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所遗留下来的话语确实是个问题,但却从来不是什么大问题,尤其是当高层之间彼此达成一定程度的共识的时候。
至少白帆公就很大度的表示可以替伊泽向国王求取萨尔敏萨公爵的位置,库德沃夫则表示在他领地的背面尚有大片可以开拓的土地,凯渥雷斯想了想,便邀请伊泽在找到领地之前暂且前往王宫王城,并真诚地说皇家骑士团的训练能够对他的武者生涯有所帮助。
“如果是你的话,确实当得起一块需要用勇气与智慧去治理的衬得上你未来身份的领地。”楚茗轩表示可以在东方的范围内为伊泽选出一块土地。
“不,并不太需要。”伊泽在听到“勇气”与“智慧”这个词汇的时候,就立刻摇头表示拒绝。
一块富饶、安全与秩序的土地是不要要勇气与智慧的,需要这两者的土地总会与穷困、危险与混乱之类的词汇紧密相连,毕竟,即使是再平庸的人也能完成享受税款这项工作,但是建设领地开拓财富,以勇力守护领土,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
“如果真的非要给与我什么东西作为赏赐的话,我希望能够得到足够的战船。”伊泽认真地说道,提出了符合自己身份的要求。
“就连首次夺取过楚舜华皇旗的你,也看不到击败楚舜华的希望了吗?”楚茗轩的脸上不自主地出现了一抹灰暗,自从伊泽将楚舜华的旗帜带回后,他就在心里将这个年轻人摆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上,“只是战船的话,当然不是问题,恐怕有一天,我也会坐着船只前往他国避难呢。”
他的心思很清晰,他的眼光看得比大多数人都要明白,所以当他的六个兄弟先后身死,他还能东拼西凑起能够一绝死战的力量,期间他所付出的努力所做出的牺牲,足以在任何一本史书中占据有自己的位置,他的六位兄弟也是如此。
他唯一的失败,就在于他遇到了楚舜华这样一个对手,在太阳的辉耀下,任何星辰都会失去光芒。
“等到决战的时刻,一切自然会揭晓,在此之前就开始谈论失败未免太过悲观了。”伊泽安慰着楚茗轩,“我方也并非没有强军与名将啊。”对于能够给与自己好处的人,他一向不吝啬言语上的礼仪。
一切都在自然而然的发生着,楚舜华在势如破竹般突进,西方联军在不断的溃败、撤退中收缩力量、集合军队。
就像是被一个被不断套上橡皮筋的西瓜,橡皮筋收缩得越紧,西瓜所积攒的破坏力也就越大,直到崩裂的那一刻,那股惊人的破坏力如果不打中什么东西,是不会停下来的。
“如果你们能将主要精力放在讨伐楚舜华这件事上,我倒是会安心许多。”楚茗轩看了一眼伊泽,终究没有说出心中的话。
即使是自己所欣赏的人物,但是终究还是西方的人物罢了,就如同楚舜华即使再惊艳才绝举世无双,也改变不了那些天然的立场。
“你所要的战船会在一个月之内准备好,连同水手在内。”楚茗轩淡淡地说道,言语之间已经全然没有了之前的亲近,“现在,你可以下去了。”对于一个一心想要远离战场的人,似乎也没有什么优待的理由,仅仅需要自己所需要尽到的承诺就可以了。
“亲王殿下,如果我是你,就一定会准备好船,至少,要发挥自己的优势,避开对方的优势,不是吗?”伊泽留下这句话,便起身离开,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对于楚茗轩已经足够仁至义尽了,只要楚茗轩能够想明白其中的关节,那么未来的一战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如果你能够明白的话……优势便会成为胜势。”
虽然因为伊泽的缘故,他要面对的,恐怕是全力出手并且失去了一个弱点的楚舜华了。
楚舜华一生不败,所以当他第一次失败的时候,就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只可惜这一处破绽因为伊泽的缘故被错过了,再想在吸取了教训的楚舜华身上重现一次,不知道需要付出如何的代价。
那个男人一旦发挥到极致,这个时代几乎没有能够阻止他的人物。
“优势,优势……”楚茗轩咀嚼着伊泽的话语,于是思索,脑海中愈是如同乱麻,“我的优势在何处,无论是态势、能力、将领都逊色一筹,甚至连本来能够占据优势的兵力也因为那些西方贵族的龌蹉而居于颓势。”
“如果我能够侥幸获胜,那么楚舜华有几乎整个东方的土地作为缓冲,而一旦我失败,却只能逃进海中。”他的眼睛几乎变得一片赤红,“优势,我的优势又在何处,整个大夏都被那个人占尽了啊。”脑海中的想法百转千回,楚茗轩只觉得自己已经拐进了一个死胡同,四面八方已经被完全封死。
“我的六个兄弟都已经死了,我本应继承的土地也已经尽数沦丧了,支持我的势力已经被楚舜华一个一个灭亡了,甚至连最为倚重的盟友也多是居心叵测的外来者,还有什么优势可言!”他抽出了佩剑,发疯一样将整张桌子连同上面的地图劈砍得粉碎。
地面上顿时一片凌乱,地图的碎片混杂着碎木,居然给人一种山河破碎的感觉。
地面上的碎块,大多是象征着楚舜华的黑色。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楚茗轩的眼中恢复了清明,只是清明之中却又带着一丝喜悦到极点而产生的狂乱,“我的优势就在于我一无所有啊,我的兄弟已经死绝了,所以我没有顾及;我的领地已经尽数沦丧,所以我不需要分散力量来保护土地;明面上敢于支持我的势力已经尽数被剿灭了,所以**********的力量就显得无比强大;以为我的援军居心叵测,所以牺牲起来自然无需顾忌。”
“我有如此多的优势,没有道理找不出一丝的胜势,楚舜华,胜负还未可知。”
门外不远处,伊泽耸了耸肩迈开步子,一脸的无奈,“我可什么都没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