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听罢,噘着嘴说:“凭什么我读书不能考科举当官?定规矩的人有问题!哥哥能考科举当官,我也要考科举当官!”
大家没把小丫头的**放在心上。
只是,谭玉秀话音落下,无论是看不惯贝贝一天吃掉一斤肉的乔富贵,还是张佩芬、陈红杏等女人,都惊愕不已。
张婆婆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二娘,你别说笑。
“哪有人给闺女的钱多过给儿子的?
“就算闺女是亲生的,儿子是过继的,人家也是田地房屋给儿子,顶多给闺女的嫁妆丰厚些许。
“你得想仔细了,以后是你的儿子给你养老,不是你的女儿给你端屎端尿!”
谭玉秀好笑:“儿子是我生的,女儿难道不是我生的?钱是我赚的,我爱给谁便给谁,谁也管不着我。”
听出她的不喜,张婆婆老脸一红,争辩道:“我这是过来人,给你传授经验呢……”
话说到这,她隐约觉得不对劲,止住了话茬,可大家已经笑出声。
“你还没老到要儿子端屎端尿的程度呢。”
“贝贝还小,二娘子也年轻,日后未必不会改变想法。”
“对,二娘子虽然厉害,可人情世故上缺了点火候,再过几年她就知道养儿子好过养女儿。”
活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人们早已习惯成自然,岂会是谭玉秀几句话就能改变保守观念的?大家把她当成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认为她撞过南墙,就会懂得回头。
唯独孟晓玲置身人群,心里不舒服。
女儿怎么了?
女儿也是人啊!
像她爹那样不许女儿继承家产的蠢材,家产全被侄子抢走,两个女儿没得到多少,他能死得甘心?
想起被夺走的家产,孟晓玲在脑海中骂爹。
贝贝是聪明孩子,大家的轻蔑没有表露得鲜明,可她感觉到了。
她侧头看母亲:“娘。”
谭玉秀温柔地和她蹭了蹭脸:“贝贝永远是我的大宝贝。”
贝贝不那么难受了,波的亲了娘一口,表白道:“我最喜欢娘。”
谭玉秀应了一声,询问孟晓玲:“你想不想习武?”
孟晓玲刚在力气上战胜了乔富贵,自信心充沛:“我当然要习武,我想比你更厉害!”
“跟我比,你比不了,跟你自己比较吧。”谭玉秀说,“我妹妹最近也在习武,你跟她商量去。”
孟晓玲说好,去找谭怀珠。
与其仰仗谭玉秀的庇护,不如自己拥有武力,遇到危险她能独自解决,不必求助别人。
……
……
夜色深沉,月隐星稀。
现在是八月初,晚风带了一丝凉意,聒噪的虫子赶在秋季到来前拼命叫唤。
它们时日不多了。
灯光下,裴流风瞧着赖在谭玉秀家许久的谭怀珠,心有怨怼,给谭玉秀传音道:“你这妹妹嫁了人了,离开夫家那么久,她的夫家倒是不担心她。”
“怀珠住在我家里,韩家担心她做什么?”谭玉秀也学会了传音术,懒洋洋地瞟了裴流风一眼,脸上勾起坏笑,“想我了?”
他能不想吗?
裴流风的目光透露着幽怨之色。
血气阳刚如他,清心寡欲许多年,乍然间被她蛊惑,没高兴几天,谭怀珠来了,什么乐子都没有了。
忍到现在没赶走谭怀珠,是他耐性好。
对,绝不是谭玉秀过分凶悍,更不是他斗不过她。
看懂了裴流风的表情,谭玉秀笑意加深,对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裴流风冷着俊脸,没有动:“你当你在叫狗?”
谭玉秀不急,他不过来,她真的叫狗了:“黑小笨,你过来。”
屈指一算,小黑狗来到家里也有一个月多,谭玉秀在镇上买它时,它还是个汪呜汪呜乱叫的奶狗。现在它长大许多,叫声成熟,机灵听话。
摸着狗儿的头,谭玉秀看向裴流风,神色颇有些挑衅:你不过来就算了,我有狗。
“哼!”
裴流风转头进了房间,他是有骨气的皇子殿下,不屑于做男宠。
家里有两个浴室,大宝自己洗澡,谭怀珠与贝贝一起洗澡,两人出来时带着一身水汽,脸蛋都红扑扑的。
“到你洗澡了,娘。”贝贝哒哒哒地跑到罗汉床上,抓起蒲扇勐摇,“好热呀~哥哥洗完澡了?”
“他在房间里面。”谭玉秀摸着趴在身前的狗,无所事事。
贝贝拿着扇子进房间了。
谭怀珠把束起的头发解下来,挽了个松散的发髻,进书房学习算账。
大姐会教书会算账,二姐会做生意会打架,她不能落后太多,得赶上两个姐姐。
兄妹俩的说话声和笑声从房间里传出,客厅只有谭玉秀一个人,她推了推狗,把他打发走,传音问裴流风:“一起洗澡?”
收到她的邀请,裴流风抿唇。
他是去呢,还是去呢?
须臾,裴流风带着换洗衣服走进浴室里,顺手关上门。
把干净衣服往架子上一扔,他搂住谭玉秀的腰,一言不发地亲了下去,把她和自己亲得呼吸乱了节奏,才与她分开。
谭玉秀舔唇,抚摸他俊美无俦的脸,打趣道:“你这么急?黑小笨都没有你这么热情。”
裴流风咬她的下唇,恼怒道:“别拿狗跟我比!”
二人气息交融,格外亲密。
唇上传来的痛意,让谭玉秀责怪地掐了一把他的脸:“你咬人,不像狗像谁?”她的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老规矩,我们一起爽,你可别故意拖延时间。”
“我快,你能高兴?”裴流风冷哼。
“省事啊,怎么不高兴?”谭玉秀不是按常理出牌的,正要动手,又想到她和他还没有洗澡,“咱们先洗个澡,身上脏兮兮的,我提不起兴致。”
她有点洁癖。
浴室里很快响起哗啦啦的水声,换下的衣服凌乱地交叠,正如莲蓬头下交缠的人。
不知过去多久,谭怀珠打着哈欠,从书房出来,发现谭玉秀不在房间里。
人去哪了?
谭怀珠走到客厅,瞥见浴室的灯还亮着,问:“二姐,是你吗?”
“嗯。”谭玉秀应道。
“洗澡快点,我先睡了。”谭怀珠上下眼皮打架,躺下来便睡着了,直到第二天醒来也不知道谭玉秀昨夜整宿没有进房间。
当然了,谭玉秀没有熬夜,她和裴流风同床共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