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儿,替我尽快梳妆,寻几位侍卫跟从,若是发生变故,总有要个因来通信的。”坐在梳妆镜前的李洛玄说不出的焦急落寞,将木梳塞到琳儿手中,表现得似乎过于迫不及待,琳儿的情绪被李洛玄带动得离谱,紧张得几乎连忙木梳都没有办法握得紧。
“琳儿,尽快吧!”李洛玄从镜内望向身后的琳儿,见她几乎是颤着手,平时跟着王后也见了不少世面,怎么听到“太皇太后”派人前来,就慌成这样,尽管她的情况也好不了太多。李洛玄劝道,“去见太皇太后并不可怕,她养育我许多年,总不至于……”
站在李洛玄身后的琳儿,突然双膝一弯,重重的跪倒在地,略带哭腔的说道,“姑娘,不是奴婢不让你去,玫公主提过,此去凶多吉少,姑娘千万不能去呀。”
凶多吉少……为何会有这样的认知?李洛玄慢慢转过僵硬的头,看向跪地抽泣的琳儿,眼中多了几分茫然,几分为难,“玫公主说的、原来,她也是这样认为的。”与她的想法,相差无异。
“那姑娘……”琳儿以为李洛玄会拒绝与门外的姑娘同行,却听李洛玄道,“生死不如命,既然太皇太后来寻我我,就是知道我依然活于世上,派来寻我的人是巧琳,自然是威胁了她,我去了,大不了不会回来,我若不去,不单单是燕王、玫公主会有事,怕是齐国也会有难。”诛连九族的事,从来不是传说,尽管几代明君极少兴起大惩,但不代表现在不会,以后不会。
“如果姑娘执着要去,奴婢就陪姑娘去,如果有事,也好照应。”琳儿笑着起身,轻手挥掉鼻间的泪水,细心的替李洛玄梳妆,用掉不少时辰,站在门外的巧琳全无声息,像是毫不在意。装扮妥当的李洛玄走到巧琳面前,轻笑道,“等候多时了,你还是老样子,耐性十足。”
巧琳露出浅浅的笑容,回道,“你不也一样,做事锱铢必较,走吧,太皇太后可不会等太久,若是怠慢了,可是太不好了。”李洛玄点点头,转头望向紧随她的琳儿,就在迈出门槛的刹那,李洛玄挥掌“砍”向琳儿的颈间,见她软绵绵的倒在地上,才松了口气。
“你倒是挺护着她。”巧琳低眉笑道,李洛玄却否认道,“无论太皇太后寻我的意愿是什么,我都希望……不会被太多的人知道。”也许是李洛玄的话语太过矛盾,带了不少人又不允琳儿前去。巧琳看着琳儿被抬进寝卧,脸上的表情始终清淡,不同于从前的热心,现在却是过于冷漠。
巧琳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李洛玄的心中有悬念,却不好直接讲出,跟随着巧琳走出客栈,身后的侍卫放轻脚步紧紧跟随,生怕跟丢了他们。
“我们好不容易见面,就这么冷漠的对待彼此?”巧琳回过头,浅笑着问道,“当初我们同住在一起,很开心不是吗?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就算日子再难,压力再大,都没有放弃过。”看着巧琳钻进轿子,李洛玄谨慎的跟了进去,听巧琳继续道,“可是……如果你不进宫,我可能就要放弃了。”
抬眼的李洛玄,瞄见琳儿眼底的阴戾冷漠,觉得自己像是眼花,眨了眨眼,望见巧琳的眼中,始终有着化不开的忧愁,方才的怪异已然一扫而空。
“这么多年,过得很累吧!”李洛玄的问题,立刻引来巧琳的摇头,“哪有,我很好,前年太皇太后作主,将我许了个好人家,如果不是实在寻不到你的踪影,恐怕太皇太后不会将我找来。”
嫁人了?李洛玄上下打量着巧琳,当真没有看出成为他*子的痕迹,依然如同少女般,但人家事不好多问,李洛玄浅笑带过,问道,“难道太皇太后认为,只要你出现,就能找到我吗?”这样的想法本来就是不成立的,无法解释得清太皇太后的认知。
露出无所谓的笑容,巧琳轻笑道,“无论太皇太后的想法是否正确,最终是由我寻到了你,就是说明太皇太后的猜测是正确的,并且得到了应验。”是啊,只能说太皇太后料事如神,但巧琳淡淡几语并不能解开她的疑惑,她的身份始终是齐国童将军的表妹,是李家的养女,太皇太后是如何知道她的身份的?
当时诈死虽说算不得是十全十美,却不至于破绽百出,被烧成灰烬的刹那,是谁洞察了先机,又或是谁出卖了她?
“洛玄?洛玄?”巧琳频频招唤李洛玄,见她回了神,才松口气,苦笑道,“你走神了,已经到了,轿子不能入宫,只能靠自己走过去了。”轿子不能入宫,又是一个新奇的规定,李洛玄仔细的在脑海中搜寻相关的一,却没有半点记忆,哭笑不得的望向巧琳,希望得能到回应。
“这个规矩,从前的确是没有的。”巧琳见李洛玄的神情,叹着气,为她解惑,“自从寿王登基成为新国君之后,宫里许多规矩都变了,太皇太后为此甚是忧虑,曾经留在寿王身边的宫侍,现在莲妃并不得宠,能够劝得住寿王的人,寥寥无几。”
“莲妃即是当年的肖心莲,寿王迟迟不肯立后,听闻是怕有外戚专权,皇后在后宫专治,却不知,现在的后宫因争宠乱成一团,真是得不偿失。”巧琳像是自言自语,这番话自然是讲给李洛玄听。
寿王当年就是凡事忧虑,难见开怀,无论多大的事落到他的心中都会被无限的演变,任何事在他眼中,都不会有好结局。
可想而知,这样的国君来统治江山,会有什么样的作为。
“太皇太后很为难吧!”李洛玄垂下眼帘,实在无法将圣上的作为与自己能做出联系,太皇太后的决定不会和她是一个认知层面上的,想要理解太皇太后的所想所思,简直是天方夜谭。
“岂止为难,否则,也不会找到留在燕王身边的你。”巧琳的表神隐有深意,李洛玄却没有心情理会,
果然是有目的而为,却不知究竟意寓何为,她心情的复杂已然难以梳理,又要见到太皇太后,是否又要回到“童洛玄”的生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