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门外有人找你……”
“不卖了,你小子不老实,出去……”
“不是刚说好了么……”
片刻后,伴随着一阵阵嚷嚷声,几名男子把迷糊着的刘子墨连人带车推搡了出来。
见到卓峰带着众同事堵着门,刘子墨更加迷糊了,这咋回事?这还是暗访么?峰哥带着人堵着门干啥呢?
“峰哥,你……”刘子墨皱着眉头,刚刚嘀咕了半句。
“好小子,终于逮住你了!别想跑!”卓峰一挥手,打断了他的嘀咕,赵君心领神会,也嚷嚷着带着王宏硕就冲了过去。
刘子墨本能地想挣扎,想分辩一二,却不料赵君王宏硕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掐脖子的掐脖子,拽胳膊的拽胳膊。
赵君一边拽还一边喊着:“你以为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就找不到你了?小子,盯着你呢。”
刘子墨更加懵逼了。
咋回事?我就刚刚进去了一趟,兄弟们就不认识我了?还逮我?盯着我?逮我干啥?盯着我干啥?
这哪儿跟哪儿啊?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闫杰补充道:“塞我车里,塞后座!”
“车别丢了,那车也值两条烟,去一个人开车。”卓峰有条不紊地指挥着。
刘子墨更更加懵了,杰哥和峰哥也参与进来了,这是演戏呢吧?还塞到车里。
前后也就两分钟,刘子墨蒙圈得没怎么反抗,众人顺利地逮人的逮人,骑车的骑车,全部搞定,一切完活。
“谢谢啦,88……”
闫杰向那男子道了声谢,然后把烟头往地上一扔,人就坐到了驾驶室中,关好门一脚油门就走了,报社的那辆二手普桑载着赵君紧随其后,再后面就是骑着那辆二手电摩的王宏硕。
我擦,好快!好生猛!真是后生可畏。
拉着藏獒的男子赞了一声,把藏獒又放进棚子里,这才回到院子中。
“峰哥,怎么回事?”被逮住塞进车里的刘子墨挣扎了两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问道,两道深深皱起的眉头,表示他仍然还没反应过来。
“你疯了啊,一个人跑进去,就不怕人家把你给干了?幸好想了这个办法把你捞出来。”闫杰头也不回,来了一句。
“我……”刘子墨有点明白了。
“墨墨,我知道你也想像峰哥那样搞一篇大稿子,但前提咱们得做好准备,做好预案吧,一个招呼都不打,就闯进去,太危险了。”赵君打断了刘子墨的话,劝道。
“我,我……”
“先别埋怨,刘子墨你说说里面什么情况?”卓峰惦记着调查,问道。
“我,唉……”刘子墨喘了口气,说道,“峰哥,里面不是黑燃气,是一个黑水站,干活的也就七八人,我估摸着没什么危险才进去的。”
“啥?黑水站?”听到这意外消息,卓峰几人有些哭笑不得,大半夜又是折腾又是闹的,闹来闹去,黑燃气没找到,却找到个黑水站。
确实,黑燃气和黑水站别看就两字之差,但无论是从违法程度还是危险等级上来说,都不是一个等级的。
“墨墨,你确定是黑水站?”闫杰犹自有些不甘心。
“货真价实的黑水站,我装作买水的,都进到里面去了,”刘子墨肯定地说道,“里面全都是各种牌子的水桶,有矿泉水也有纯净水,什么哈哈牌、山泉牌都有,那卖水的给我说,要什么牌子给贴什么牌子的标,保证质量一样。”
“质量一样?”赵君有些疑惑。
“全都是从一根管子流出来的,肯定质量一样,什么净化设备都没看到,就看到一条女人丝袜套在那根管子上过滤,恶心死了,吹嘘说整个南城区送的水,全都是这里生产的。”
“别说了,再说我要吐了,我怎么觉得报社喝的那纯净水,搞不好也是这里出的西贝货。”赵君佯装呕吐状,表示有点受不了了。
“依报社那抠门德行,真有可能。”闫杰开着车,补刀。
“杰哥,别说了,再说我真没法接下去了……”刘子墨也有点儿受不了了。
“有图么?”卓峰继续问道。
“没敢拍,但声音偷着录了一点儿,”说完,刘子墨语气略显紧张地问道,“峰哥,黑水站这个选题做不做?”其他两人闻声后,不自觉地望了卓峰一样,也等着他回信。
这种策划采访中的意外收获,做与不做都在策划组织者一念之间。
有的不想横生枝节,就会视而不见,一笑而过;
有的嫉恶如仇,当场就要见个分晓;
甚至还有极少数黑记者,拿着这些料去做py交易,为人所不齿。
卓峰虽然没有那么高尚,但还是有点良心,自是不会去做py交易,他望了望刘子墨那急切的心情,笑了笑,道:“放心,做,为啥不做?就冲那条差点咬了老子腿的藏獒,也得把这个窝点给它端了。”
说起那条藏獒,就会想起那双小灯泡一样的眼睛,这得多凶猛的狗才会拥有啊,卓峰犹自心有余悸。
“不错,做死他们这帮黑心商人,”闫杰恨屋及乌道,“还有那条狗,也得好好查查,按规定市内五区三环以内豢养大型犬都要办理狗证,出门要栓绳带狗罩,绝对不允许散养,更别说还养在街上。”
“那狗,绝对没证,大型犬的证不好办,但藏獒不仅是大型犬还是烈性犬,禁养,”卓峰推测道,“所以,好多人为了逃避打击,就在城中村附近租房子养。”
“都有钱人,据说养那狗一天至少得吃十来斤肉,还得是鲜肉。”赵君插话道。
“这就叫爱好,”卓峰闲聊着,“有些人违法是想赚钱,也有很大一部分人为了爱好违法也不怕,就说养宠物这事儿,养这种烈性犬还是毛毛雨,哪个高档小区都有一飙人,去年我采访还见过养蟒蛇的,养老鹰的,听说还有养猴子的,养鳄鱼的……”
“我见过养黑熊的。”闫杰开着车,补充道,他那个圈子比较大,啥稀罕事儿估摸着都见过、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