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雨是最无情的,因为从天空到大地,它这一路从来没有为陪伴它的云彩停下一刻的脚步。
而在这秋天的雨里,那依依不舍的叶子也再难抓住大树,从树上飘落到地面,如一片孤舟停泊在浅浅的积水中沉浮。
静凝望,那绝高的树杈,叶子曾经在那里承受过许多风雨都不曾离开,但是现在却只有在这冰冷的雨水中飘荡来去,忍受着刺骨的寒冷。而这树上无尽被秋雨撕扯下的落叶,证明了谁都不是例外,谁都要面对离别……
就因为这是个离别的季节,所以非要在这个季节里来一场离别吗?
舍不得雨的云,舍不得云的雨,舍不得树的叶,舍不得叶的树……是否都只是这场离别中的戏子,扮演着某一个伤心的人,比喻的自己。
总之,这是秋天,这是雨天。
说起来,便是想到伤感离别的秋雨天。
……
雨如珠帘的瓦檐下,一把撑开的纸伞来到,纸伞下一只宛若白玉的纤手轻轻推开门。
咯吱……
纸伞下的伊人迈起莲步,轻轻踏入屋中。
将伞轻轻挪下,一张带着几分担忧的绝美脸庞慢慢拉开。银色的短发,微蹙的娥眉,翡翠似的瞳孔,令得这张脸庞在注视到它美丽的同时也不难发现那淡淡的哀愁
将伞放在门旁,轻轻关上门,银发少女走近屋中的床边。
许是天凉的缘故,银发少女一改平日里的橘色短裙、橘色长靴,换成一身颇为素雅的青色衣服,腰间系着白色的腰带,将那堪堪一握的蛇腰完美展现。
一抚青色长裙,银发少女坐在床边,眉间紧锁,幽幽叹息。
“师兄,你已经昏迷三天了。丹长老为你炼制了解药,可为什么你始终都还是不醒呢?”
说着银发少女想起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双眼中杀机隐动。若不是此人已死,怕不是少女会选择用最残忍的方法令其死去。
银发少女并不知道,让这少年昏迷的毒性早已解除,但是心中一段隐藏得极深的回忆却让他有些迷失在自己的心灵中……
眼看着黑色裂缝的慢慢愈合,这样两个挚爱的人就是永远的分开,成为了诀别。
张泣似是在看着一场身临其境的故事,但是他却知道这根本就不是故事,这一切都是他的记忆。只是一个当时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的记忆,不知为何却是被触发了,这样的展现在他的眼前,在他的心底。
感觉到脸颊上两道冰凉划过,张泣的嘴唇有些颤抖的低声喃喃道:“父亲……母亲……”
张泣伸出手,那想要伸向至亲的手触碰到了一道无形的壁障,更可以说是一面镜子的镜面。当手碰触到镜面时,整个回忆的画面瞬间破碎成一片片锋利的碎片,犹如一片片玻璃散落,更将他的手割伤。
纤长的手掌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握紧拳头,令血液从指缝间流出。
“冥天,佛祖,九道天君……”
“不知道你们究竟是多大的人物,但是你们害我们全家支离破碎,父母生死未知。我张泣,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少年的双眼中燃起熊熊的红色火光,那之中是无可想象的愤怒。
平静的愤怒,平静得可怕。
“恨吗?”
张泣转过头,看见的是正是一头紫色长发,白色连身短裙的紫纤墨赤着玉足走来。每一次走在这漆黑的世界中,都会令得脚下泛起淡淡犹如水波的涟漪。
黑暗中的她,更添几分神秘。
“若说不恨,那是假话。”少年的声音,淡漠至极。
紫纤墨轻轻的摇了摇头,表情中有着一分疼惜。
忽然少年开口,“纤墨老师,可是认识那三个人?”
女神的表情先是一滞,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三个可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根本是神一般的存在。不过想不到你的父亲原来也是这等人物,如此年纪拥有这般修为,一声仙帝,也算当得起了。”
张泣沉默,他当然知道那三个人的不同凡响,若说起修为,恐怕是此时弱小的他都不敢想象的。
“那个黑衣道人身份神秘,接触甚少,就连我也不知道他的具体实力。但是那一身道术确实是通天彻地,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
张泣知道,能够被紫纤墨这样评价的人,恐怕就不只是非常厉害而已了。
“至于那黑白发的男子可是有些来历了……”
紫纤墨说着,如葱玉指打了一个指响,一簇瑰丽的紫色火焰蓦的出现。
“我和你说过吧,我的火焰即便是在这火系异灵中也是寥寥可数的存在,只有两种可以相提并论,并称三圣祖火,其中的一种名为无间劫世。无间劫世是一座先于九天之前就存在的丹炉本体内与生俱来的火焰,威力只有四个字,焚天炼海。而剩下的另一种,就是这个男人……”
张泣一怔,旋即变色道:“他竟然是异灵?”
“天冥烬,拥有莫测力量的火系异灵,天地间最恐怖的火焰!若论攻击力,还在我的紫色火焰之上。但是罕见的程度令人咂舌,甚至一度连我也认为,或许这世间都不存在这种火焰。想不到竟然会在这个时代出现。”
想不到黑白发男子竟然有着这样的来历,张泣当即心头也有些微沉,看来都不是些省油的灯啊。
“至于那个佛祖……”紫纤墨的神情,从之前讲述两个人的那种平淡,到现在多了一丝凝重,这可是对于女神来说极为少见的。
张泣看向紫纤墨,等待着她的下文。
“很强……”
“很强?有多强?”张泣对于这个笼统的概念有些糊涂,很强跟很强可是差很多的……
“和我一样强。”
饶是此时发现大仇,心中恨意涌动,张泣依然有些忍不住苦笑,“女神,你是认真的吗?”
美眸白了张泣一眼,紫纤墨随手一招,一道巨大的貂皮座椅凭空浮现。修长玉腿轻叠,紫纤墨坐在其上,将那本就是骨子里的高贵更加烘托出来。
“我可以这么说,之前的那两个人,确实很强,但是一旦经历时代毁灭的大劫,活下去的几率也不是很大。而那个佛祖却是经历过不止一次这种大劫,其中差距你自己去想。不过他这一世似乎是转世,所以实力还没有恢复到那个层次。”
听完这话,张泣咂了咂舌。这都是些什么怪物?自己的老爹怎么就跟这群强得变态的对着干上了?
看得张泣的精彩表情,紫纤墨嘴角一掀,“怎么,害怕了?”
张泣闻言,脸上的异样之色尽去,眼神中浮现一股执着的狠厉,“若是没有我父母的这回事,或许我还真的会害怕。但是现在么,既然注定是要不可避免的面对。”
“怕……是不解决问题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