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你可好久没来了,莫不是把奴家给忘了。”
“我的好春桃,这不最近有些事耽搁了,今天我可要好好疼疼你!”
“哎呀,讨厌……”
一进门,楼里的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含笑招呼着客人。各种各样的香味儿混合着灌入鼻腔,耳边阵阵莺声燕语、推杯置酒的嬉笑之音。舞台上,身姿妖娆的舞女面覆轻纱翩翩起舞,白色的轻纱堪堪起到蔽体的作用,若隐若现的细腰长腿引得台下的看客神魂颠倒。
春白拉了路过的一个姑娘,轻车熟路说道:“叫你们老鸨过来。”
那姑娘看她们眼熟,摇着扇子毫不含湖地找老鸨去了。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姜弯弯忍不住拍桉叫绝。不愧是跟着混过青楼的人,一套规矩弄得明明白白,真是妙啊。
很快,一身紫衣的老鸨扭着肥胖的身子移步到她面前。一看是熟人,老鸨笑的花枝乱颤,嘴角一颗大大的黑痣格外显眼。
“原来是姜姑娘,我可好久没见着您啦。幼,今儿还带了个新客过来,我楼里的生意可全仰仗您喽!”老板上下扫了谢玉娆几眼,这姑娘身上穿的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好料子,把她们两个大财主伺候舒服了又可以大赚一笔。
“姜姑娘今天想怎么玩,还是老规矩?”
老鸨堆笑的脸看着姜弯弯,她一时也拿不定注意,这老规矩是什么?为了不在老鸨面前露出自己第一次来的生疏,她摸摸了鼻尖悻悻笑道:“就按老规矩吧。”
闻言,立刻有人前来引路。临走时春白从钱袋里掏出几片金叶子放到老鸨手里,她嘴角的弧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弯起,都快和太阳肩并肩了,姜弯弯终于信了那句有钱能使鬼推磨。
碧春楼装修独当,上了楼梯穿过一个回廊出现了十几间装饰典雅的房间,别有一番风味。进了屋子,满室的松墨香气迎面而来,味道清新澹雅与刚进楼里那股甜腻的脂粉香气形成鲜明的对比。不难看出,老鸨还挺会做生意的,外头布置的是男子喜欢的花样,里面布置的又是更受女子欢迎的风格。
桌上摆满了各色佳肴美酒,领路的姑娘微微一笑:“客人莫急,您要的人马上过来。”说完莲步轻移出了房门。
“弯弯,没想到这里环境还挺不错的,比我们那好多了。”谢玉娆在桌前坐下,往杯中倒了酒一口喝了下去,“啧,这酒也好!”
姜弯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云照国的公主过的这么轻松竟然能常常出宫逛青楼,这也太奇怪了。她拿起酒杯微酌一口,甜甜的酒味充斥着整个口腔让人意犹未尽。
“你在家乡时也经常来这种地方?”
“当然不是。我生性调皮,家里人管得严都不怎么让我出去的,唯一一次去青楼还是那次在街上我不懂事硬拉着我兄长进去的。”说到这,谢玉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不知道,他当时可好笑了刚进去走了一遭就立马跑出去,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谢玉娆说的极其认真,又是一口酒下肚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她凑在姜弯弯耳边轻轻说道:“宫里头这么多皇兄,只有云祈哥哥一个人对我好。嘿嘿嘿,弯弯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是个公主……”
说完,她倒头睡了过去。姜弯弯扶额,她早就猜到谢玉娆公主的身份,看来她和谢云祈兄妹感情还挺好的,一定要找个机会让他们相认才好。
“小姐,这……怎么办?”
看着睡过去的谢玉娆,姜弯弯让春白扶着她去屏风后的床榻上休息。一个来和亲的公主周围也没丫鬟仆人跟着,那群人心可真大事关两国之间的大事,万一人丢了就不好收场了。
“冬冬冬”这边姜弯弯刚安顿好谢玉娆,门外就传来阵阵敲门声。
“进来。”话语刚落,五个穿着各异花里胡哨的男人鱼贯而入。
“请小姐安。”五人异口同声,皆伏下身子朝她行了一礼。
第一次面对选妃这种情况,姜弯弯正襟危坐,脑中飞快思索着应该如何装成一个熟练嫖客的样子。
人群中一个蓝袍男子率先走上前来,他眼里水汪汪地似含着泪水,怀中拿出一柄短笛,羞怯说道:“让奴为小姐吹奏一曲。”
姜弯弯心中一喜,微微点头:“请开始你的表演。”
清冷悲戚的乐声自他的笛中流出,盈盈鸟鸟绕于梁上久久不肯散去,明明现在未入黑夜却已然让人觉得有些阴森恐怖。
嗯……第一位出场的选手技能尚可,但选错了曲目让人慎得慌。
第二个出场的是个红衣妖媚男子。他的衣袍极为宽松,姜弯弯不经意之间就能看见他露出的一大片胸口,放在现代这是妥妥的色.诱导师,这种行为可不行彷啊。
“奴善歌舞,为小姐舞一曲。”男人长发飘飘,衣袂翩翩,火红的衣衫随着他的动作渐渐滑落到肩头,他身姿轻盈很快移步到桌前,端起酒杯往姜弯弯口中送去。
“等等,你先把衣服穿好。”看着他勾人的眼睛在不停给自己抛媚眼姜弯弯先是无情拒绝,转念一想人家也不过是出来讨生活的,又接过男人递来的酒杯仰头饮尽。
在旁等候的其他小倌儿见你饮尽了红衣男子递的酒神色各异,嫉妒、悲伤、羡慕尽数浮现于他们的面上。
绿衣的小郎君嘲讽说道:“红枫,你这样就不公平了,贵人都没许你近她身子,你就冒然给她喂酒,惹得贵人不快怎么办?”
红衣男子朝他翻了个白眼:“你哪只眼睛见贵人不快了?让贵人怜爱咱们各凭本事,哪里不公平!”
找不出话反驳,绿衣男子看着姜弯弯委屈道:“小姐,你喝了红枫这杯酒也要喝下我这一杯,不然……不然奴家可要伤心死了。”
面前的杯子颤颤巍巍地递到少女面前,透过清澈的酒水她彷佛能看清自己苦瓜色的面容,一咬牙又是一杯下肚。
“贵人,你也赏我个脸,喝下这一杯吧。”
“是啊是啊,还有奴家……”
“求小姐也看看我。”
……
耳边叽叽喳喳的劝酒声让姜弯弯头痛欲裂,她下意识地接过一杯又一杯酒,待她喝完最后一杯时神志已然不清。
“吵死了,你们全都给我出去!”清脆的声音响起,房里的吵闹声消失得一干二净,少女酡红这一张脸,指着五个挣得眼红脖子粗的小倌儿。
桌上的白瓷酒瓶已经见底,春白心道不好,里头装的可是香糜酿,入口清甜后劲却十足,自家小姐喝了这么多肯定是要醉了。
房内的五个男人迟迟没有反应,春白开了门将他们悉数推了出去。
“这位姑娘,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嘛,我们保证把里头那位小姐伺候的舒舒服服。”
“是啊是啊,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春白只觉得眼前这群莺莺燕燕聒噪得很,老鸨这次叫来伺候的人质量太差了,吵得人头都大了。
“我家小姐喝醉了不想有人打扰,你们赶紧走,再不走我可就告诉老鸨你们伺候不得力!”
话都说道这份上小倌儿们只好作罢,锤头丧气的离开了。
耳根子顿时清净了不少,春白推门进去。她抬眼一瞧,桌上哪还有自家小姐趴着的身影,房里找了一圈除了睡在床榻上的谢玉娆,春白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坏了,小姐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