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四爷帮着明强卸下马鞍，放白云和红火去吃草饮水。明强跑到灶房，给正在擀面的志远看他从城里买的东西。其中有志远托他买的一瓶墨水，和两本像精装书一样又厚又大的日记本。

志远说：“用不着买这么好的日记本，一般的就可以了。”

“我爹说，教授用的东西不能差了，所以我买了最贵最好的。”明强说，“我哥听我说学会了拼音可以查字典认字，所以新华字典让我给他也买了一本。我临走的时候，我哥还抓紧时间翻开字母表，跟着我读了一会儿字母。”

“你把剩下的几个韵母都学会了，咱就开始学习拼读和查字典。”志远说，“这些你都掌握了，就可以给你哥哥当小老师了。”

四爷进来把手里的一个袋子放到面柜上，说：“唐教授，这是明强从城里买的核桃馍，你吃一个尝尝。”

“城里乱得很，到处是标语和大字报。”明强说，“街上一会儿过来一帮押着头戴高帽子、胸前挂着大牌子、手敲着铜锣或者脸盆的人游街的；一会儿过来一队举着许多红旗大声呼喊口号的；一会儿又过来一伙儿敲锣打鼓的。我把红火拴在食品店门口树干上，想买一些四爷爱吃的蛋糕和水晶饼。我刚要转身进门，突然过来十几个红卫兵乱嚷嚷说：‘嘿，好一匹骏马！’‘把这马拉走，我们今天学骑马！’可是红火对他们又踢又咬不让接近。一个喊：‘快找砖头砸它，看它老实不老实！’我急忙转身跑几步解开缰绳上了马背就跑。他们一窝蜂追着喊：‘臭小子，乖乖把马给爷爷们留下！’边追边乱扔砖头，吓得街上人惊叫着躲避。红卫兵们追了一阵追不上，气得大声乱骂。我吓得饭也不敢在城里吃了，买了核桃馍骑上马就离开了。”

“无法无天了，简直是公开抢劫！”志远说，“今天多亏了明强机灵，不然人和马都有可能被砖头打伤。”

明强说：“也危险得很！幸亏那会儿没过来游行的队伍，街上人也不是太多。后面的砖头砸在地上砰砰乱响，我大声喊着让街上人躲开，总算平安地逃脱了。”

“你在哪里吃的晌午饭，是在张家营吧？”四爷问。

“是在张家营。白云在徐叔的饲养室里，我一进去就见到了那个郑县长。”明强笑嘻嘻地说，“徐叔领我去家里吃饭时，高兴地告诉我唐教授说的那些话真灵。说郑县长听了以后，一下子愣住了，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来低头冷笑了几声，嘴里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了一阵，还不停地拍自己的脑袋。接下来郑县长完全变了，眼神不再那么呆滞了，脸上也有了原来熟悉的笑容了。郑县长往日觉不好好睡，饭也不好好吃，每顿就吃少半碗。可是那天中午的羊肉臊子面，郑县长一气子吃了三碗！徐叔特别高兴，让我告诉唐教授，说他非常感谢！”

“唐教授是我们大家的老师。”四爷对明强说，“你快回来的时候，唐教授说的一些话，听得我简直入了迷了！我现在自己都感到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的眼界一下子变宽了，我清楚前面的路该怎么走了！”

明强惊奇地望着四爷，四爷笑着说：“崽娃，以后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早晨练过虎叉射了箭靶，四爷说：“唐教授，咱俩儿现在去打猎。秋天正是野山羊肥美的时候，咱也打一只炖着吃。”

明强说：“那我就在家准备套山鸡的套子。昨天我回来，见到山鸡都肥得快飞不动了。”

志远说：“明强，你会套山鸡？”

“山里的大人娃娃都会这个。”四爷说，“方法简单得很，明强给你说说你就会了。石窑沟那里，山鸡特别多。”

“那这个技术我一定要学会。”志远笑着说。

明强说：“唐教授，下午咱俩儿一块儿去下套子。”

四爷领着志远，进入了一个两边都是陡坡峭壁的山沟。走一会儿停下来左右仔细观看，不久发现前面有一群在高坡上移动的山羊，远远望着比兔子大不了多少。

志远说：“好大的一群山羊，只是有点儿远了，咱们再往前走走。”

“千万不能往前走了，羊群受了惊会蹬落坡上的石头，很危险。”四爷握弓在手，瞭望着羊群。“我来射，我的这把弓够得着它们。咱不贪心，就射一只春羔，肉嫩又没膻味。”

四爷猛然一声大喊，那群山羊都停住往下观看。随即一声弓箭响，羊群四散而逃，果然有不少大小石块呼啸着滚落下来。随后是中箭的那只山羊一路翻滚着，跌落到了山下。

志远骑马过去，下马拔下箭，把山羊举起来放到马鞍前面。回来说：“四爷，您今天又给我上了一课。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我就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四爷笑着说：“一来我真是有些想吃羊肉了，二来就是想让你明白如何应对这样的事情。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嘛。”

不一会儿回到了家，四爷还没下马就说：“明强，给锅里添水生火，今儿晌午咱吃羊肉烩面片。”

下午志远和明强去布置山鸡套子，这种套子既简单又巧妙。是利用灌木枝条的弹性布下套索和机关，用草和树叶稍加遮盖。只要山鸡踩到套索中间就触动了机关，腿被套住高高挑起。

明强说：“唐教授你看，在这些草里和灌木中，有一条条细小的通道。这就是山鸡们常走的路，套子一定要下在这些通道上。”

志远和明强回来，四爷正忙着在场院里编驮筐呢。志远放下虎叉，和明强一块儿给四爷递荆条，听四爷讲解编筐的方法。

“山里遍地都是宝。”四爷说，“就说这些只能当柴烧的荆条，你把它利用起来，就能编成我们离不开的大小筐子和提篮。”

“我跟四爷学会了编提篮。”明强说，“咱们洗土豆萝卜用的那两个小提篮，就是我学着编的。”

明强洗土豆的方法很简便。他把土豆放到提篮里，提到小溪边把篮子浸到水里摇晃一会儿，用草根扎的刷子搅动着刷一刷，再上下把篮子提几下，土豆就白白净净的了。志远很赞赏这样的方法，他说：“那好，我也先学编提篮。”

明强说：“先要准备好提梁。走，咱们去柴堆里选几根做提梁的棍子。”

过了两天明强和志远去看放置的山鸡套子，竟然捕捉到了六七只山鸡。山鸡肉细嫩清香，志远吃了赞不绝口，说：“我来到山里，品尝到了各种山珍。我都有些搞不清楚，我到底是跑来逃难，还是享口福来了。”四爷和明强听了都笑起来。

四爷忙了两三天，驮筐终于编好了。给大黑备好鞍子，志远帮着四爷架上驮筐。

“好得很，正合适。”四爷两边看了看，“大黑的这个身架，走山路驮个两三百斤不成问题，所以咱这驮筐也编得大。咱割的都是最好的条子，这副驮筐你用上好几年不成问题。”

“谢谢四爷！让您受了累了。”志远感激地说。

明强说：“说真的，我觉得这是四爷编的最好的一副驮筐！”

四爷笑着说：“我也觉得是。把大黑拉过去，取下驮筐放到马棚里吧。”

吃晚饭的时候，四爷说：“我看咱的臊子肉不多了，明天我和唐教授去射头野猪。过几天唐教授到石窑沟，可以带上一罐臊子肉。”

“四爷，我知道您这是又为我做打算呢。”志远说，“您这几天够累的了，歇着吧。”

“我四爷能说出来，就在心里早谋划好了，是一定要办的。”明强说，“四爷，你们明天打算去哪里射野猪？”

四爷说：“去温水大草滩，那里野猪最多，不会跑空趟。”

第二天晨雾一散开，志远跟四爷骑着马出发了。两匹马一路小跑着，最后远远看到了平坦开阔的绿草地。往前走了一会儿可以看见，草地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水塘，水面上游荡着各种水鸟。

四爷说：“这就是温水大草滩。前面一个山沟里有一条温水河，冬天从来不结冰。温暖的河水滋养着大草滩，所以这里的草一年中大多时间都是绿的，咱们的马群天冷时最喜欢到这里来。”

突然远处一个水塘里钻出一头大黑熊，望了望四爷和志远，立即慌慌张张叼着一条鱼，逃到灌木林子里去了。

“这么胆小，怪不得说胆怯的人是熊样。”志远笑着说。

“这正说明了狗熊的聪明。”四爷说，“狗熊是有勇有谋的动物，不可轻视。它见咱两个骑马带着弓箭，知道不是对手，所以明智地离开了。”

“我听明强说，大狗熊会威胁到马群的安全，您为什么刚才不射它呢？”

“它还不算怎么大，也就三百来斤，还没力气和胆量攻击马群，就放它去吧。”

志远看到草地上有比较新鲜的马粪，说：“四爷您看，咱们的马群最近来过这里。”

四爷正细心地察看着草地，说：“我注意到了。我也看到了野猪的蹄印，它们刚走了不久，咱们跟上去。”

往前走了没多长时间，只见二百多米外树林子里，慢悠悠出来一头大野猪，到草地上啃食青草。

“好家伙，个头可真不小！”四爷小声说，“看样子这是一头被赶出大群的独猪，这样的家伙一般都比较危险。咱们先躲在这灌木后面，让它再往草地上走走。”

那野猪丝毫没有发觉危险，走到一个水坑边去饮水。四爷伸手在白云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白云向灌木前面走了几步。四爷握弓搭箭一用力，嘎吱吱弓开如满月。随着箭离弓弦的飞鸣声，只见野猪跳起来摔倒在地，又挣扎着起来往前跑。志远手握弓箭，催马追了过去。

四爷说：“注意，别离它太近了！”

野猪跌跌撞撞往树林里跑，眼看差几步就进了林子。这时志远离它只有四五十米远了，急忙勒住红火，一箭射中野猪后腿，野猪尖叫一声趴在了地上。

四爷随后到了，对挣扎的野猪补射了一箭说：“先别过去，观察一会儿。这家伙真是大，看着足有四百多斤。”

过一会儿野猪没了动静，两人才下了马。

四爷上前拔下几只箭，说：“箭应该射在猎物肩胛骨下面，稍微靠后一些致命的地方。我第一箭有些偏，所以它又起来跑了。”

“肩胛骨下面的确是致命的地方，因为心脏就在那里。”志远说，“我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野猪，这耳朵比扇子还大呢！这家伙这么重，我们怎么拿回去？”

四爷说：“能打倒它，我们就能把它拿回去。”说着抽出别在腰后面的一把小斧头，砍倒一棵长势茂密的小树，拖到野猪跟前。

志远说：“四爷，我明白了，您是要把这棵小树当作拖车用。”

“正是这样。”四爷笑着说，又砍了两根长木杠。把一根木杠从野猪身下穿过，扛起木杠把野猪撬了起来。“唐教授，你把小树干从野猪身底下穿过去。”

随后四爷一只脚踩住从野猪身下穿过的树干，和志远一起用木杠撬动野猪，没费多大力气就把野猪挪到了小树上。四爷用一些藤条缠绕着把野猪固定在树枝上，拿绳子绑住小树干，连接在白云身后。

两人上了马。白云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拖着野猪，在一路慢下坡的草地上小跑起来。离家还有一段路，远远看见烟囱在冒烟。原来明强料到四爷不会空手，所以给前后两个大锅添满了水，提前就开始生火烧了起来。

明强笑嘻嘻的站在院子里，看见白云拖着的大野猪，说：“我的天！我知道一定会打到野猪，所以开始烧烫猪的热水，可是没想到是这么个大家伙！”

“我一箭没把它彻底放倒，让它差点儿钻进林子里跑了。多亏唐教授反应快，追上去补了一箭。”四爷下马笑着说，“这么大的一头猪，今天把它烫洗了，明天给村里送一部分。”

志远心想：农场杀猪都是用大铁锅来烫洗，但是这个猪太大了，而且搬动也有困难，四爷会怎样烫洗野猪呢？等他把马鞍放进马房出来，只听一阵轰隆隆的响声，是四爷和明强从马房后面滚出了一个巨大的木桶。这个木桶直径有一米多，放平了比桌子还高出一截儿。四爷检查了一下大木桶，用布条把缝隙塞了塞。四爷又把三根木椽绑在一起，立起来支成了一个架子。把另一根两头系着绳子的木椽，在大约四分之一处固定在架子上，这样就成了一个运用自如的杠杆。

支好架子，拉下杠杆一端的绳子绑住野猪的一条后腿，四爷说：“好了，咱们现在把它吊到梢桶里去。”

梢桶虽然很大，但也只装下了半个野猪。志远和明强往梢桶里倒开水，四爷用满是细孔的火山石开始煺猪毛。热水添得差不多了，三个人一起拿着火山石忙起来。三个人干得满头是汗，用杠杆翻来倒去把野猪烫洗得干干净净。

把野猪吊出来放在铺开的树枝上晾着，四爷说：“肚子都饿了吧？咱先做饭吃，吃了歇一会儿再干。”

午饭后几个人坐在廊檐下说了一会儿话，四爷说：“唐教授，咱开始动手。”

四爷拿着刀子，教志远怎样给野猪开膛破肚。做了示范后，指点着志远动手做。

把肉分割完毕刚拿到屋里，一只只兀鹫从天而降，吵吵闹闹争食地上的内脏。

志远笑着说：“不错，一群义务清洁员。”

四爷说：“这些都是老朋友了。”

虽然把大部分猪肉让明强送回村里，剩下的也让四爷和志远忙了一上午。他们把猪肉切成小片，烧成臊子肉，装满了三个大陶罐。

吃过午饭的时候，明强回来了，说：“四爷，都按着你说的做了。郭队长和我爹把肉分给了各家各户，大猪头队里煮了，让大家喝酒。”

“这样就好。”四爷笑呵呵地说，“男人们一块儿喝点苞米酒，拉拉家常，相互有点儿小矛盾也就化解了。一个村子就好比一支军队，团结一心才好办事。你爹对你说唐教授的事没有，准备得怎样了？”

“家里人这几天正忙这件事，买了不少的东西，面也磨好了。”明强说，“我爹说了，过两天让我回去和他联系，确定具体的日子。”

“唐教授在这里待不了几天了。”四爷说，“明强，这几天跟着唐教授，努力多学些东西吧。”

“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明强说，“我已经会查字典了，算术的加法、减法、乘法我也掌握了。就是除法还不行，这几天我一定要学会。”

“加减乘除的混合运算，你也一定要掌握。”志远说，“喝些水休息一会儿，咱们就开始学习。”

去石窑沟的这一天，大家凌晨两三点就起来了。吃过饭，给红火和白云备好鞍子，又给大黑架上驮筐开始装东西。四爷给志远带了三把拉力大小不同的弓，五六十支箭，还有两杆虎叉。

山风萧瑟繁星满天，志远望望昏暗中的远近山景，又看看马场的几座房屋，留恋之情油然而生。虽然在马场的时间不长，但这里的生活经历，是他永远难以忘怀的。

临走，四爷拉着志远的手说：“唐教授，一个人呆在山里确实是很寂寞的，这个我深有体会。你到了石窑沟以后，每天都要给自己安排一些事情做，那样会好一些。再有，就是随时注意自身的安全。”

“四爷，我记住了。”志远说，“您也要多保重。风声不太紧了，我会来看您的。”

“以后咱们村里见。好，那就上马吧，明军和他爹可能已经在等着呢。”四爷说着放开了紧握志远的手。

大黑紧跟在两匹马后面，志远回身挥手和四爷告别，跟上明强匆匆地走了。

离约定的地点还有一段路，听见马蹄声的大花和黑子迎接上来，带领着志远和明强来到一棵大树旁。老杨、明军、杨婶和明军的媳妇站在一辆架子车跟前，车上装满了东西。

志远急忙下了马，说：“杨叔、杨婶，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杨婶说：“没等多大功夫，我们也是刚到一阵儿。”

明强刚下马，一个小花狗蹦跳着跑过来。明强抱起它说：“唐教授，这是我哥送给你的，你给起个名字。”

志远摸了摸小花狗，笑着说：“长得这么像大花，说不定它就是大花的儿子，就叫小花吧。”

“我也认为就是大花的儿子。”明军说，“瞧瞧这腿脚身架，肯定以后比我的黑子长得要大。”

大家立即动手把车子上的东西往马和驴背上绑。四爷编的驮筐今天发挥了大作用，碗罐保温瓶等易碎的东西都装在了里面。两口大铁锅扣在驮筐上，用绳子固定后稳稳当当。

“我一直担心这两口锅不好驮，这样问题就解决了。”老杨高兴地说，“内当家的，我们这就走了，你和明军媳妇拉着车子回去吧。让大花和黑子两个跟着你们，到家后让大花来追我们。”

志远和杨婶告别，杨婶抹起了眼泪，说：“唐教授一个男人家，到了那边连个做饭的人也没有，这是要遭罪的呀！”

明强说：“娘，你别哭。人家唐教授和我四爷一样，炒菜擀面蒸馍馍样样挡不住手。我跟着唐教授，不但学了文化，连和面也学会了。”

“真的？”杨婶高兴地说，“唐教授，我们就担心你不会做饭，那样可就要受大罪了。没想到你和他四爷一样能干，这下我们就放了心了。”

“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开始学做饭了。”志远说，“我妈妈认为做饭是每个人应该具备的生活能力，所以很早就让我学会了做饭。”

“城里人看问题就是有眼光。”杨婶说，“掌柜的，你们去了就给唐教授把一切都安置好了再回来。”

明军说：“娘，你放心。我们会把唐教授安顿好的，你们快回去吧。”

老杨领着大家走了不远拐到小河边，用手电照着，大家踩着石头过河进入一个山沟。爬上一道低矮的山梁时，看到东方已是霞光满天。这时大花来了，大家下了山梁，老杨开始在灌木草丛中寻找他以前走过的小路。

“这些年没人走这条路，草木把路都遮住了。”老杨说，“明军，把砍刀拿出来，当路的东西得清理一下。”

老杨和明军拿着砍刀在前面开路，一路走走停停，中午到了一片森林前面。林子后面一道山岭高入云霄，隐约可见岭上林木茂密。

“杨叔，这就是仙子岭吧？”志远问。

“对，这是仙子岭。”老杨说，“过了林子翻过仙子岭，就到了石窑沟了。还有不到一半路，但过仙子岭是很费力的。咱现在卸下东西，让牲口吃些草。我们也休息一会儿，吃些馍馍再走。”

明军说：“唐教授，你不断地掰些馍喂喂小花，它就慢慢和你亲近了。”

小花一会儿就把大半个馒头吃完了，志远说：“这么能吃，说不定真能长成一个大狗，要是有大花那么大就好了。大花看着很威风，我以前从没见到过这么大的狗。”

“一般的狗只有三五十斤，大一些的也就五六十十斤重，大花都快有一百斤了。”明军说，“咱山里的狗能经常吃到肉，所以长得大。小花只要好好喂，长成个大家伙是有可能的。”

“小花是个好苗子，肯定能长得和大花一般大。”老杨说，“唐教授，我看这里向阳也比较豁亮，是个不错的地方，咱以后就在这里见面。我看咱应该在这里搭个窝棚，以后谁来早了就在里面休息。”

“能有个窝棚当然最好了。”志远说，“杨叔，这几棵树下就挺好的。我们可以利用这两个树杈和这几个石头，让窝棚离开地面保持干燥。”

“这主意不错，我也看上这地方了。”老杨说，“咱现在就动手，把窝棚搭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