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啊，卫都。
如今都做了御前侍卫长了，从前不过是她身边的侍卫之一，能有这么大的跳跃，想必是为独孤绝立了很大的功劳吧！
好，很好！
她还真是小看了身边的人呢。
上马车之前，孤夜白骑马路过她的身边，他也看到了卫都，嗓音里带着讽刺。
“唷，这不是卫侍卫长吗？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值班呢？”
“原来是世子殿下。”
卫都淡淡福身行礼，仔细看会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向往和不甘。
那是对权利向往，和对自己必须弯腰行礼的不甘心。
凤柒踏上马车之前回首看了他一眼，对于他眼底的不甘捕捉个正着，也突然了然卫都为何会背叛她了。
是啊，他一直是个想要往上爬的人。
坐在马车回丞相府的途中，凤柒一直没有说话。
苏长情感觉到她心情不好，只是偶尔担忧的看她一眼，也没有在出声好扰凤柒烦心。
丞相府。
凤柒下了马车，便看到苏雪瑶和杜氏两人脸上挂着似喜非喜的笑。
能进东宫让她们非常高兴，可是只有良娣这个身份不但是杜氏和苏雪瑶很失望，就是苏正德也很失望。
良娣连侧妃都不如。
这样的话，东宫与自己，到底有多深的纽带很难说。
将来这从龙之功，恐怕最大的得益者不会是苏家了。
苏正德目光游离在其他几个庶女身上。
看到苏长情的时候，他眼神突然亮了亮。
说起来，大丫头与他才是真正的嫡长女，只是这对于他来说是一段不可回忆的过往。
但若是运作一下，未必不可行……
“老爷，今晚……”
杜氏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苏正德离开的背影，脸色白了白，难看极了。
苏雪宁脸色嘲讽，扶着丫鬟的手转身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边走还边说：“姨娘还是快些给三姐姐准备点体己银子吧！这去了东宫要用钱的地方可是不老少呢！哈哈哈。”
“你——”
苏雪瑶猛地回头，看着苏雪宁的背影，咬牙：“贱人！！”
“娘！”
苏雪瑶对于良娣的身份自然是不满意的。
杜氏拉着她，摇了摇头，“咱们回去说。”
今天老爷是不会来她的院子了，她得好好为自己的女儿绸缪一番。
迭丽院。
“娘，我不想要一个区区良娣！！我要是太子妃啊！”
“娘知道，可是这是圣上赐婚！你爹都没法子，这件事咱们也只能认了，不过别担心，太子对你情深义重，连那么名贵的琴都给你了，必然不会冷落你的。”
“你背后还有丞相府和尚书府在呢！”
“只要有太子的宠爱，之后太子妃这个位置还是可以争一争的。”
苏雪瑶点头：“娘你说的没错！”
“现在你就好好在院子里待着，绣你的嫁衣，娘一定会为你准备一大笔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入东宫！”
“娘，您对我真好！”
苏雪瑶扑进杜氏的怀中，满眼幸福。
杜氏抚摸着她的脑袋，笑着说：“你是娘的希望，娘不帮你，谁帮你啊！”
“嗯嗯！等我得了太子的宠爱一定会让太子跟父亲说，让您做正室夫人。”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你就好好争太子的宠爱就可了。”
杜氏心中还是有几分谋算的，就算是太子也不好插手臣子家事。
何况如今苏家已经有了继室。
杜氏明白想要扶正，必须要靠自己，首先得把这个新来的夫人给弄死才能有她上位的可能性。
“对了，娘，嫁妆的话，我只是个良娣父亲能给我吗？”
“为什么不能？便是公中出的少，还有娘亲的东西，你就安心做你的新娘子吧！”
“谢谢娘！”
苏雪瑶娇美的小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又说了几句之后，兴冲冲的回自己的院子了。
等苏雪瑶离开之后，杜氏唤来杜嬷嬷吩咐道：“杜嬷嬷，明日大早跟我去库房，给瑶儿准备嫁妆。”
一听是库房，杜嬷嬷微微抬头，随后应声：“是！夫人。”
私下里，迭丽院的人还是唤杜氏为夫人的。
迭丽院的屋檐之上，一抹黑影悄然离开。
……
含烟楼。
凤柒换好就寝的衣裳之后，坐下，妲苏端着小厨房自己熬制补身子的汤过来。
“小姐，汤来了。”
“嗯。”
原主早期受了太多苛待，瘦弱且底子不好，凤柒来之后一直慢慢调理，如今每日一碗汤，也是惯例了。
刚喝完，凌冰回来了，因为在带了满上的寒霜。
特意在屋外站了一会，凌冰才走进屋中。
“小姐，杜姨娘让杜嬷嬷明日大早去开库房，说是要给三小姐准备嫁妆。”
闻言，凤柒还未说话，妲苏不高兴的开口：“她一个良娣要什么嫁妆啊！又不是太子妃，按规矩就算是有些嫁妆，公中出一份，她自己贴补一些就行了。”
“去库房，她是想要干什么？”
凤柒唇角微挑，嘲讽一笑：“杜姨娘这是想要给苏雪瑶排场，好让太子重视苏雪瑶呢吧！”
“奴婢也是这么认为，这件事要不要管？”
“暂且不用。”
凤柒眸光微冷，“总是要等她把东西都准备好了，才好过问。”
捉奸在床，抓贼总要先拿赃不是。
“明白了。”
“夜深了，你们两个下去休息吧！”
凤柒的房中是不用人值守的，妲苏和凌冰两个丫鬟住的也不远，真有是什么动静会第一时间过来。
闻言，两个丫鬟点了点头，福身离开。
凤柒起身走进内屋，就看到一道绝代风华的身影半躺着，靠在她的榻上，妖异的眉眼微微上挑，丹凤眼中魅光流转。
“你来了，快就寝吧！”
凤柒：“……”
“嘭——”
孤夜白被凤柒踹在地上，疼痛袭来，还没反应过来，精致的玉足踏在他俊美妖异的脸孔上，慢慢的扭转了几下。
凤柒懒懒开口：“孤世子大晚上的不在自己府中安寝，跑我这里来，要作采花贼的勾当吗？嗯？”
一个嗯字，音调微微上挑，薄冷至极。
孤夜白伸手拿掉凤柒的小脚丫，触及是柔软玉嫩的感觉，他眸光微暗了下。
“当然不是，只是不放心你，来看看而已。”
凤柒今天得罪的人太多了，独孤绝可不是好想与的人，崔贵妃更不是。
“多谢世子关心！”
凤柒垂眸冷冷看他，“不过，不需要。”
“唔，反正你的榻那么大，分本世子一半又如何？”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世子请回。”
凤柒指着门外，面带微笑，眸光危险。
孤夜白见状只好起身，拍了拍身上落地沾染到的灰尘，扬眉开口：“你是不是不好意思？”
“世子请回。”
凤柒依然是同一句话。
“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这干瘪的身材，本世子没兴趣，瞧着跟男人差不多……”
孤夜白眸光落在凤柒的身上，凤柒不喜束缚，在自己的房中就寝之时是不会传束衣或者肚兜的，加上她今日穿的白色衣裙在烛光下，颇有几分透明的朦胧美感。
将她娇小玲珑的身材勾勒出来，还有那微微凸起的小鼓包。
“呃——”
孤夜白鼻头似乎有一股热意传出，他伸手一摸，血色映入眼中。
“滚！”
凤柒毫不客气的厉喝一声，之后一脚就要踹在孤夜白的大腿上，打算把他踹出去。
孤夜白伸手一挡，凤柒抬脚被他这么一推，身形不稳险要倒地。
凤柒眸光一沉，刚打算翻身稳住自己的身形，孤夜白就伸手过来，要拉住她。
她不愿意，脚尖蹬在他的手上，结果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滑了一跤，猛地向后倒去，她的身后不远处是桌子的一角，这要是磕到了轻则一个大包。
重则估计得出了人命。
孤夜白立刻上前，一把揽住凤柒，快速扭身。
“嘭！！！”
巨大的响动惊动了刚回到自己房间的妲苏和凌冰。
“怎么回事？”
妲苏出了门就看到凌冰也出来了，想来不是自己听错了。
“好像是小姐房中有动静。”
“去看看！”
房中，孤夜白撞在那突出来的尖锐之处，感觉后颈剧痛无比，即便是他武功高强，这突然的一下子也黑了黑眼。
凤柒趴在孤夜白身上，小脸埋在他的胸前，闻到孤夜白身上冷幽的香味好闻的让人上瘾。
腰上孤夜白的手牢牢的困住了她，让她不能离开。
许久之后——
“孤夜白，放手！”
“别动。”
孤夜白沉声开口，凤柒不满抬眸，“你打算这样抱着我多久，嗯？”
“你这个女人，本世子救了你，都不会感谢一声的吗？”
“是吗？那还真是谢谢世子了，要不是你，我恐怕也不会差点摔倒吧？”
孤夜白眸光无奈，这个小女人，还真是不依不饶。
“快起来。”
凤柒推了他一下，孤夜白的伤口又撞上了那尖锐之处，疼痛让他眸光一晃，手放开了凤柒。
“嘭嘭嘭！”
“小姐，您没事吧？”
是妲苏和凌冰两个丫鬟在门外。
凤柒看了一眼孤夜白，淡淡开口：“没事，就是刚刚不小心碰到了椅子，你们回去吧！”
“是！”
两个丫鬟脚步声渐行渐远。
凤柒从孤夜白的身上起来，眸光淡淡，“世子快些离开吧！”
“……”
孤夜白起身，默默的离开了。
凤柒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然而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只当他又抽风了。
含烟楼外，孤夜白摸了摸后颈，上头火辣辣的疼痛。
“主子，您没事吧？”
追风看到孤夜白鼻子下方有红色血迹，吓了一跳。
“没事，去找点跌打药酒来。”
“……是！”
追风应了一声，之后奇怪的想着，鼻子流血了为什么要跌打药酒啊？
主子这是咋了？
莫非——
被凤小姐打了？？？
孤夜白不知道自己的属下心中想的是什么，要是知道估计恨不得一脚踹飞了追风吧！
****
翌日，大早。
杜氏就带着杜嬷嬷去了库房，拿了不少珍贵的好东西出来，看着一样样精致华美的东西，苏雪瑶满眼兴奋。
“娘，这些都是我的吗？”
“当然。不是你的，还能是谁啊！”
苏雪瑶兴奋极了，“没想到当初外祖家给了您这么多嫁妆啊！外祖对您可真好！”
闻言，杜氏脸色微变了下。
她的娘是尚书府的姨娘，就算是受宠又怎么会给她这么多嫁妆，当年她进丞相府只有一些银票和微薄的嫁妆，不过靠着苏家，她也攒了不少东西。
除了这些，她打算动用库房的原因就是这里大部分东西都是长公主留下的。
毕竟苏雪瑶去的地方不是普通人家，而是东宫。
“咦，这东珠这么大一颗，居然有一箱子！”
“还有宝石，居然这么多，天啦！”
苏雪瑶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珍稀宝物，各种颜色的宝石，稀有的东珠，丝绸，锦缎，是她都没见过的好东西。
这还仅仅只是开了五六个箱子的东西。
那其他的呢？
“娘，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当然——”不是。
“娘会给你一份丰厚的嫁妆的。”
杜氏哪里可能全给苏雪瑶，她还要给苏如风留下大半，为他日后娶妻做准备，还有自己在苏家的吃穿用度，可都是靠这库房里的。
不过这些话，她是不会跟苏雪瑶说的。
苏雪瑶开心极了，想要进去更里面一点看看是不是还有别的，被杜氏拦住了。
“好了，你快出去吧，库房里净是灰，哪里是你该来的，快出去歇着吧。”
苏雪瑶撒娇道：“娘，我想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我想要自己挑几样。”
“你要挑什么？”杜氏怀疑的看着苏雪瑶，苏雪瑶笑嘻嘻的说：“看看还没有比外面更好的东西呀！”
“反正都是娘的东西，女儿也不会全拿走的，还得留给弟弟一半呢不是。”
“你这话说得，你弟弟成亲还有些年头，娘还能不先紧着你吗？”
闻言，苏雪瑶笑颜逐开，“那我进去看啦。”
“哎——”
杜氏到底没拦得住，不过想想也就随她去了，怎么着这个女儿嫁的是东宫，门第不同，让她选几样就选几样吧！
这边杜氏和苏雪瑶准备嫁妆准备的热火朝天。
那边苏正德上了朝之后，直奔御书房，找太子独孤绝。
御书房内，太子听了苏正德话之后，眉梢一挑——
“丞相这话，是真是假？”
“老臣所说句句属实，”苏正德微微弯身，又起来道：“说起来老臣当年所作所为也是不得已，老臣对那孩子一直是抱着歉疚之心的，老臣希望太子能好好对她。”
“希望太子能明白老臣的诚意！”
这话说的的确没错。
苏正德这老狐狸在朝中一直没有什么可以拿捏的把柄，如今他自己说有个元配嫡女，想要嫁给他做太子妃。
这是想要加入自己的阵营啊！
苏雪瑶成了良娣，丞相府和尚书府他势必是不能同时拿捏的。
可若是苏家再送一个太子妃进来，就不一样了。
尚书府对苏雪瑶看中的很，等苏雪瑶进了东宫自己多给点恩泽必然笼络在手。
丞相府若是有个嫡女进来，可就大不相同了。
“不过本殿就算知道这是丞相的嫡女，可她明面上也只是庶长女啊，这太子妃的位置恐怕……”
闻言，苏正德脸色微变。
太子这是打算……
“加上苏雪瑶的事，父皇对苏家的姑娘除了凤柒之外都没有什么好感的，若是人选是凤柒的话，本殿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另外为了补偿丞相，令长女的婚事本殿也会为其推荐。”
“你觉得二皇子妃，如何？”
……
苏正德离开御书房的时候，脸色莫名，让人看不出喜怒。
对于太子会拒绝苏长情做太子妃这件事，苏正德并非没考虑到。
但是他没想到，太子跟凤柒的婚约都被陛下解除了，太子居然又想要娶了她做太子妃。
真是难办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
苏长情要是能成为二皇子妃的话，自己的筹码就更重了。
虽然二皇子名声不显，又似乎没有什么谋略。
可是大位这种事，目前还没有完全的定数，多一分选择，苏家就多一分安全。
自己的官位就更稳当一些。
苏正德思忖着，回到苏家，叫来管家吩咐道：“你去把大小姐和二小姐叫来。”
“是，老爷。”
管家到含烟楼的时候正好看到凤柒坐在院子里，阳光倾泻落在她精致绝美的小脸上，镀上一层微微的金光。
此时她正在摆弄着什么，桌子上放了不少管家不认识的药材。
管家上前，“二小姐，老爷让您去一趟书房。”
凤柒嗯了一声，没有动弹，依然摆弄着手里的瓶瓶罐罐。
“二小姐——”
管家看她不动，眉头微拧了下，又加重了语气说：“老爷正在书房等您呢，你得快点去，别让老爷等急了。”
“知道了。”
凤柒将最后的药放入到药盅里，捣了几下，转头吩咐妲苏：“妲苏，你来把这些捣成汁水，等我回来就可以用。”
“奴婢晓得了。”
“凌冰，跟我走。”
“是，小姐。”
凤柒拿了一块娟白的手帕擦了擦手，之后丢在了一旁花盆的边上，下一瞬，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那盆栽迅速枯萎了下去。
管家见状，浑身冒出冷汗。
“这这这……有毒！”
妲苏瞥了他一眼，“大惊小怪！”
管家：“……”
再次开口的时候，他声音低弱了几分，“二小姐，这边请——”
他侧了侧身，离凤柒又远了几步。
凤柒仿佛没看到，勾了勾唇抬脚向外走去。
书房。
凤柒刚到门口还没来得及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苏长情不可置信的声音——
“父亲，你刚刚说什么？？不，我不愿意！”
“这件事由不得你。”
苏正德低沉的嗓音传出，话语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口吻。
凤柒看了一眼管家，上前推开门，管家甚至都没来得及阻止，她就进到了书房中。
“父亲，你叫我？”
“你来了。”
苏正德看向苏长情，淡淡开口：“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先下去吧！好好利用这段时间绣你的嫁衣吧！”
“父亲——”
苏长情眼中带着受伤。
她没想到，苏正德会这么对她。
凤柒听到嫁衣，眉梢微扬，“大姐姐要嫁给谁啊？”
“这件事不是你能过问的，好了，大丫头，你快出去吧！”
苏长情咬了咬唇，最后转身离开。
凤柒转身看了苏长情离开的背影有几分踉跄，心头有些担忧。
耳边，苏正德冷漠的嗓音响起——
“太子说他要娶你做太子妃。”
“什么？”
凤柒转过头，眨下眼，看向苏正德。
“这件事老夫仔细想了想，你三妹妹已经确定入东宫了，只不过是个良娣，你若是做了太子妃，一定要记得好好照顾她，你们都是苏家的女儿，互相帮助也是应当的……”
“呵——”
“谁说我要嫁给太子了？”
“你说什么……”
苏正德眸光一沉，“你不嫁给太子，你想嫁给谁？”
“我谁都不想嫁！昨日陛下已经下旨废除了我跟太子的口头婚约，怎么父亲想要抗旨不尊吗？”
“你这话怎么说的！”苏正德脸色一变，抗旨不尊这么大的事，他可承担不起。
“太子看重你，要纳你为妃，这是好事！”
“这天下还有比太子妃更好的亲事吗？为父难道不是为你好吗？”
好一个为她好。
凤柒眼眸森冷，她倒是没想到独孤绝居然还不想着放过她。
是因为陛下对她青眼有加，甚至将调理身体这样的大事交给了她吗？
独孤绝啊独孤绝，你还真是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父亲若真的为我好，就不要管我的亲事了，陛下说了，我的亲事我可以自己做主！父亲朝政繁忙还是多想想怎么为民做事吧！”
“至于我的亲事这种小事，不劳您费心了。”
凤柒福了福身，转身就走，苏正德脸都快被她气歪了，大吼：“凤柒，你给我站住！”
“凤柒——”
凤柒头也不回的离开，书房不远处，她一抬眼就看到了苏长情，眼眶红红的看着她。
“柒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