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安已经做好了落地护住头部的准备,然而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她落入了一个宽敞的怀抱。
腰间的手臂强而有力,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苏安安因惊吓而剧烈跳动的心,渐渐平稳,她睁开了闭着的眼睛。
看到是容朔,这才惊魂未定地颤着声音道了谢。
容朔动作轻柔地将人放下,看到她苍白的脸色,迟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
“别怕,没事了。”
苏安安没来得及回应,就被冲上来的秋曼抱住,她甚至都能感受得到她微微颤抖的手。
“安安,你吓死我了!”
其他雌性也涌了上来,将苏安安围在中间。
“安安你搭棚子跟我们说一声就好了,爬那么高,刚刚多危险?有没有伤到哪?”
容朔被雌性们挤到了一边,他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心中微微失落。
收起了那一丝莫名的情绪,他抬头看向人群中的少女。
“秋曼阿姨,我没事,别担心。”
苏安安回抱住秋曼,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这才抬头看向周围一脸担忧关切的雌性。
“大家都放心吧,我没受伤。”
好不容易安抚住一众雌性的情绪,苏安安得了空隙,才想到被忽略的容朔,她连忙朝他刚才所站的地方看去,但容朔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苏安安脱不开身,只能等下次有空再跟他郑重道谢了。
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众雌性说什么都不让苏安安动手了,只让她坐在旁边木墩上指挥,她们来完善竹棚的最后工作。
看到散落在地上的竹尖,苏安安心头一阵后怕,刚刚要真摔下来砸在这些尖锐的竹头上,只怕脑袋都要给戳出个窟窿来。
刚才她站得挺稳的,脚突然被打了一下,才了摔下来,想到刚刚那个逃跑的身影,苏安安目光沉了沉。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刚刚袭击她的是一只猴族幼崽,住在部落里的猴族有几户,幼崽也四五个,苏安安并不能确定是哪家的。
她细想了一下,自己一直以来对部落里的幼崽都很友善,并没有得罪过他们,难道是性子顽皮恶劣的熊孩子?
不管他是不是熊孩子,苏安安都不打算放过他!
等竹棚盖好,雌性们回到大工棚工作的时候,苏安安去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元洛。
元洛知道后勃然大怒,当即就把部落里的猴崽子连同他们的父兽母兽给召了过来。
最先到的雌性苏安安认得,是跟她出去采集的其中一名,叫阿凤。
之前采集棉豆荚的时候,她出了不少力,是个勤快能干的雌性。
苏安安目光落在她怀里一脸怯怯的猴崽,当下便排除了这个雌崽崽的嫌疑。
因为这个雌崽崽看起来很安静文弱,身子骨不太好的样子,根本不可能拥有那么利索的动作去爬树。
看到族长一脸怒容,阿凤心中忐忑:“族长,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等其他人到齐再说。”
元洛语气不算好,但还是稍稍收敛了些怒气,他部线条本就硬朗,这样板着一张脸,即使是有所缓和,也很吓人。
阿凤抱着把头埋在她怀里的幼崽,往苏安安身边靠了靠,这才感觉安心不少。
第二家和第三家是一起进来的,都是雌性带着自家的幼崽,家里的雄性,估摸着外出打猎了。
这两家的雌性苏安安倒是不认得,她们并没有外出采集,一看到她们怀中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幼崽,苏安安就把这两家给排除了。
除了到场的猴族,还剩下最后两家。
等了一会儿,第四家的雌性听到消息也带着自家的幼崽过来了。
仍然是苏安安面熟的雌性,因为她时不时跟着队伍外出采集过。
她的幼崽看着四五岁大小,一进到山洞就往人身上窜,一点都不怕生,看起来活泼得不行。
这幼崽无论是体形还是敏捷的动作都跟之前那个暗中袭击苏安安的很像,不过她并没有着急下定论。
四家都已到齐,就剩下最后一家了,元洛看着久无动静的洞口,刚刚消下去的怒火,又冒起了头,还有种越烧越炽的态势。
他召来一个兽人,压制着怒气道:“去让红叶过来,不来就叫她滚出部落!”
身为部落族长,元洛平时虽然严肃,但兽人们都极少见到他发这么大的火。
洞穴里的几名雌性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就连活泼好动的那只猴崽子,也缩在了自己母兽的怀里。
被喊进来的那名雄性兽人领命出去后,红叶才带着她的幼崽姗姗来迟。
她抱着的猴崽子看起来四五岁大小,他细弱的手臂环着红叶的脖子,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就没抬起来过。
“族长,我忙着哄我崽子睡觉呢!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要是无甚要紧事,我就先带着我崽子回去了!”
元洛冷冷看了她一眼,并未搭理她。
“既然都到齐了,那么我就说说,是谁爬树上扔石子砸安安让她从棚顶摔下来的?”
他目光犀利地从猴崽子们身上一一扫过。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站出来主动承认,否则要是让我发现的话,我打断你的腿!”
冷厉带着怒气的声音,让猴崽子们齐齐一抖。
见到自己的孩子被吓到,红叶心生不满:“族长,你吓唬幼崽干什么?谁让她摔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大动干戈地把我们找来,就能找得出来了吗?”
“说不定是她自己故意摔的,想赖在别人身上呢!”
都是兽神赐下来的圣女了,有那么容易摔倒?
说起来红叶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惧怕苏安安圣女身份的,但她见木清背地里说了那么多她的坏话也没有被兽神惩罚,就不以为意了。
冬地一声,一个竹筒砸在了红叶脚背上,连落着竹筒里的水也洒了她一身。
看到元洛怒意沉沉的脸色,红叶吓得噤了声,连脚上的痛都顾不得了。
“这里岂容你放肆!安安是你随意就能诬蔑的吗?”
不说安安的身份,就她这么多日来所做的事情,也足以让部落将她当成座上宾,恭谨以待。
外面的人可以不敬她,但受她庇护的人,有什么资格不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