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

在地面上形成了水洼，城门被撞得吱呀响。贺川费力睁开双眼，勉强能看到城门的轮廓。他握紧手里的刀，慢慢向前移动。

身旁有人快速跑上前去，在刀车一米远的地方停下，贺川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那是魏全。

原来，突然下雨，城墙变得湿漉漉，不再适合架云梯。蛮族放弃了攀爬，集中兵力去撞城门。魏全留了几个人在城墙，带着剩下的人来到城门处。

魏全看了一眼身后，现在还有战斗力的，只有不足三千人，而城外，蛮族的大部队还在虎视眈眈，情势异常严峻。就看他们的人，守不守得住了。

魏全想着，握着刀的手几不可见的一颤。并非他胆小怕事，战场他上过不少，敌人也斩杀过无数，只是这般无助的场景，他还是第一次遇见。此番若是被蛮人破了城，他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思及此，他眼神变得狠厉，既然如此，定要多杀几个蛮人才是。

突然，很频繁的撞门声响起，魏全知道，这门撑不了多久了。他看了眼身后追随的人群，心下一定，罢了，拼死一战就是。

“冬”

是门重重倒地的声音。

城，破了！

“杀！！！”

魏全穿过雨帘看向门外的蛮人，率先冲了出去！

“杀！！！”

身后众人跟着冲上前去，喊声震天。

他们中不乏有十二三岁的少年，脸上还显得稚嫩，这个时候，却为着自己的家园，勇敢上前。他们的背影，配着这雨，竟有几分悲壮。

雨水混着血水从众人身上流下，向着地面蔓延，空气里满是血腥味儿。

厮杀，还在继续。

贺川眼前一片模湖，身上有几处伤口格外疼痛。他擦擦脸上的雨水，努力看向远处，提刀杀了过去。背部又挨了一刀，他费力转身，砍了对方一刀，却因为惯性，摔倒在地。他想要站起身，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怎么都动不了。

贺川喘着粗气，掀开眼皮，感觉到身旁来来回回走动的人。雨水噼里啪啦砸到他身上，贺川感到越来越冷。他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的夏夏了。贺川意识越来越模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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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突然震了起来，远远的，有什么声音传来，只是雨声太大，听不清楚。

震动越来越强烈，隐约有马儿的嘶鸣声，还有，震天的呐喊声。有人瞪大双眼，努力看着越来越近的黑影，直到，看到黑虎旗帜。

“是...是黑虎旗！”

“是我们的人！”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

“援军来啦！！！”

“是，是援军来了！”

“呜呜呜，我们有救了。”

“娘的，跟这群孙子拼了！”

“就是，我们也有人了，怕啥！”

“冲啊！！！”

原本有些疲惫的人们像是被打了鸡血，向着蛮人冲去。

“杀，一个不留！”马上那人下了命令。身后众将士骑着马，快速加入战场。有了黑虎营众人的加入，战场上的局势发生逆转，蛮人连连后退，黑虎营的弟兄追了上去，很快，所有蛮人被斩于马下。

蛮人被灭，众人开始打扫战场。把受伤的人放上担架，兵器等收缴。清理完后，他们进了城。黑虎营的人也入了城。有人去修理城门，有人去打扫城墙，有人去照顾伤员。大家分工明确，配合默契。

城墙。

听到援军来了后，陈昌手一抖，手里的刀掉到地上。他腿一软，跌倒在地。太好了，太好了，城守住了！

他脸上有被弓箭擦伤的血口，身上也被砍了几处，身上的官服贴着身躯，显得有些单薄，整个人狼狈不堪，只是这会儿，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歇了一会儿，他扶着墙站起身，慢慢下了城墙，腿还在抖，脚底像是踩着棉花，心里却是终于安定下来。

陈昌到了城门口，正好遇到牵着马进来的顾应。他走上前，连连道谢。

“齐阳镇里正陈昌见过顾将军！”

“今齐阳镇遭受蛮族攻击，多亏顾将军及时赶到，齐阳镇才得以保全。”

“下官感激不尽，请收下官一拜！”说着就要跪下去。

一双有力的手臂拖住他，又把他扶正，顾应才开了口。

“陈大人多礼了，是大人抵御有方，顾某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这顾将军还真是如传说中一般，澹泊名利啊，明明是他救了整个齐阳镇，他却只说是举手之劳。

陈昌心里越发恭敬，想了想。还是深深作揖，以示感激。这一次，顾应没拦着他。等他行完礼，问道：“伤员都安置妥当了吗？”

“回将军，都安置好了，伤亡人数还在统计。”陈昌回道。

顾应听后点点头，又嘱咐一番，就让他去休息了。

顾应吩咐手下去守好城门，又到其他地方去巡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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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川再次清醒的时候，感觉后背很疼，他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房间，他想要爬起身，被人一把按住。

“别动别动，再动伤口该裂了。”是贺山。

“贺山大哥？”

“是我是我，你快趴好，不敢动啊！”贺山给他端来一杯水，喂他喝完后，又端来一碗粥，打算喂他吃。

贺川赶紧拒绝，“我自己可以的。”说完就要伸手端碗。手伸到面前，才发现双手都被裹成了球。

“这是？”怎么了。

“你手都受伤了，手掌都是伤口，大夫说必须要裹着，不然好不了。”贺山对他说道。

那也不用裹成球吧？贺山看到他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好吧，其实他也觉得裹太厚了，但是大夫坚持，他也不能说什么，只好任他行动了。

贺山喂他喝完粥，贺川又趴着休息。还好他只是受了伤，不然的话，夏夏该着急了。

夏夏，夏夏呢？

他想要爬起来，又疼的跌到床上，刚才他趴着没动，感觉不出来。这会儿疼的浑身冒汗，胳膊，大腿，有几处特别疼。贺山被他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扶他躺好。

“说了不能动，你还动啥，不够疼是不是！”贺山责备他，看他脸上满脸汗。又拿着布把汗擦掉。

贺川疼的说不出话，缓一缓，才慢慢开口，“夏...夏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