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誉时被送进了诊室,主要是两人相撞得太意外,丝毫没有躲避的余地。
凌乱中程誉时崴了脚还被用力踩了一脚,等到两人反应过来时,程誉时已经倒地受伤了。
替程誉时诊伤的医生出来了,情况不算太糟,只是最近几个月都不能进行剧烈运动了。
等到程誉时出来被送到病房,他居然发现宋灵筠来了。
是C大篮球社的社长让她过来的。
他和程誉时平时关系极好,一直以为宋灵筠和程誉时是快要在一起了的关系。
于是他坐在外面等程誉时出来的时候左思右想,还是决定通知宋灵筠一声。
两人在电话里一来二去,他话里话外都在表示希望宋灵筠赶到医院。
宋灵筠自然毫不犹豫的赶到了医院,毕竟程誉时对她是真心的好,即使作为朋友,她理应二话不说去看看他。
可是等她到医院后才发现季浔州竟然在场。
她忍不住自嘲太傻,他们是一个球队的啊。
而宋灵筠更意料之外的是,还没等她自己开始不自在,季浔州倒是一见她来了,惊讶过后毫不犹豫的没有说一句话便离开了。
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异样,只除了宋灵筠,表面无动于衷风平浪静,心里,却是滋味万千,心思也随季浔州的离开飘到了千里之外。
她猜不出其中缘由,只是习惯性的根据与他相关的记忆,列出所有的可能性,然后一一分析。
最后,她想,他大概是后悔那天在自习室门口做出的疯狂举动吧。
所以用有她在就不会有他季浔州出现的行为来告诉她,他一点也不在乎她。
她对于他来说是个可见可不见的路人甲而已。
我连见都不想见你,你以为我当时那样做就是喜欢你了?
他应该是想告诉她这个的吧?
宋灵筠得出了如是的答案。
“你还好吗?医生怎么说?”
宋灵筠一见程誉时被推出诊疗室连忙迎上去。
“你也来了啊,只是小伤而已,没事儿。”
程誉时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微笑,语气中也有几分安慰。
虽然他没想过要把这个意外事故告诉宋灵筠,本没必要打扰她,但见她来了程誉时是很高兴的。
程誉时虽是这样说,宋灵筠见他坐在轮椅上,脚也被雪白的绷带一层一层厚厚的包裹着,心知伤势绝不简单。
于是她紧锁的秀眉一直没有松开过,心里还是隐隐替他担心。
“你要好好休息。”
宋灵筠走到程誉时的身后,接替了护士的位置,把程誉时慢慢推进了病房。
篮球社社长见这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心里无比欣慰满足,自觉让宋灵筠来医院是个明智的决定。
而一个人离开的季浔州,并没有离开医院。
其他所有人都还在,他不能一个人就这么走了。
医院里也无处可去,他又不想回去面对宋灵筠和程誉时在一起,只好上了医院的天台。
安静、空旷,又没有其他人,他可以在这里放空自己,卸下伪装。
季浔州没有料到宋灵筠会赶来医院,可转念一想这又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他忍不住想象,这个时候宋灵筠应该正守在程誉时的身旁吧?
她为他担心,然后他安慰她这不算什么。
季浔州也知道,程誉时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宋灵筠会选择他丝毫不算意外。
可他季浔州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逐渐退缩了。
老实说,从在大学期间再次遇到了宋灵筠之后,他有想过放长线钓大鱼,慢慢和宋灵筠和好如初,豁出一把,直面内心。
到后来,他也说不清道不明到底是是为何,他越来越自我怀疑,当初高中时两人之间的经历带给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时不时提醒着他。
越珍视的,越没把握的,他越不敢轻举妄动。
这从来都不像他,他竟然渐渐试图说服自己接受当下,接受事实。
人总是趋利避害的,一个拔不掉的刺既然死死卡在那,人们总会选择自我催眠的去遗忘它,不愿触碰,只愿远离痛苦。
……
病房内,其他人对程誉时问候了几句,又调侃了几句他和宋灵筠,便准备离开了。
走的时候发现季浔州不在,又疑惑的联系他,季浔州随口扯谎自己去了卫生间。
“他这一去够久的啊,估计人多要排队吧,我们等等他吧。”篮球社社长笑着打圆场。
程誉时心里猜到了几分,只是温和的笑了笑,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