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喊了,不许喊了。"朵儿追着他嚷道,不断奔跑,终于揪到苍隐的衣襟,拿着束山花,轻轻地向他的后背、脑袋上丢去。
苍隐一边挥手想要躲开丢过来的花朵,一边又担心会不下心伤到她,向后退了几步,朵儿直奔着撞到胸前,苍隐不由脚下一个站立不稳,仰面往后倒了下去,朵儿难得抓到了他,哪里肯轻易放手,待发觉身子跟着他一起往下倒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住身形了。
苍隐被朵儿一扑,身子倒在地上,压倒了一**的山花,两个人被那半人高的山花淹没。苍隐硌在地上的碎石之上,生生做了朵儿身下的肉垫子,不由痛的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很痛?"朵儿本以为自己会摔到地上吃痛,睁开眼却看到自己正趴在他的身上,苍隐痛的有些皱眉,虽然他哼的声音不大,却也还是能够听到,不由关心地问道。
苍隐呼了口气,挣扎着动了动身子道:"小殿下,你,你压疼我了。"
"啊?压到哪里了?"朵儿手忙脚乱的想要撑着爬起来,手肘却又重重地按到了苍隐的身上,压的他又闷哼了一声。
朵儿忙将手收了回来,手脚并用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苍隐挣扎了一下,也跟着从没膝高的山花丛中站了起来。
"快给我看看,是不是硌疼了?"朵儿关心地帮他把身上的杂草摘掉,一边关心地问道。
苍隐上下打量了她两眼,低头扑打着身上的杂草,一边纳闷地道:"小殿下看起来很是纤瘦,却不想竟这般重,要不是我长得健壮,只怕就被你压坏了。"
朵儿闻言停下手上的动作,佯怒地看着他,见他并没有抬头回应自己,突然用力又将他推倒在山花丛中,气哼哼地迈腿就走。
苍隐差点又摔倒在地上,还好反应比较快,跳脚起来,见她脸上似有愠怒之色,忙嬉皮笑脸地道:"我逗你呢小殿下,不要生气好不好。"
"你看这束黄色的花好不好看,我摘下来给你好不好?"苍隐一路跟着小跑,一边讨好地道。
"你居然敢说我重,是不是就是在变着法地说我长得胖啊?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说过我胖,从前在梵净山的时候,我姥姥总说我太瘦了,每日都会给我准备许多好吃的,说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须得多吃些好吃的才行,你你你,你居然说我胖,气死我了。"朵儿气恼地一路嘟囔着道。
"我的错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其实小殿下你一点都不胖,而且一点都不重,我刚才就是想要逗逗你,不信你再重新撞我一下试试,我肯定纹丝不动,连哼都不会哼一声。"苍隐连连后悔,心想着:大部分的女生都是不喜欢被人说胖的,朵儿小殿下也不例外,自己怎么会那么没有脑子,竟然说出那样的话来惹她恼怒。
苍隐屁颠颠地跟在她后面,抱着一大堆的花草认着错。见她不为所动,便跑到前面,展开双臂拦住去路,等着她再重新撞自己,朵儿看着他赖皮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伸脚在他的鞋子上重重地踩了一脚。
苍隐看着鞋子上鲜明的鞋印,痛的呲了呲牙,却还是守诺地没有发出声音。
"你看,我就说你一点都不重吧,小殿下这么用力地踩我的脚,我都一点不觉得痛。"苍隐忍着痛,向朵儿讨好地道。
朵儿叉腰站在一边,看着他强忍着疼的模样,笑的直不起腰来,伸手指着他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说我胖。"
"我真的不是说你胖。"苍隐想要为自己分辨一句。
朵儿蛮横地道:"说我重也不行,这两句话是一样的意思。"
"好好好。"苍隐投降地道,将手里那一大束的鲜花递给朵儿:"你看,这花儿多好看,从前这里可是寸草不生的,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我再去采来给你。"
朵儿看了看那些好看的花朵,伸手接了过来,却好奇他刚才的话,不由问道:"为什么这里从前会寸草不生呢?"
苍隐采了束紫色的花在手里,向她解释道:"因为从前修罗界不与天族来往,也不与其他部族有所交集,花界的仙子们,自然也不到修罗界来施法,因此这里从前别说是花,便是连棵草都是不生的。"
"原来是这样,那现在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花花草草了呢?"朵儿接过他递过来的花,放进那一大束的花丛里面,一边不解地问道。
"因为曼珠仙子啊,修罗夫人曼珠,从前可是花界的圣女,不过这是说来话长,因为她,天族与修罗界当时还有过一场战事呢,不过幸好及时止住了。总之现在修罗界与天族依旧修好,所以天君特命花神携众仙子们到修罗界来给修罗主怜华与夫人,送来这样一份贺礼,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还发生了一场战事?打的热闹吗?谁与谁打,你有没有上阵啊?"朵儿连珠炮似得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许是也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有些多,朵儿又道:"你还是给我说说这个说来话长,是怎样的故事吧。"朵儿兴致勃勃地追上已经走到前面,给自己采着各种好看的花草的苍隐问道。
"这事说来确实有些长,还要从两万年前的天君与修罗主之间的那一场战事说起,朵儿殿下要是喜欢听,我就讲给你听啊,我最擅长讲故事了。"苍隐听到她想听,瞬间觉得自己讲故事的专长,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而且有人欣赏了,不由来了兴致,将这事的起因往前追溯了一下道。
"两万年前,那么久之前啊?不过我就喜欢听这些故事了,从前在梵净山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缠着姥姥给我讲各种故事,那苍隐哥哥,你快给我讲讲,这事两万年前是怎么样的一个起因吧。"朵儿跟在他的后面,生怕他一下子就改变主意不讲给自己听了。
便见到茫茫花海间,一男一女与一匹金睛兽,漫步在与天相连的花海之中,一边有说有笑地说着从前的过往。
怜华轻轻握着曼珠的手,深情地道:"明日便是我们两个的大婚了,虽然从前我们一同祭拜过天地,但那时却并没有昭告天下,现在你我的身份已然明了,欠你的,明日便能给你补上了。"
"能够陪在你身边,与你一起看朝阳晚霞,我已经很知足了。"曼珠仰脸看着他鬓角的白发,这白发是前次自己性命垂危时,他一夜间急出来的,他这样将自己放在心上,是不是要让天下诸人都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珠儿,我总觉得亏欠你的太多..."怜华听到她这样说,心下更是觉得感动。
曼珠轻轻偎靠在他的怀里:"你能够为我不再杀戮,这在我看来,已经是你为我做的最好的事情,还谈什么亏欠呢。"
"我与你,本就是心意相通,即便你什么都不为我做,我也并不会有什么怨言。"曼珠轻轻呢喃着,怜华不由紧了紧搂着她的臂膀。
"尊主。"灰倪在屋外轻声道。
曼珠从他身上起来,径自坐正身子,怜华走到门口将门打开,看了看门外毕恭毕敬的灰倪:"什么事?"
"太子妃特命人送来的礼物,说是专门为曼珠仙子的。"灰倪回禀道。
"拿进来我看看。"曼珠清脆的声音响起,灰倪便跟这怜华进到了屋内。
"不知道洛儿姐姐送的什么给我。"曼珠满怀期待地掀开那盖在托盘上的红色布幔。
房间内顿时一片红霞之色,一件大红色的霞帔跃然于眼前。
"好美啊。"曼珠不由出声赞道。
"这礼物着实用心,这位太子妃看来与你确实十分爱重,你看这花纹,竟然还是彼岸花的花纹。"怜华看着这件大红的霞帔,也不由出声称赞道。
"是啊,看着比我之前做的那件还要好看许多倍呢。"曼珠轻轻摩挲着。
"那不若明日便穿这件衣服,代替之前你的那件嫁衣如何?"怜华建议道,伸手将衣服拿了起来,灰倪识趣地退了出去。
"要不要试一下?"怜华问道。
"现在?可是明日才是大婚..."曼珠有些犹豫,其实她心里也非常想要试一试,可是又不知这样做是不是妥当。
"那又如何,来,我伺候你更衣。"怜华说着将衣服套到她的身上。
这件霞帔看着似乎就是为曼珠量身订做的一般,尺寸非常的合适,而且颜色也正是大红之色,上面的暗纹,也是彼岸花的纹理,映衬的曼珠本有些苍白的脸色有了许多的红润之色。
"好看吗?"曼珠不确定地看着铜镜里自己倒影,向怜华问道。
怜华将她的长发披开,爱怜地从后搂着她,赞美道:"好看,我的珠儿穿什么都这样好看。"
铜镜里的倒影,映出她娇美的容颜,还有身后那个冷峻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