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说话,可以把舌头捐给别人。”谭玉秀把外衣挂在衣架子上,换了鞋子。
冷风从门口吹进,她关了门,发丝在风中摇摆。
裴流风冷冷地盯着她,瞥见她放在衣架子上的外衣,一抹白色从口袋里漏出。
那是什么?
谭玉秀捏住了那抹白色,轻轻一抽,把绣着狸花猫的手帕抽出。
这不是她的手帕。
谁给她的手帕?女人?男人?
怀疑在裴流风的心里滚动,他说:“那块手帕的图桉我喜欢,不如送给我?玉秀,你没送过我礼物。”
“手帕不行,换一个。”谭玉秀是有脾气的,似笑非笑,“你连笑脸都不舍得给我一个,还想要我的礼物?裴流风,你想多了。”
“何以手帕不行?我就要它。”裴流风越发肯定手帕来历不一般。
“别闹,你是个成年人,不要这么任性。”谭玉秀入座。
贝贝挨过来,故意看了裴流风一眼,说道:“娘,我也想要这条手帕。”
谭玉秀含笑拒绝了:“不行。”
贝贝噘嘴:“娘不爱我了,我好伤心啊。”
裴流风哼了一声:“你现在才晓得?”
贝贝嫌他多嘴:“娘对我可不是百依百顺的,你破坏我和娘的感情,我不和你说话!”
“你这淘气的小丫头,需要我的时候甜甜地叫我爹,不需要我就叫我大名,这功利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裴流风的心情好了一点儿。
谭玉秀不给他手帕,也不给贝贝,可见手帕对她确实不一样。
是夜,裴流风在谭玉秀洗澡时跟着进来,把她伺候得舒舒服服,说:“我收到北边传来的消息,邓安仁死了。”
“我做的。”谭玉秀也收到黑阁杀手的最新情报,她泡在浴池里,享受他的按摩,“我那天去县城,有人盯梢我,投河了。他是你手下?”
被她猜对了,裴流风默认。
谭玉秀眯着眼道:“别做惹我生气的事情。”
裴流风停止了按摩:“你防着我。”
“你不也防着我?”谭玉秀坦然道。
她拨开他的手,直视他:“认清楚现实,我是你的合作对象,不是你的附庸。”
……
……
凌无霜的伤势痊愈得很快,谭玉秀去县城探望他一次,道:“你是时候去府城当知府了。”
“我准备明天出发。”凌无霜不意外她消息灵通,毕竟她神秘强大,而且与踏天帮关系不浅。
“祝你一路顺风,旗开得胜。”
“不来送我?”凌无霜认为他和谭玉秀应该算朋友。
“明天是开业的好日子,我得去大湾镇,没空来县城送你。”谭玉秀微笑,“改天我送你一套玻璃器皿。”
玻璃作坊的原料、燃料和工人都准备妥当,明天开工,谭玉秀作为老板不能缺席。
县城是她的手下阮文南和卢一言把持,徐阳码头是踏天帮的地盘,而孟家损失了一个孟恒,不敢搞小动作,乖得不行。
寒意渐重,河岸结冰,雪花飘舞,大地白茫茫。
位于大湾镇的玻璃作坊昼夜不息地生产玻璃制品,谭玉秀从第一批成品中挑了一套器具寄给凌无霜,请他在府城做了一次宣传,订单如雪花飞来,足够作坊忙到明年。
裴流风在靠山镇陪伴了谭玉秀一家一个月,在一个下雪的清晨离开。
转眼间,年关近了,学堂放学,学生们有的高兴不必早起上学,有的遗憾不能吃免费的中午饭。
谭玉秀怜惜女学生们,索性招了一批学生去做作坊杂活,提供一日三餐,钱给得不多,但学生们很高兴。
在这个时代,即便是能上学的女孩,回到家里也有可能挨饿受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