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府。
原本的侯府如今只是简单的储府,即便是这样,来来往往上门的人也不比任何一家少。
因为,有储笑!
这个储家最小的孩子,如今是南诏女帝眼前的红人。
谁道从商没出息?
人储小侯爷就可以经商做官两不误。
储笑回到府中,刚坐下,元宝便走了进来,说道:
“爷,老太爷让您去他那一趟。”
“没空!”
储笑心头烦着呢。
根本不想见那老头。
然而,元宝还没离开多久,储老爷子就亲自来了。
拄着龙头拐棍的老爷子,精神抖擞,看到储笑气不打一处来,喝道:“臭小子,老夫找你你都直接不来了??”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储笑靠在椅背上,满脸疲惫。
从南诏迁都,陛下交代了不少事给他办,他一边忙于奔波这些事,一边要照看安宁的情绪,实在是累极了。
根本无心与家中的这个老头子在斗智斗勇了!
没想到,不过是回来一刻,都不得安宁。
“什么事?你说能有什么事,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亲事也该抓抓紧了,以前你与安宁公主走得近,得到了什么?是先帝对我们储家的忌讳!”
“现在先帝不在了,陛下对你们的事是支持的,你怎么还不快跟陛下他们提及一下婚事呢?你这小子,是要急死老夫吗?”
储老爷子的话刚说完,储笑便冷笑一声,支起身子,看着储老爷子,一字一句的说道:“哦?祖父原是想要我与安宁成亲的吗?”
储老爷子脸色微微尴尬,嘴皮子却是不饶人,“老夫同意没用啊,得陛下同意,最重要的是得公主殿下愿意才行!”
“呵——”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储笑就知道这老东西会这么好说话?
现在外头隐隐传着安宁不洁的谣言,他不信储家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储老爷子没有阻止他与安宁的事,太奇怪了。
加上近日街头碰到的董秀秀。
马什么时候不惊,偏偏在遇到他的时候惊?
真当他储笑是个没脑子的?
“祖父的话,我知道了。您放心,安宁必然会同意的,她也只能是我储笑的夫人,今生今世,唯一的夫人,您就等着给我办喜事吧!”
“你——”
储老爷子没想到,储笑居然会这么说。
难道他话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还是说,安宁公主瞧着是不理会储笑了,其实私底下还是勾着他的?
真是的,一个身子不洁的女人,居然还妄想嫁入到他储家?
想的美!!!
“既然如此,老夫就等着了!”储老爷子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气呼呼的离开了。
元宝看着储老爷子离开之后,才冒了出来,担忧的说道:“爷,您这般与老太爷叫板,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啊!”
“爷能不知道吗?”
储笑瞥了元宝一眼,有些不耐。
他就是知道,才心头烦躁的。
储老爷子怎么说也是他的祖父,他不好做的太过分,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件事上,安宁的态度才是最关键的!
看样子,他必须要找安宁,好好谈谈了!
……
董家。
董秀秀气呼呼的回到家,就被董老爷叫了过去。
“怎么样?秀秀,可是见到了储小侯爷?”
“见是见到了,只是这储小侯爷显然对我没什么兴趣啊!”董秀秀褪去粉衣,换上一身紫色的衣裳,眼眸中闪烁着精明的光。
哪里是集市上花痴的少女模样。
“哎,这男人嘛,总有几个念念不忘的,等你入了储家的门,做了储家主母,便是他在没兴趣,也得给你一份体面不是。”
“女儿明白!”
“还有一点,为父现在担心的是安宁公主那边会不会出变故,毕竟她与储小侯爷之间的感情是有的,她的情况保不齐她会死死拽住储小侯爷也不一定啊!”
安宁公主曾经为了南诏夜袭敌军,却被扣留了一晚。
这件事在高门之中早就暗暗流传了。
原本炙手可热的长公主,如今成了没人愿意娶的滞销货。
实在是讽刺啊!
董秀秀眼中浮起一抹讽刺之意,她对安宁公主一直有些嫉妒,当年若不是她,她恐怕早就成了储笑的妻子了。
此时,风光无限的储夫人便是她。
陛下如今这么看中储笑,等迁都之事定下来,恐怕就是封侯拜相之时,以储笑的功名,自己弄个一等夫人简直不要太容易。
都怪安宁。
“这件事女儿早有主张了!”
董秀秀阴险一笑。
几日后。
大街小巷传着安宁公主被扣留在敌军军营一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那位敌军的大将军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
这般传言流传出去,不少人开始八卦起来。
流言越传越烈。
最后,越发的难听。
永宁宫。
安宁公主一身淡蓝色的衫裙,坐在殿中的庭院里,手中提着笔,一点一点的画着什么。
锦瑟在她旁边为她研墨,当看到她画上之人的时候,锦瑟眼中露出一抹心疼。
公主殿下,显然还是想着储小侯爷的啊!
“公主,公主,不好了!”
玲花从外头匆忙的跑了进来,小脸急的红扑扑的。
“怎么了?”安宁公主头都没抬,专注在自己的画上。
玲花跪在地上,低声将刚刚得到的传言说了出来。
安宁公主的手顿住了,笔尖上的墨晕染在画上人的眼眶中,一下子,毁了整幅画。
见状,锦瑟呵斥道:“玲花,你瞎说什么呢!不过是些小人妒忌之言,也敢拿过来污了公主殿下的耳朵,你这丫头,怕是越发大胆了!”
“来人,将玲花拖出去打十板子。”
玲花一听,小脸苍白,“不要,锦瑟姐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公主殿下饶命啊,奴婢没有瞎说,这些都是进宫来的贵夫人们口口相传,奴婢恰好听到的……”
“你还说!!!”
锦瑟眉眼一厉,手中的墨恨不得砸在玲花的脸上。
这丫头,平常瞧着是个机灵的,怎么这个时候,这般蠢钝了!
又看向安宁,锦瑟神色担忧,“殿下,您别听那些起子小人瞎扯嘴皮子,不过是些谣言,奴婢这就去让陛下整治了她们。”
“回来!”
安宁公主厉喝一声,锦瑟僵在原地,回头看向安宁。
“别去找琉烟,不过是些小事,本宫又不在意,你又何必这么气愤呢!”安宁公主垂着眸,一字一句的说着,只是无人瞧见,她袖中的手,如何的颤抖。
殿中,
安宁公主燃着安神香,躺在榻上,眉头紧锁,额间有细密的汗水滴落。
“不要,不要,不要……”
梦中,她不停的呓语,神色慌乱而无措,手不停的向着空中抓着,似乎是要抓住点什么,亦或者是要推开些什么。
一道身影与梁顶落下,握住了安宁不安分的小手,轻轻的哄道:“安宁,别怕,有我在,别怕,没事的,没事的……”
“乖!”
温柔的嗓音让安宁公主渐渐安稳下来,只是眉心依然紧锁着。
储笑看着安宁这般模样,心疼的不行,他手指轻抚安宁的眉心,期待为她抚平眉心的愁绪,然而安宁实在太紧张了。
无论他怎么做,她眉心就是紧锁着。
见状,储笑叹了一口气,在安宁公主耳边低语着:“安宁,别怕,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梦中,安宁拽住储笑的手,轻声的,柔柔的道了一句——“好!”
闻言,储笑高兴极了。
他轻轻落了一吻在安宁的眉心,之后又陪着她一会,在她要睡醒之前的一会离开了她的寝宫。
永宁宫,后殿。
储笑刚落下,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锦瑟?”
锦瑟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看向储笑,“小侯爷,奴婢等您很久了。”
“你有什么事吗?”
“奴婢来只是想要小侯爷一句准话,您对公主殿下,可是真心的?”
“自然!”储笑想都不想的回答。
“那,如今传的那些流言,您可知道?”锦瑟又问。
储笑眉头一拧,“什么流言?”
最近一段日子,他专注与朝中之事,午间和夜间便往永宁宫跑,安抚着睡梦中都不安稳的安宁,根本没有时间管其他的。
“看样子,您不知道。”
锦瑟将玲花说的那些流言告诉了储笑。
储笑神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中。
“嘭!”
当储笑听到锦瑟说那些人说安宁公主没人要,便想要勾住他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一掌拍碎了手边的一个假山石头。
看着那碎裂的石头块,锦瑟神色淡然。
“小侯爷,殿**为公主有她自己的骄傲,她只觉配不上您,早就与你保持距离了,可是那些人依然没打算放过她——”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解决好,不让安宁受到伤害。”
锦瑟脸色深沉,“可是殿下已经知道了!”
“谁说的?”储笑眉眼一厉,到底是谁将这舌头根子搅到了安宁的跟前!!!
“这个奴婢会解决,奴婢来,就是要您一句准话,要么您就像个男人一样,要么,就请您放过公主殿下,她经受不起这些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