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气的颜老爷子揪着心口是真的悲痛不已。
他活了大半辈子,怎么就没有一件事情,是做的圆满的。
他这一生,愧对的人太多了。
是他做的不够好,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颜历爵身上,疏忽了对颜佑石的教育。他欠下的,都是他欠下的,以为只要给了颜佑石锦衣玉食,就是对他好。
从没想过,这一再的纵容,一再地满足,只会让颜佑石的野心膨胀,再也喂不饱。
"爷爷!"
一声惊呼,颜历爵就冲了进来。
下一秒,一拳揍在了颜佑石的脸上。颜佑石本来就疼的厉害着,这会也跟颜历爵拼了命似的就举着手里的刀子刺向了颜历爵。
天天被揍的这口气,在这节骨眼上就玩了命。何况,那个少年警告过,必须要他来这里玩命,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可惜,颜佑石的玩命,在颜历爵这里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砰"一脚。
颜历爵就踹飞了颜佑石,迫使颜佑石整个身子的狠狠的撞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原本受伤的手也遭受了剧烈撞击,一下子就跟断了一样动不了了。
"啊!我的手!我的手!"当下,颜佑石就哭天喊地的叫嚷起来。
"历,历爵。"
颜老爷子虚弱至极的呼唤,总算被颜历爵听进了耳朵。赶忙着,就跑到了床边,"爷爷,你别说话了,我马上叫医生。"
"不,听我说。"
"爷爷这一生,做错了很多事。就当是,爷爷求了你,给他半个颜氏吧。是爷爷,愧对了他。"
颜历爵点头,"好,我给,我给。我只要爷爷能好好的。"
"别怪了佑石。"
话落,一旁本的心跳仪忽然就停了下来,成了一条直线。
"医生!医生!"颜历爵恐慌的叫着医生。
等医生来的时候,颜老爷子终究还是没有撑下去,仿佛说完那句话,就耗尽了仅剩不多的生命值。
那双眼睛,还看着床上放着的那张遗照。
终究,还是死不瞑目了。
颜历爵悲痛的说不出话来,只是颤抖的伸手去抚上了爷爷的眼睛。又小心的将爷爷平放在床上,只当是爷爷陷入了一个很深的睡眠里。
那双眼睛,赤红的看向了已经有些吓傻的颜佑石身上。
若不是,爷爷临死前,都还在让他不要怪了颜佑石。若不是,他知道对爷爷来说那张遗照的意义。他如何说服自己放过他!
"滚。"
即便如此,颜历爵都怕颜佑石再继续待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颜佑石狠狠的咽了口口水,起身,颤巍巍的说道,"爷爷,爷爷说了,让你不能怪我。还得尊许他的遗愿,你得给我半个颜氏。"
说完话,也是顾不得手的疼痛,踉跄着两条腿的就跑出了病房。也是吓的半死的样子。
老管家缓缓醒来,就感觉情况不对劲了。
"福爷爷,麻烦你收拾一下东西,我要带爷爷回家了。"
颜历爵的话是沙哑的,老管家听着,才发现,颜老爷子已经去世了。
他来不及悲痛,强忍着眼泪,只是一双手收拾着东西都是颤抖的。他得忍,他知道现在最悲伤的,就是少爷了。
夏左冰是接到了老管家的电话,才急急忙忙的来了颜老爷子的病房,怎么也不会想到,颜老爷子会忽然去世。
刚到病房外,就见着老管家坐在外头,老泪众横。
他已经整理好了东西,可是他真的不敢去叫了从刚才到现在就默不作声坐在老爷面前少爷,也觉得现在能拯救少爷的就是少夫人了。
夏左冰是有些沉重的抬着步子走进病房的,病房里的空气,也带着十足的压抑感。
颜历爵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宛如一尊石像。
床上,是颜老爷子再也不会有心跳起伏的身体。不会再看到他的时候,慈祥的唤她一声"左冰"。
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像坏了的水龙头,一发不可收拾。
夏左冰走到了颜历爵面前,手抚在了颜历爵头上,将他的头轻柔的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哭出来吧,哭出来会轻松一些。"
她知道,颜老爷子的去世,颜历爵是心里最痛的那个。
夏左冰的话后,颜历爵就好像真的再也忍受不了心里泛滥的悲伤,整个脑袋的就埋在了夏左冰的怀里,像个丢失了重要东西的孩子一样,痛哭起来。
他其实很庆幸,庆幸在这个时候,还能有夏左冰在自己身边,可以让他有勇气面对爷爷的死亡。让他把心里的痛苦化作眼泪的,宣泄出来。
不用强装了坚强,不用隐忍了悲伤。
夏左冰就一下一下的抚摸着颜历爵的头,希望可以在这个时候能给了颜历爵最大的安抚,哪怕自己也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时间缓缓地,在那一场眼泪里流逝。
终于平复了心情的颜历爵,才缓缓地抬起了头,就看着夏左冰还在那里哭的一抽一抽的样子。哭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的样子。
他起身,伸手抚了夏左冰的脸,"我们一起送爷爷回家吧。"
夏左冰点头,眼泪却流的更加汹涌了。
"不哭了,爷爷不会希望你这么难过的样子。他会想要看到你的笑容的。"这会,就轮到了颜历爵来宽慰了夏左冰。
夏左冰就努力的忍住了还在不停涌出来的眼泪,现在,该是带颜老爷子回家的时候,不是哭的时候。
将颜老爷子抬上了车,夏左冰就告诉了颜老爷子,"爷爷,我跟历爵带你回家了。"
这一说,刚刚才忍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在夏左冰心里,对颜老爷子是歉意的,愧疚的。而他,永远都像是一个最慈祥的长辈,对她全是包容和偏爱。
可到最后,她也没有跟他好好道别,没能见了他最后一面。
越想,夏左冰就越是心痛不已。痛的,连哭泣都让她整个人的有些抽搐。
颜历爵只能抱住了夏左冰,让她的视线离开了爷爷的尸体,没有言语只因太过明白,这份悲伤,夏左冰也好,他自己也罢,都需要靠他们自己去平复,去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