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卓峰把老王这档子事儿摇出了脑袋中,复又琢磨自家事儿,和苏梦琪一聊又是小半个小时。
卓母下定的主意,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第二天她就回老家筹款去了,
第三天就回来找中介看房,
第五天就签了购房合同,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就到手了。
苏梦琪下定的主意,卓峰也实在是难以反驳,
无奈下,
卓峰把股票卖了,把工程款结了,把那笔奖金领了,凑了三十万,入手了一套50平米的一室一厅,
房子是顶楼,
房主在中介那边挂了有好几个月了,
卓母和苏梦琪一番讨价还价下来,竟然每平米又给便宜50元。
对于卓母和苏梦琪的这番投资操作,
鲁主任和邹老爷子知道后都表示万分同意,
鲁主任透露道:“不仅苏梦琪买了房,居委会大部分员工只要有能力,都买了。”
邹老爷子则表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这让卓峰不禁想起了闫杰那投资危机论来,
别人的“危”导致了胜利小区的价格洼地,这不正是自己的机会么?
一平米能赚几千元,一套房子就能赚几十万元。
风险小,收益大,可比什么炒股强多了。
想到这里,卓峰心中贪念顿起,暗想:若非囊中羞涩,否则肯定入手个十套八套的,也当一回房叔。
……
几乎和卓峰投资买房同时,赵君和谢阳江也出发了。
赤山市东部山区,分布着数不清的沟壑,沟沟坎坎之间,星星点点地分布着一个又一个村庄。
高岗就被困在了一个名叫夹子沟的村子。
他是采访附近一所私人黑煤矿被困的,前几天这个矿上出事了,死人了。
周围数个山口都布满了矿主的人,围堵所有来采访的记者,有的被请到了县城好吃好喝招待着,有的则如高岗这般,拿到了真料,想办法回返。
“高哥,我们来了。”一身农民打扮的赵君,在夹子沟村里找到了高岗。
虽然被困,但高岗除了脸上更黑了,精神状态还不错,他此刻穿着大裤衩子,坐在树阴下,一边喝着茶,和一旁的几名老乡,吸着烟侃着。
看到赵君和谢师傅赶来,高岗起身迎了过去,问道:“这地方地图上可没有,你们怎么找到的?”
“峰哥通过关系,帮我们找了个向导,找到的。”
“卓峰?”
“他老婆就是赤山的,高哥现在就走吧,迟则生变。”赵君小声说着,先给高岗递了一颗烟,然后依次给老乡们散,
不用说,高岗之所以混得这么好,肯定这些乡亲们帮衬了不少。
“好。”高岗点着烟,和几位老乡告了个辞,收拾了收拾直接就跃上了车。
车,是从赤山市租赁过来的一辆轿车,高岗和赵君几人又都打扮得土里土气的,一路畅通无阻就出了数个山口。
但,
就在刚刚要拐上国道的时候,路边猛地冲出来了一辆皮卡,
皮卡速度很快,车上还伏着一个人,个子很高,肤色很黑,是个壮汉。
“记者朋友,记者朋友,等一下,等一下。”黑大个喊道。
“谢师傅,快走。”听到呼声,高岗面色一变,喊道。
真没想到,已经足够小心了,没想到身份还是暴露了,也不知道这帮人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谢阳江猛轰油门,旁边那皮卡也紧跟不放,两车竟然就在盘山公路上竞速起来,
“记者朋友,开门,开门。”猛地,车窗上“咣当”一下,就挨了一记。
似乎,有什么东西透过车窗扔了进来。
赵君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定睛一看后座,竟然是两捆毛爷爷。
对方竟然用钱砸过来了。
一沓子一万,两沓子就是两万,如果算上未砸进车窗,落在马路上的那些,扔一次怕不是要扔个十来万?
这不是传说,是真切的用钱砸。
赵君心跳骤然加快,面色有些潮红,迟疑了半晌后,才指着后座上的毛爷爷,问道:“高哥,这……”
“扔回去!”
高岗瞅了赵君一眼,面色有些不佳,他知道赵君有些心动。
可不,钱就落在座位上,顺手一拿,神也不知鬼也不觉。
但,你拿了钱,这稿子还怎么发?
拿了钱,良心何安?
他可清清楚楚地记得,夹子沟的老乡们那希冀的目光。
那黑煤矿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规生产,不仅仅给村民带来了环境上的污染,村里也出现了大面积的坍塌,这次还闹出了人命,如若不加以制止,说不定哪天村子就会陷入地下。
看到高岗那眼神,赵君心一惊,继而就是一凉,望了望那两沓子毛爷爷,打开车窗扔回了皮卡车上。
“记者朋友,记者朋友,哎,慢点儿……”
“没人知道,拿着吧,一点儿小意思,一点儿小意思。”
车上的黑大个说着,又是一捆毛爷爷扔来,又有几沓子落在座位上,
赵君从后座上捡起来,复又扔到了皮卡上。
互相投掷了几个回合,车窗终于关上了,身后那皮卡也被谢师傅甩开了几百米,也不知为何那皮卡追了一段后,也就不追了。
车中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
一个电话打到了高岗手机上。
高岗面色变了几下,喊道:“谢师傅,停车。”
“怎么了?”
谢阳江踩了刹车,停在了山道旁边,扭头问道。
高岗打开车窗,遥望了下路边的这座荒山,道:“前面有人拦车,你开车走,我和赵君翻山,过了路口再汇合。”
赵君跳下车来,仰望了一眼这山,心中不禁就是一紧。
这山遍布着青黑色的山岩,高约数百米,山上遍布着高矮不一的树丛和灌木,一看就知道不好翻。
“走!”高岗换了一条裤子,穿了一件长衫,拎了两瓶水,递给了赵君一瓶,一马当先就向上爬去。
赵君跟在高岗身后,咬着牙紧紧跟着。
七月天,骄阳似火。
密林中充斥着各种蚊虫鼠蚁,以及各种随意生长的荆条灌木,
不多时,两人头上就冒出豆大的汗珠,身上布满了红斑,又疼又痒,也不知道是被虫子叮的,还是被纸条划的。
爬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两人才爬到山头。
此时,却发现,前面还有一座山要翻。
这发现令两人万分失望,本已疲惫的身子,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