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回家注意安全。”季浔州回复道。
“好,你也一样。”
两人客套官方化起来总是如出一辙,仿佛在跟自己对话一样。
宋灵筠今天的确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如果真的要说特别的话,应该就是和季浔州的这两次聊天吧。
他主动来找了她,她也在纠结徘徊中鼓起勇气找了他。
其他的,便没什么了,她该下班回家了。
而和宋灵筠这寻常的这一天完全相反的是季浔州。
救护车终于到达了医院,他随救护人员一起下了车,心里仍然颇为不安,季父的伤势具体如何还要等医生仔细检查才能知道。
季浔州守在急诊室门外等,他静静地坐在门外的长椅上,背靠墙壁,望着急诊室的门发呆,脸色沉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秘书也顾不上和季浔州说什么,一边打电话安抚方才工厂那边的员工,他没有让厂长和那几个干部跟过来了。
他一边打电话跟章月华汇报,之前在救护车上不太方便,现在他走到了这一层的尽头空地,还回头看了一眼季浔州。
章月华听到消息后很震惊,她实在也没想到季父居然会受伤,又听说是为了救季浔州的时候她有些气愤。
她原本就不喜欢季浔州,一个从来都不愿意和她亲近的且没有血缘的继子。
章月华埋怨了李秘书几句。
“我马上来医院。”章月华最后恼怒的冷冷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把电话挂了。
李秘书放下电话,无奈的极轻叹了口气。
他走向还坐在原地默不作声的季浔州,季浔州察觉到了他的靠近,没有看向他,只是首先开口:“给她打了电话?”
李秘书说:“嗯,夫人马上就赶过来。”话刚落音,急诊室的医生便出来了。
季浔州和李秘书马上迎上去,季浔州问道:“医生,怎么样了?”
“伤势不算太严重,脑部和背部都受了伤,背部还好,没有伤及骨头。其他就是脑震荡,病人还在昏迷中,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家属可以进去探望了,但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当时那根钢管砸下来的时候最重力的地方被季父的脑袋和背部同时分割,也幸好掉落的位置不高,钢管不算特别粗。
“谢谢医生了。”
季浔州想要再回到走廊的座位上,脚步却不禁有些虚浮。
李秘书说:“少爷那我先去办手续了。”
季浔州点了点头。
这样的情况下,头几天他肯定不能轻易抽身,万一有什么事务或者意外.......
他顿时觉得有些不耐烦,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怎么会........
一个他原本一意孤行恨着的人却忽然豁出性命救他,毕竟还是他的父亲,各种情绪交织,他难免有些混乱。
季浔州正坐在急诊室走廊的长椅上苦恼着,寂静的走廊上响起了一阵急切的高跟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知道,是谁来了。
章月华看到季浔州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她虽心里满是怒气,却不好直接对季浔州发作,只好强迫自己压下心里的不良情绪,至少面上要好看一些。
章月华问道:“你爸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季浔州始终没有抬头看章月华,神色淡淡的,语调如往常一样,平平淡淡,“脑震荡,背部也有伤,需要住院继续观察。”
章月华听了后又皱了皱眉,也无暇顾及季浔州,见急诊室门上方的灯牌是熄灭的,明白现在可以进去探望,便直接推门而入。
关门声响起,季浔州才想起看看时钟,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他还滴米未进,此时终于有了饥饿感。
整个走廊寂静极了,季浔州兀自起身离开。
他走到医院大厅的时候恰巧碰上李秘书。
李秘书站定,一脸疑惑的看着季浔州,“少爷您去哪?”
“我去吃点东西。”
李秘书这才想起来大家忙到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吃上晚餐,他有些自责,身为首席秘书怎么连这个也给忘了,让季浔州跟着挨饿。
“您别亲自去了吧,我现在就去买,您想吃什么?”
季浔州神色淡淡,“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随便去吃点什么就好。”
说完,季浔州便越过李秘书,从他身边走过去,临了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住,转过头补充了一句:“你也去吃点东西吧,她来了,这里暂时不需要你操心了。”
他的语调平和,却让李秘书心头一动。
他这位少爷在季家的时候、在面对所有与季家有关的人或事物时总是一副冷冷清清、漠不关心的样子,虽然出于职业需要不得不与季浔州打交道,但季浔州的确让他们这些下属有时候甚至不敢靠近。
“噢好的,谢谢少爷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