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将军素来稳重,见雷震子、武吉在闹市和别人动起手来,慌忙要来劝架,喊道,“诸位且慢!”
哪吒见他提着武器而来,心想武吉又来了个帮手,不等他多言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踏着风火轮持着火尖枪迎了上去。
南宫适一见这孩童唇红齿白,面如傅粉,又踩着风火轮,像是金吒木吒常说的三弟哪吒。他拿方天画戟一挡,问道,“你可是李靖李将军三子?”
这话若是问旁人,旁人定会说是。要是问哪吒,需问“你是否是城塘关殷氏三子?”他也会承认。可南宫适偏问“是否李靖之子”,他与李靖早就闹翻互不搭理,断然不会承认父子关系。
“不是。”哪吒本来只为凑热闹,他一提李靖,不由得几分怒气,举着火尖枪横扫而来。
南宫适横戟再挡,哪里挡得住,哪吒天生神力,被扫下马鞍,勉强站住。还没来得及开口,哪吒火尖枪又杀到了,慌忙举戟应付,枪戟相撞,虎口震得生疼。
他心惊道,“这娃娃看起来不过六七岁,怎地有这等本事,若能收为西岐所用,也算是天命所归,武王洪福。”
杨戬怕土行孙、哪吒下手没个轻重,打死人就不好看了,一边揍着雷震子,一边传声与二人道,“弟兄留手。”
他二人听杨戬话,留了七分力气,才没将武吉、南宫适瞬间击溃。
这边六人打的乒乒乓乓,那边琉璃二姐不知道在哪摸的凳子,坐在点心铺前,一边品着各色点心,一边撇着战局,毫不关心,放佛这乱斗不是她引起的一样。
老板娘见她的两个矮个子帮手将两个身材魁梧的大将军戏耍的团团转,那高个的又能制住雷震子这样的奇人异士,任她吃也不敢言语。
这时只见雷震子一个加速,连扑带飞朝杨戬撞去,杨戬将身子一侧,拿教一踢,把雷震子踢飞出去。
雷震子刹不住车,直直向点心铺飞来,眼见就要撞上来。老板娘惊呼道,“我的铺子!”
琉璃二姐怕他撞坏了店铺,自己不能吃下去,起身也是一记飞脚,把雷震子像球一样踢飞到左边的裁缝铺里,只听霹雳乓啷,一阵响动,雷震子摔了进去,砸了人家半个铺子。
那裁缝铺老板心疼地嚷嚷道,“我的衣服!我的店!”
哪吒一时起了玩心,一掌将南宫适逼退,回头对土行孙道,“拿你的捆仙绳,我们将他们绑起来。”
土行孙道,“我这捆仙绳威力无穷,捆住他们非伤筋断骨不可。”
哪吒道,“你干嘛非用仙力,就当它普通绳子用。”
土行孙点头称是,甩了一个绳头给哪吒,自己拿了一头,二人一个飞空,一个遁地,两人飞速狂奔,一眨眼已经绕着南宫适、武吉转了几十圈,捆仙绳将二人背靠背牢牢困在一起,半点挣脱不得。
杨戬早就变了截短绳,反绑住雷震子双手,按住他走了过来,将三人摔在一处。
雷震子身体动弹不得,口里却不闲着,“杨戬,你个妖道,下次我雷术精进了,一定劈死你……”杨戬没等他说完,又踢了一脚。
雷震子道,“疼疼疼!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快放开我,怎么说我也是你们救命恩人,若不是我在凤凰岛上劈死了杨文辉,有的你们吃苦。”
杨戬里也不理他。
南宫适一听是杨戬,但见其人,高大提拔,丰神俊朗,额头中央还隐隐有一道竖纹,不禁暗自赞叹,“我军中也只有黄天化才能和他比肩。”他开口道,“阁下就是姜太公常常提及的师侄杨戬?”
杨戬见他面貌端正,兵器也非寻常,应声道,“在下正是杨戬。”
别人本来没问,那土行孙也来接话,“本大爷正是土行孙。”
哪吒也道,“我就是哪吒。”
南宫适心中稀奇道,“这娃娃明明说自己不是李靖三子,怎么现在又说自己是哪吒了。”
这是,只听空中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杨戬,是你到西岐了吗?来王宫一下,我和武王殿下在等你。”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玉虚二代弟子,杨戬等人的师叔姜子牙。
杨戬对空稽首道,“是。”
一行人随着雷震子,上了岐山,遥遥望见山上有一座宫殿,正是武王所居岐山宫,这王宫落在半山上,在夕阳的映衬下,自有一番雄壮威严。
众人又行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爬上山进了王宫正门。入门又有外殿内殿,外殿红砖青瓦,内殿高阁楼台。大殿左右各两个顶梁大柱,屋顶刻有镂空雕文,姬昌在位时常提倡简政五位,大殿也及其朴素无华,少有装饰。
中间立着两排穿着明晃晃铠甲的守卫,各个健壮英武,左右排头的二人正是南宫适和武吉,二人换上戎装,也显得英姿勃发,只是脸上还有一块青一块淤。
众人穿过守卫兵,只见台上坐着一个年轻人,带金冠披长袍,年龄不过二十岁,锥子脸相当俊秀,仪表堂堂,眼神含笑,有一股王者气息,此人正是武王姬发。
姬发是姬昌二子,还有一兄长伯邑考,才貌双全,却被纣王害死了。姬发恨纣王入骨,但和同样憎恨纣王的黄天化、杨任二人不同,他不但不冰冷,时常都是微笑着。
姬发座下左手还有一老者,七十来岁,束发灰袍,和蔼可亲,正是姜子牙。
姬发见到杨戬,笑呵呵起身下迎道,“师兄来了!太好了,我西岐当是如虎添翼。”原来武王幼年时身体虚弱,曾在玉泉山跟玉鼎真人练了两年强身健体之术,虽未修仙问道,对杨戬毕恭毕敬,每每以师弟自称。
杨戬、土行孙、哪吒拜过武王和姜子牙。唯有三魂女带着大白猿左顾右盼,也不行礼也不问安。
子牙看着三魂女,只觉魂力奇特,深不可测,道,“这位小友是何人?”
只见三魂女神情一转,双瞳剪水,神若女童,声音风过银铃,“我是琉璃小妹。”正是琉璃小妹。
三魂女神情又转,双瞳灵动,顾盼生辉,声音苏而不媚,“我是琉璃二姐。”正是琉璃二姐。
那女子神情再转,眼神锋锐,风华绝代,声音不怒自威,“本宫是琉璃大姐。”正是琉璃大姐。
姜子牙和武王都看得愣住了,他二人对视一眼,心道,“这人莫非脑中有疾病。”他见中兵士纷纷议论,不想揭人短,当下也没多问。
琉璃二姐开口道,“你是姜子牙?”
武王和姜尚同道,“是的。”
琉璃二姐道,“我见阵台上摆着十阵牌,可是你老人家所做?”她一行人上山时,路过阵牌台,见刻有十阵,又有士兵操练,不禁多看了两眼。
子牙向来以阵法为毫,曾在玉虚宫受到称赞,当下自豪道,“正是在下亲自制作十阵牌,不知有何指教。”
琉璃二姐道,“指教算不算,我见你那阵法稀疏,尚有许多可以改进之处。”琉璃二姐天生精通棋术,又常与太上老君对弈,五百年下来,早就没了对手,就是对老君也是十局难败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