妫凤芝刚进了巷子就听到了母亲的哭声,赶忙加进了脚步。
“妈!你哭什么啊?你怎么坐在地上啊?”,妫凤芝试图把母亲拉起来,但是母亲屁股稳稳的钉在地上,说什么也拉不起来。
“哥!哥!你在不在啊?”,妫凤芝朝西厢房喊。
妫喜峰示意小雅呆在屋里别动,自己慢悠悠的拉开门,无奈的看着这场闹剧。
“哥,妈哭成这个样子,你在家怎么不管管呢?”
“妈,你别闹了,我继续上班还不行吗?”,妫喜峰靠到门框上,央求的说。
“哥,你就不能过来扶一下吗?”
妫喜峰极不情愿的挪动了脚步,先扶起了被赵桂枝踢倒的藤椅,又和妫凤芝一起扶母亲起来。
兄妹俩好不容易把母亲的屁股拉离了地面,赵桂枝又使了一招气沉丹腚,做了回去。
“妈,地上凉,您起来,坐椅子上说啊!”,妫凤芝说。
“说什么说!不活了!不活了!娶回来个祖宗!哪还有我坐着的地方啊!”
到这儿,妫凤芝听明白了,这是和大嫂发的脾气。
“大嫂在家?”
妫喜峰点点头。
“大嫂,妈被你气成这个样子,你就躲在屋里不出来吗?”
“你们闹什么呢?”,妫景山也下班回来了。
“爸,大嫂惹妈不开心了。”
“你先起来,邻居来来回回的都能看见,你这么闹丢不丢人!”,妫景山严厉的对坐在地上的赵桂枝说。
赵桂枝一听,赶忙闭了嘴,被儿女搀扶起来,瘫坐到藤椅上。
妫景山平时喜欢把时间花在琴棋书画的爱好上,不喜欢和娘们家长里短。
平日里,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要是赵桂枝喜欢,妫景山就都撒手让她去管。
赵桂枝平时对这家里人和妫景山吆五喝六的,妫景山也就左耳听右耳冒的,不放在心上。
但是妫景山真要生气起来,所有的人都是很惧怕他的,包括赵桂枝。
“到底怎么回事,喜峰说。”
“爸,小雅想做生意。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我觉得做生意也没啥丢人的,就想和妈商量辞职的事儿。”
“你那是商量吗!你那是商量吗!有你们那么商量的妈!你们忤逆不孝,天理难容!”,赵桂枝扯着高八度的嗓音喊。
自己的娘们是个有理没理都不认的主,妫景山心里还是有点儿数的。
“小雅,在家吗,出来和爸聊聊?”
小雅一听,立刻出了屋子。
小姑子双臂抱在胸前,狠狠的瞪了小雅一眼。
小雅也没惧怕他们,走到妫景山的跟前,“爸,就是喜峰说的那样,我要做生意。”
“想好做什么了吗?”
“想好了,我先挑着担子在街上卖些干调。”
“啧啧啧......妫家人大街上卖干调!大嫂,我和爸都是正经单位工作的,你让我们以后脸往哪里搁?”
“你自己的日子,你自己做主,以后后悔了,打掉了牙往自己的肚子里咽,可别怪老人没有拦着你。”,妫景山说。
“我明白,爸。”,小雅坚定的说。
“爸虽然在市场所工作,但你日后若是烦了错,我肯定会依法办事,你可别指望着我能对你区别对待。”
“我一定依法做生意。”,小雅说。
“行了,那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了,大家都说明了,吃饭吧!”
“吃什么饭!我被气成这样,我哪还有力气做饭!”,赵桂枝说。
“爸,我们屋里做好了,够咱们一家子吃的,喜峰,快摆桌子。”,小雅说。
喜峰赶紧忙活起来,支桌子,端碗筷,端饭菜。
臣建国给小雅买了四斤五花肉,和一些七七八八的青菜。
小雅给婆婆三斤五花肉,自己留了一斤,各种青菜也留了一点儿。
今天赵桂枝这么闹,小雅料到她不会做饭,就做了一家子的晚餐。
小雅本想把肉腌上,多吃几顿的,但想着人多,也没含糊,全都切吧切吧的下锅了。
一道红烧肉,一道土豆炖豆角,一道青椒炒干豆腐,一道西红柿炒蛋,还有一紫菜汤。
这比往日的妫家吃的可丰盛多了。
赵桂枝是个懒媳妇,平时最多两道菜,一个咸菜,一个炒青菜。
今天瞧这这一桌子的菜,妫凤芝口水直流,心里竟也暗暗的赞叹起嫂子来。
妫景山也赞不绝口,“嗯,这红烧肉不错,小雅,你这手艺都是和你妈学的吧?”
“我也就和我妈学会这一道看门的本是,我今天可是使出浑身解数了。”
“真埋汰!你妈没教你拔猪毛吗?”,赵桂枝夹起一块红烧肉,停在半空中,细细的观察起来。
“猪毛又细又短,哪是那么好拔干净的,以前我在农村教书的时候,能吃到肉就不错了,哪还管有没有猪毛啊!”,妫景山替小雅解围说。
“可能是着急,没拔干净。妈,您吃这块。”,小雅赶紧挑了一块没猪毛的,夹到在婆婆的碗里。
“用公筷给别人夹菜!真是,没规矩!你看看这土豆皮都没刮干净,得,我可没食欲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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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休完了婚假,就直接到外贸公司辞职了。
妫喜峰因为赵桂枝的阻拦,没有辞成。
小雅就自己跳着扁担,走街串巷的吆喝着。
每天都能赚个几十块钱,虽然没有当初和曹大壮卖衣服时那么赚钱,但也比在外贸公司赚的丰厚多了。
小雅每天带一个馒头做中午饭,早早就会出门,先去进货,再走街串巷的买。晚上五六点钟才回家,回家后还要做晚饭。
她很久没有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了,再加上营养跟不上,终于有一天支持不住。
九月份,虽然已经入秋,但是秋老虎还是让人热的发慌。这天中午,小雅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她找个避阳的地方坐了下来,赶紧拿出馒头,就着水肯起来。
吃过馒头,小雅猛的一起身,还没等站稳,就“哐”的一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