拒绝，一面托人打听老家尹大妈和父母的消息。尹书记参加队伍一去多年杳无音信，村里的人都认为他早就死在战场上了。后来公婆先后去世，大家劝尹大妈早日改嫁，但尹大妈坚持等候尹书记的消息。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真是很不容易。”

“尹书记得知家里的情况，带警卫班回家祭拜父母，并接尹大妈进城。两人一见当众抱头痛哭，那场面好不感人。”楚娜的声音哽咽起来，有一会儿没有说话。“我爸爸妈妈，他们恩爱极了！我小时候不懂事，还经常偷着笑他们呢。唉——，要是能回到那时候就好了！”

黑暗中志远摸索着把楚娜揽在怀里，楚娜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脸颊。

两人决定中午举行婚礼。早饭后他们贴上了喜联，在门上、窗上和墙壁上贴了大红囍字。楚娜把结婚的新被褥新枕头拿出来铺在炕上，两条红绸缎被子紧挨着铺在一起，更显出了一种喜庆的气氛。他们准备好午饭，换上了新郎新娘的服装。一阵清脆的鞭炮声响过，楚娜开始朗读《新婚颂》。楚娜的长辫梢绑着鲜红的蝴蝶结，头上戴着几个彩色的发卡。身上的新娘装虽然是普通的红布缝制的，但胸前、衣领、袖口都绣着精美的图案，也很合体。女人当新娘的时候是最美的，楚娜这天更是娇美无比。她高声朗读着《新婚颂》，喜悦的脸庞洋溢着青春的光彩。

朗读完毕，两人手牵手从窑洞里出来。志远拿着一瓶酒，楚娜捧着一束山花。小花、猫咪、绒绒和狸狸，似乎都知道今天是个不平凡的日子，在后面紧紧跟随。他们来到山神像的神龛前，献花敬酒双双下跪，向一方天地的象征偶像恭敬地三叩首。

往回走的时候，大红公鸡领着鸡群，一个个飞越水渠追随过来。许多斑鸠麻雀也跟来凑热闹，还有五六只喜鹊，喳喳叫着在树枝间跳来跳去。

志远说：“来祝贺的嘉宾还不少呢！”

楚娜说：“等会儿好好款待一下我们的嘉宾。”

楚校长夫妻的合影放在窗台上，两边是成束的鲜花。楚娜和志远上了炕，跪在窗前磕了三个头。然后两人对拜了，跪在炕上相对而笑，随即又不约而同地跪行向前。志远把楚娜紧紧地搂抱在怀里，向着那渴望已久的红唇深情地吻下去。楚娜搂着志远的脖子，两人开始热烈地接吻。过了好一会儿两人下了炕，又拥抱在一起不停地接吻。

院子里鸡鸣鸟叫好不热闹。大黑也跑回来，在场院里走来走去。胸前大铁铃的叮当声，和树上的风铃声形成了奇妙的合奏。满面喜气的志远和楚娜一出现在门口，林檎树上的喜鹊们贺喜似的喳喳欢叫，乐得楚娜和志远相视而笑。两人开始给这些嘉宾们分发食物，鸟儿们呼朋唤友成群而来，场面一时异常热闹。几天不露面的老花母鸡，也咯咯叫着来到外面，参加到这喧哗的场面中。几只胆大调皮的麻雀，竟然飞到楚娜端的大木碗上抢食。斑鸠、鸽子也大着胆子来到楚娜脚下。楚娜笑呵呵的跑进跑出，一碗碗的谷子和麦粒撒在叽喳欢叫的鸡群和鸟群里。志远把肉切成小块喂给喜鹊，喜鹊们大大方方地在狸狸旁边走来走去。狸狸平静地吃着自己的那份肉，似乎对这些它平日垂涎的猎物视而不见。因为它明白，今天鸟儿们都是贵客。大黑也有一份美餐，是把玉米、大豆、麦粒混合煮熟，再撒上盐水拌匀。志远端着香味扑鼻的盆子出来，大黑立即紧跟着他，到饲养室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