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太师在朝中处理军务,闻汜水关韩荣报,“游魂关窦荣,屡胜东伯侯;三山关邓九公,连胜南伯候。唯有西岐反贼姬发、野人姜尚连胜朝歌三路兵马,气焰嚣张。”
他心想三路叛军已平了两路,朝中安稳,单西岐是大祸。遂换了朝服到宫中面见纣王,欲亲征西岐。
纣王巴不得他快走,没人在身边管着他,好陪着妲己肆意妄为。君臣一番寒暄,择了黄道吉日,亲送闻太师。
太师出得朝歌城,命随侍二卫吉立先往黄花山,调黄花山四杰先往西岐待命,又命随侍二卫余庆先往佳梦关,调魔家四将同征西岐。
话说吉立得命,驾了黑烟直往黄花山而来,不日进山入洞,宣闻太师军令。又嘱托道,“太师交代,四位此番先到,可安营扎寨先探西岐虚实,切莫猛撞行事,待太师会同魔家四将亲至,再做打算。”
黄花山四杰名为邓忠、辛环、张节、陶荣,原是山上匪寇,皆通奇门遁术,本领高强,遇闻太师受降,编入商汤阵营。四人得令,收拾打点本部三万兵马,即刻出发。
黄花山离西岐近,三日便到了城下。
军士安营扎寨,四杰坐在一起商讨,大哥邓忠道,“既已前来,何不施展本领先拿下西岐城。想那魔家四将有甚么本领,太师为何要等他们,别人也是四个,我们也是四个,莫非我们兄弟不如别人?”
四人本是山贼出身,军纪法度哪放在眼里,商议着先拿下西岐城,好献与太师。
西岐姜子牙闻报城外有商营军队驻扎,却不知是哪一路人马,刚要吩咐前哨打探一二。只听晴空一声雷响,吓得西岐城人心惶惶,忙出营查看,只见空中飞着一人,青面獠牙,长得甚是凶恶,左手钉右手锤,背后一对肉翅。
他拿锤子一锤,天空就是一道雷响。来人正是黄花山四杰的老二辛环,他有意卖弄本领,打得满城响雷,唬得那西岐百姓胆战心惊、惴惴不安。
辛环在空中喊话道,“西岐的姬发、姜尚听着!我乃是闻太师先锋黄花山四杰辛环,劝汝等早早出城受降,不服气的站出来,我一锤一个雷管叫你魂飞魄散。”
子牙等人都在地上查看,见他口出狂言,心中岔愤。
恼了二路将军前陈塘关总兵李靖,他右手搭乾坤弓左手引震天箭,那震天箭箭头冒着火焰,如流星一般射向辛环。
辛环见此箭威力无穷,不敢夸大,把身子一扭躲过了。你道他如何能躲开,原来这神弓李靖只能拉得半开,威力不强。
城楼上雷震子见一箭不成,飞身上前,引天雷劈他。辛环挨了一雷,并无大碍,反手一锤射出一道雷光,直击雷震子。
雷震子不敢硬接,翻身躲过,展开风雷翅举着两根金棍朝头劈来,辛环施展一对肉翅迎上,二人在空中厮杀,两对翅膀上下翻飞,时有雷光在周身萦绕,打得是难分难解。
杨戬、土行孙、三魂女在粮草营抬头看着,土行孙评论道,“这两个鸟人都不如石墓里那个凶。你说是不是小琉璃?咦,人呢,刚还在这。”
琉璃只要切换到大姐,常常飞来飞去,飘忽不定,二人早已见怪不怪,又专心看雷震子斗辛环。
二人斗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雷震子渐渐不支,他一无战斗经验,比不得辛环在军营里撕扯大;二是雷电不如别人,辛环术法之雷原就高于他,他只能引自然之雷,要看天气吃饭,今日晴空万里,好不容易招的几朵雷云都被辛环打散了;三是翅膀也不及他,辛环一对肉翅,翅膀尖的腕骨和指骨都生有尖角,划伤了雷震子几处。
杨戬将情况分析给土行孙听,补充道,“雷震子是碰到天敌了。”
土行孙不会飞,羡慕道,“不在地上打架的都不是些好鸟。”
辛环见雷震子不能敌,怕城下又有偷袭,一锤打开雷震子,扭头飞回营,众兄弟都来庆贺,商议明日要踏破西岐城。
当夜众人歇息无话。翌日,黄花山四杰带着三万兵马点炮出营,他三个在地上一个在空中,嚷嚷着要姜子牙出城投降。
西岐众将士都在城头观阵,这时只见城门打开,一人头戴焰烈飞金冠,体挂团龙大红袍,身披连环金锁铠,脚跨神兽玉麒麟,手持一杆金杆长枪。
这枪又与众不同,枪头比寻常的枪长两倍,原是他嫌枪头短了,用起来不顺手,寻仙家师父制了长枪头,用龙筋绑在枪柄上,这兵器立在枪戟之中,比寻常的武器都要长些,名曰破长空!后人称此种武器为槊。
黄天化驾着玉麒麟也不停歇,一人直冲邓忠三人。
早有陶荣提着一对宣花斧迎上。黄天化一槊斜刺,从两斧中穿过,一槊贯穿胸膛,登时没了性命。
旁边杀出张节提着一双灿金锤要来阻挡,黄天化挥槊照头劈下来,张节举锤要档,长槊打在锤柄上,被拦了下来,谁知那槊柄竟有韧劲,被黄天化神力驱使,槊锋往下一弹砸在张节脑袋上,当时口吐鲜血没了性命。
邓忠慌慌举双刀来迎,黄天化催着玉麒麟飞奔,长槊拖地,与邓忠人马交汇时往上一挑,只听一声龙吟一片白光。
白光过后,邓忠连人带马带刀都被从下到上斩为两段。玉麒麟踏过之处,已然躺着三具尸体!
辛环昨日还大胜西岐,今日转眼已经失了三个兄弟,他悲痛交加,哇呀呀怪叫起来,一个俯冲下来就要打黄天化。
黄天化横着长槊骑着玉麒麟动也未动,待他冲到下半空,右手一握破长空猛然抬头圆眼一瞪!
辛环一看,一人一兽皆抬头瞪着他,单等他下来,一时竟被他的眼神吓住,不敢下来,愣了愣神,扭身拍着双翅逃走了。
西岐城头的士兵皆是大感震惊,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黄天化!”紧接着如山啸搬的欢呼声传来,“黄天化!黄天化!黄天化!……”
黄天化长槊一挥,下令道,“杀!”
城楼内冲出一队拿枪的骑兵,咆哮着怒吼着如一条长龙冲向敌军。
这三万黄花山的将士没了首领,顿时乱作一锅粥,毫无战斗力,死的死,逃的逃,余下没逃掉的都作了俘虏。
子牙对身旁的一个穿淡黄袍的人道,“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啊!”
那人欣慰地点了点头,正是黄天化父亲武成王黄飞虎。
黄天化收兵回城,早有四弟黄天祥骑着马迎了上来,他手舞足蹈眉开眼笑道,“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太崇拜你了。”说完就要冲上来抱住黄天化。
黄天化一把按住他的脑袋,手臂上露出半瓣莲花,冷冷道,“城门还没关,谁准你出来了。”
黄天祥道,“大哥,敌军都跑完了,不会有危险的。再说大哥赠的火龙标我练的可厉害了,不信我舞给你看。”说完就要摆开架势操练起来。
黄天化道,“今天是母亲忌日,先回去上香。”
原来黄天化的母亲贾氏贤良淑德、美貌端庄,被纣王骗至摘星楼,意图染指。贾氏忠烈,大骂纣王,跳下摘星坠楼而死。今日正是贾氏的忌日。
黄氏一族人也因此反了朝歌,黄天化和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兄弟四人更是发誓定要为母报仇,手刃纣王。
黄天祥听了一愣,神情变得严肃下来,咬着嘴道,“好,母亲的仇我一定要报!”
自此西岐城就流传先锋官黄天化“长槊挑三将,一眼退辛环”的传说,姬发听闻大喜,赏了黄金百两绫罗绸缎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