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凤夫人听到这话不由有些震惊,失态的拍了一下跟前的桌子,将桌上刚斟满酒的酒杯震倒,酒水洒了一桌子,眼神中透出满眼的怒火,不确定地向他道:"你的意思是...只有苍隐幸存?"
眼光不由扫向苍隐,苍隐面上也是一痛,如今身份经由凤君确定,东方彦又将这样血淋淋的现实摊在眼前,灭族的仇恨如何让人能够接受?
旁边伺候的宫娥忙过来将倒了的杯子扶起,将桌上洒出的酒水清理干净,炽凤夫人眼神莫测地看了苍隐一眼,颓然地坐回到座位里,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半晌没有说话。
"这个夜枭族着实太可恨。"朵儿恨得咬牙道,苍隐是她的救命恩人,现在听闻救命恩人的族人是这样的结果,心中不由悲愤,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心中对苍隐不由多出些同情来。
东方彦已经步下座位,风伏洛与苍隐也跟着站到殿中东方彦的身后,向天君行了一礼道:"父君,虽然苍隐乃是凤族,可如今跟随孩儿,也是九州皇城天族的人,夜枭族冥枭残暴不仁,残害旧主,毒杀无辜,如今还将朱雀等族人圈禁,并大肆在鸟族之中征兵,想要伺机与我天族开战,孩儿斗胆请命,望父君准我带兵前去剿灭,还鸟族一个清平世界,也还火凤族一个公道,还请父君做主。"
风伏洛与苍隐闻言,忙也跟着向天君行了一礼道:"还请天君做主。"
"鸟族的事情,虽然我们九州皇城从不插手,但是凤族与我龙族世代交好,凤族的事情,不能坐视不理,火凤族竟然遭此不测,着实令人气愤,不知炽凤夫人可否让九州皇城代劳,替火凤族讨还公道?"天君看了一眼炽凤夫人,火凤族毕竟是凤族的,如今凤族女君在侧,这事就算要做,也须得凤君点头,莫得以后落个多管闲事的话柄。
其实东方彦挑这样一个时候,将此事这样说开,为的也是让天君与凤君那处有个商讨,如此也显出龙族对凤族的敬重,增厚两族间的情谊。
炽凤夫人看了看大殿上跪着的众人,心中略有感动,虽然火凤族并不在自己所辖范围,但终归是属凤族,报仇之事理当由凤族出面,不过凤族隐居梵净山不问世事已久,如今龙族既然愿意代劳,自己如何会不愿意?
因此略一思量,向天君道:"初闻此事,炽凤心中的也是震惊的很,既然九州皇城愿助我火凤族遗孤讨回公道,炽凤心下感激不尽,当然此事也并不能完全仰仗龙族出力,凤族会调兵八千,听从太子殿下调遣,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帮这孩子讨还一个公道。"
"好。"天君面色沉静如水,向东方彦吩咐道:"本君给你三日时间准备,三日后出发鸟族,将夜枭族一网打尽。"
"是,天君。"东方彦向天君谢了恩,又向炽凤夫人谢过,这才与风伏洛及苍隐退下,回去准备三日之后的事宜。
"谷空,你居然敢背着首领,私自将朱雀等人放了出去,"白头翁向站在一旁的谷空怒道:"看来你确实是图谋不轨,难不成你想联合朱雀等族的势利谋逆不成?"
"你胡说八道,诬陷我!"谷空本来被传到大殿的时候还是一脸的茫然,乍然听到白头翁的话,不由满心满眼愤怒地看着白头翁。
"事到如今还敢狡辩,我已经将事情原委查清。"白头翁向端坐在大殿上的冥枭一抱拳道:"首领,事发前日,谷空以为修罗主贺喜为由出去,暗中却安排了人将朱雀等人救了出去,其心昭然若揭,如此心怀叵测的人,首领一定要严查啊。"
白头翁不给谷空解释的机会,直接将问题抛给冥枭,只恨得谷空咬牙切齿。
"首领,谷空一片赤诚,对您绝无二心啊,这个白头翁一肚子坏水,想要从中挑拨,您一定要明察,还我一个清白啊。"谷空急急地向冥枭解释。
冥枭看了看他俩,并没有说话,他的心里也有所怀疑,可是却并没有下定论。
"你还要清白?"白头翁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十年前,你亏空鸟族粮仓,并且隐瞒不报,差点引出大祸,首领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依旧重用与你,三年前,你又擅自做主,将鸣雀族的地盘占为己有,害得鸣雀族流离失所,民怨滔天,如此劣迹斑斑,惨不忍睹,现在你与首领说你清白,你倒是说说,你清白在哪里?"
"你..."谷空看着白头翁,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些事确实都是自己所为,没想到这个白头翁竟然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将自己的劣迹都搬弄出来,若是首领听信了他的话,自己岂不是危险的很?
"首领,虽然谷空从前做了许多错事,可是已经改过自新,你可千万不要听信白头翁的话,轻信于他呀。"谷空跪倒地上,一脸急切地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冥枭道。
冥枭侧了侧脸,矮了矮身子,向谷空问道:"既然你说你是清白的,那你从修罗界回来后去了哪里?为何第二天才来向我复命?"
白头翁看着冥枭的动作,心中暗喜,他的举动分明说的是不信谷空,看来自己的话还是起到了作用的。
"首领。"谷空眼中闪过一丝惊惧,虽然冥枭的语气很淡,可是他却感受到了危险。
"首领,我真的没有放走朱雀,一定是,一定是白头翁放走的,他陷害我。"谷空百口莫辩,看到一旁的白头翁,指着他向冥枭分辨道。
白头翁冷哼了一声:"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吗?最近我一直在忙着操练的事情,这个差事还是你举荐我去的不是吗!"
谷空当日举荐白头翁去操练新兵,就是因为看中冥枭对他的倚重,心中嫉妒,担心自己会被冷淡,所以借着那只小凤凰被人救走为由,说白头翁护卫不周,这才被冥枭派去做操练新兵这样的苦差事。
冥枭向后倾了倾身子,倚靠进座位的后背上,与谷空保持开一定的距离,冷眼看着他。
"首领,你要相信我啊!"谷空见状向前跪爬了两步,想要再为自己争取解释一下。
白头翁伸手拦住他的动作,警告道:"谷空,你想要爬到首领的座位上不成?"
谷空闻听此言,身子瑟缩地略往后退了退,向冥枭哀求道:"首领,谷空绝对没有僭越之心,还请首领明察啊。"
"首领。"白头翁向冥枭道:"如今人证俱在,还请首领发落。"
冥枭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既然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说的,拉下去吧。"
"是。"白头翁向门外做了个手势,两名侍卫进到大殿,架起谷空便要往外走。
"冥枭,你相信白头翁的话,今日将我发落了,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谷空叫嚷道。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谷空,你不要仗着首领平日待你不薄,就在这里大放厥词。"白头翁瞪了他一眼,挥手让手下人快点将他拖下去。
谷空一边跳脚挣扎着,一边口不择言道:"火凤族是如何被灭族的,冥枭,你小心重蹈覆辙!"
冥枭的眼角跳了跳,手重重地捶在椅子的扶手上,一脸的怒气。
白头翁听到谷空的话,嘴角略扬起一个诡异的笑,那笑容转瞬即逝,上前照着谷空的脸上便是一巴掌:"竟然开始胡说八道了,真是找死。"
谷空话已出口也有些后悔,又被白头翁劈头盖脸打了一巴掌,脑子瞬间有些发蒙,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冥枭已经发了话,将他押入死牢,一路鬼哭狼嚎地被拖了下去。
"首领,谷空胡说八道,为什么不直接将他杀了?"白头翁本以为冥枭会将他直接斩杀,却只是拖去死牢,心中不由有些疑惑。
冥枭眯眼冷笑了一声:"杀了他?"
"我还要拿他来祭旗,就这样杀了岂不是浪费?"冥枭冷冷的声音响起,让人不由觉得发冷。
看到白头翁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冥枭不由宽慰他道:"你放心,只要你对我忠心,祭旗这事儿轮不到你。"
白头翁讪讪笑了两声:"小的这条命都是首领的,从前不敢,以后也是不敢对您有二心的。"
"那就好。"冥枭重新靠近座椅的后背上:"回去将将士们的士气好好鼓足,再过几日就是看你操练成果的时候了。"
白头翁楞了一下,随即欢喜道:"首领可是决定好何时起兵了吗?"
冥枭将桌上的一张帖子随意地递给他:"三日后,便是一决胜负的时候。"
白头翁将那帖子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正色道:"我这就去再好好带他们拉练拉链,定要将东方彦那小子打个落花流水。"
冥枭满意地看了看他,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白头翁见状,忙将帖子放了回去,躬身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