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么说,傍山镇他们信奉的这个山神,也不算是奇怪的喽。”朱建成似乎有点理解我说的话了。
“嗯,虽然它的身形有些奇特,但从它掌管的职能来看,它与普通山神别无二致。”
(如果我能回到那个时候的话,我绝不会再说出这般厚颜无耻、大言不惭的话。)
在最后一幅壁画上,我们发现了一段,用我们所不知道的文字记载的话。
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段文字,极有可能是用来歌颂这位神祇的。
在我们告别了那段壁画展览长廊后,我们又顺着曲折的道路,走了能有十来分钟的时间。
在合力爬上一个一米半高的断垣后,我们发现,前面道路的右端,传来了微微的光亮。
为了避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和朱建成将手机照明关掉。
然后轻手轻脚地朝那发出微光的地方走去。
转角另一头的光亮,刺得我们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等到我们适应了这种橘黄色的光亮后,我和朱建成,再次将头探了出去。
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一个大平台,而那橘黄色的光亮,正是从那个大平台的下面传上来的。
在与朱建成商量后,我们决定走到那个大平台上一探究竟。
当我们弓着身子来到大平台时,我们发现平台的左端,有一条石砌阶梯,将平台与下面的地面连接起来。
隐约之间,我们好像听到平台下面,传来了人的说话声。
为了弄清平台下面的情况,我们决定先从平台的边缘,向下望一望。
好在平台四周的围墙不算高,我和朱建成俯身趴在平台上,将脑袋一点点地伸出围墙向下张望,
结果,我们看到了我们这辈子,看到过的最恐怖的场面。
(至今想起,我仍冷战儿连连、心有余悸)!
我们首先看到的,是老叟那干瘦的背影。
他双手高举着,一些模糊不清的言语,正从他的嘴里飘出来。
在他身后,则站着一群与他年纪相仿的老者。
他们也像老叟那样高举着双手,在老叟的身后围成一个半圆,低着头聆听着老叟所说的话语。
看样子,他们像是在进行一种古老的宗教仪式。
而在他们所有人的面前,是一个用土砌成的供台,供台上面放着的好像是一个粉色的肉蛋。
令我感到惊奇的是,笼罩着这室内的橘黄色光亮,正是这个奇异的粉色肉蛋发出的!
看到这一幕,朱建成向我轻声抱怨道,他现在十分渴望他的身边能有一台照相机。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把这怪诞的情景给拍下来了!
接着,他像是想到什么好点子似的,在一旁东翻西找起来,最后他终于从自己的裤兜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可是,不管他怎么摆弄手机,他的手机屏幕依旧漆黑一片。
可能是在来的路上,用光电量了吧。
无独有偶的是,当朱建成向我借我的手机时,我的手机也因同样的问题而无法开机。
见也无法用手机拍照后,朱建成愤愤地说,早知道这样,就带一块备用电池来了。
我一边安慰一旁的朱建成,一边如同一只从蜂窝掏蜜的棕熊一般,将平台下面的情景印刻在脑子中。
因为我已经决定,要把这个情景写进我的书里。
老叟祷告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个模糊的字眼,飘到了我们的耳边:“……奈纳……万神之母……宇宙真正的主人……请您拯救您的族人!您的后代!您的最最忠诚的仆人!……降临惩罚……”
祷告结束后,一段用不知名的语言吟唱的声音,开始从平台下面传出来。
起初,只有站在前段的那个老叟,用这种晦涩难懂的语言吟唱。
渐渐地,站在他身后的那群老者们,也逐渐应和起来。
等到这种吟唱达到高·潮后,老叟高举的双手用力一挥,那供奉在供台上的粉色肉蛋,开始有了变化——
它像是一枚受·精的卵·子一样,开始逐渐分裂起来。
它正在从一颗粉色肉蛋,开始演变成另一种生物!
此时,笼罩在整个空间内的橘黄色光亮,也开始变成邪恶的墨绿色!
我和朱建成,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它那刚演变出来的细长的、光·溜溜的身体!
在整个演变过程中,老叟他们的吟唱,一直都没有间断过。
最终,那颗粉色的肉蛋,演变成了一种只有脑袋,和细长身子的怪物!
浓密的毛发,将它的整个身子都遮挡起来。
它看起来,就和现在的我们一样,是趴在供台上的。
在那颗肉蛋,完成了这个惊人的演变后,老叟他们的吟唱,也随之停止。
只见他们以老叟为中心,分列成两排,像是在等待什么似的。
而我跟朱建成两个人,早就被眼前发生的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惊得目瞪口呆、头脑一片空白了!
把我们从恍惚中拉回来的,是一阵清晰的脚步声。
这阵脚步声的主人是两个年轻人,他们从我们所在的平台下面走出来,朝那列成两列的队伍走去。
那两个年轻人,穿着一身看起来像是寿衣的素白长褂,头上还戴着用树枝编成的头冠。
这个画面,我总觉得似曾相识,在我绞尽脑汁回想后,我终于想起了我在之前的壁画上,见过类似的情景!
只见那两个年轻人斜穿过队列,一直走到供台上,然后将趴在上面的生物翻过来(看起来就像一块上宽下窄的面团)。
十分敬重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接着,他们从老叟的手里接过了一把水果刀,没有丝毫犹豫地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那如柱的鲜血,径直地滴淌在那奇怪的生物的面和身体上。
那个奇怪的生物,就像是一块被染成暗红色的海绵一样,紧紧吸裹着那些血液,不让一滴滴落到地上。
与此同时,它的身体也像泡涨的海绵一样,变得越来越大——
看起来,就像是从婴儿长大成了少年、再从少年长大成了成人一样!
一眨眼的功夫儿,那个生物已经长到了同正常人般大小了!
而那两个为之喂血的年轻人,则因失血过多,而摇摇晃晃起来。
渐渐地,我发现有什么东西,在那个生物的脸部和腹部下面活动,此凸彼凹的,就像是一汪波澜起伏的湖水。
那在“湖面”上此起彼伏的“波澜”,最后没能像普通的波澜那样,化成一粒坠入湖中的晶莹水珠。
而是化作了那个生物的眼睛和乳·房。
是的!
就如我们之前,在山洞里的壁画看到的那样!
那颗粉色的肉蛋,最终变成了他们世代供奉和信仰的山神大人!
亲爱的陌生人,我知道,您看到这里时,觉得太过荒诞,甚至会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说实话,当初我看到这样的情景时,感觉和您差不多。
我比谁都希望,我看到的情景是我的幻想!
但却无济于事!
最后,我向您保证,我在写这封信时,理智是十分清晰的。
好了,亲爱的陌生人,让我们把思绪,再次转移到那个恐怖的山洞里吧。
平台下面所发生的一切,远远地超出了我们所能理解的范围!
我们只能趴在平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奇怪而又邪恶的生物,用它那细长的身子,将那两个年轻人牢牢缠住。
而那两个年轻人脸上露出的表情,更是令我不寒而栗!
因为那是一种完成夙愿后,所露出来的欣慰、喜悦之情!
当那个生物将那两个人松开时,原先两个精神抖擞的年轻人,现在则变成了两具毫无生气的干尸!
而那个生物脸上紧闭的眼睛,也在此时睁开了一只。
那只眼睛是那么地邪恶、那么地蛊惑人心!
我只是稍微地瞥了一眼那只眼睛,就感觉到身体深处的某种东西,正被它所拽走!
它的信徒,那群站在供台下面的老者们,看到这一幕后,纷纷雀跃欢呼起来。
他们又用那种我们所不知晓的语言,吟唱了一阵后,便有序地走上供台。
而那两具躺在阶梯上的干尸,则被他们无情地一脚踢开。
他们在他们的山神大人的身旁,围成了两层半圆。
以老叟为首的内圈,率先地毕恭毕敬地跪在那个邪恶生物的面前,然后像嗷嗷待哺的猪崽似的,争先恐后地吮·吸着那个生物的乳·头。
暗黄色的乳·汁,不停地从他们的嘴角,滴落到地上。
等到他们吮·吸完毕后,站在他们身后的那群人,便会挤上前来,重复之前他们做过的行为。
看到如此荒诞的情景,我不禁地胃部一阵抽搐,前所未有的恶心感,也紧接而至。
而在一旁的朱建成,早就退到山洞内将胃中的东西,尽数吐出来。
等到胃部的不适感渐渐退去后,我又将头探出了平台,但是下一秒,我就发出一声惊吼。
然后起身跑到山洞内,拉着朱建成,就往出口狂奔而去!
我们甚至都没有顾上拿回照相机跟雨伞,便一路跌跌撞撞地逃出了那个山洞。
事后,我跟朱建成回忆说,当时我所看到是一幅怎样恐怖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