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芳却未见预期中的可人羞态,并腿斜坐起来,歪着千娇百媚的脑袋,蹙眉苦思:“有么?我……我不记得啦。我要扳腕子赢过你,怕也不容易。是你让了我对吧?”想起他或许说的是男女之事,不管是谁让了谁,最后还是便宜他,终于又是大羞,眼角眉梢春意盎然,无比诱人。
这一下却轮到唐小东发怔了,美人的无心话语,宛若针尖,戳穿了薄薄的窗户纸。
刚才梁芳臂力忽然变得极强,似乎瞬间成了武林高手,但唐小东也是内力浑厚,纯比力量,没有一举压倒他的可能。
但刚才确是实实在在将他翻了过来,猛然压在身子下,毫无花巧,此事必有蹊跷。
自二人坠入地底,在梁芳身上有二事特别奇诡:一是举止失序,另一件则是力气用尽之后,忽又生出压倒性的怪力。唐小东觉得可能是误食异藻,这个异藻可能有毒,并且还可能增加力气。
唐小东感觉似乎这个光景在来生也遇到过,那次不是梁芳,是谁?想不起来了,那次是和谁?怎么回事,仔细一想,还是想不起来。
唐小东忽然觉得,人死后可能有个轮回,你在上世干过的许多事,下一世也可能再干一次,他俩现在或许死了也说不定,这或许是在地狱轮回。
想不通就不想了。
还是想想现在吧!
一直以来,唐小东认为梁芳之所以失神,化为求欢的狂乱女神,是因为服食池中异藻的缘故,如今才惊觉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自己修炼的太极内劲,“注入”到梁芳身上,或许也能使梁芳失神狂乱,洼池中发着绿光的异藻只是更加助长了这个力量!
唐小东心念一动,摊开左掌,掌心被叶缘倒钩刺破的伤口,已然收口结痂,一摸大腿上、背上的伤口,也是一样的情形。太极内功运到了极处,虽可加速痊愈,但对比疗伤的效果,内息损耗恐怕得不偿失。
他一跃而起,抢在梁芳之前掠至叶缘,掏了藻浆入口,咬碎生肉似的藻壳,连同发光的幽绿汁液一并咽入腹中,忍着喉里的异感盘膝坐下,提运真气,进行周天运转。
一股奇异的温热自胃中涌起,他仿佛可以清晰感受热气被肠壁吸收,迅速散入血液,余热瞬间走遍全身各处经脉,唐小东精神一振,这股奇热与其说是内息,更像是某种精力,提振精神、顺畅血脉,自能疗愈伤痕,对提升功力亦有裨益。
梁芳见他盘膝闭目,头顶白雾氤氲,面色红润,隐隐透出一股辉芒,分明是运功化纳的模样,不敢惊扰,按捺芳心可可,安静坐在一旁。不多时,唐小东吐出浊气,收功而起,正迎着她美眸生疑,满是忧虑,不觉微笑,神采昂扬。
唐小东握住美人软滑细腻的白皙柔荑,一指池畔,说道:“这还真是个好东西。”
梁芳晕生双颊,难掩羞喜,嘴上却轻啐道了一口,咬唇瞟他:“嘴贫!没……没点儿正经。不说啦,咱们赶紧找路出去。”说完,玉手掩着胸盈盈起身,谁知膝弯发软,又一下坐倒叶上,恰恰跌入唐小东臂间,给他抱了个满怀。
她“嘤”的一声扳起腰,身子微颤,不自觉地将挺往男儿的掌臂间,仿佛要压上去似的。
这下二人俱都面红耳热,近距离听见彼此的心跳声砰砰作响,唐小东仍能感受她胸腔里猛烈的撞击,丝毫骗不了人。
“你……你想要的话,”她不敢转头,由背后望去,柔嫩额耳垂早已酥红滚烫,声音越来越细:“我……我没关系的……”
这直是世上最最诱人的邀请。
唐小东花了偌大功夫才压下冲动,低声道:“你乏啦,需要休息。待养好了身子、睡得饱饱的,我要你好生陪我,一起……一起快活。”
梁芳羞不可抑,心中一荡,低垂着细长的雪颈,不敢抬头,片刻才低低应了一声,细如蚊蚋:“嗯。”
唐小东亲身试过圣藻池异藻的威力,仍十分谨慎。他与梁芳借食异藻恢复精神体力,绝不敢吃多,嚼碎吞下后立即盘膝运功,说是摄食,更像以自身内功调复,异藻汁液不过推波助澜而已,即使这样,效果已好得出奇。
男子毕竟手掌大,吃下异藻比梁芳多。他盘膝吐纳,搬运数周天后收功,顿觉神清气爽,四肢百骸盈满气力,若非梁芳兀自闭目用功,不能受到惊扰,他几乎想在叶上翻几个跟斗,大叫一番。
唐小东把太极内功运功的要领简要叙述一遍,然后让梁芳试试看。梁芳依言坐下,俏脸红扑扑的,唇上密密覆了片薄汗,头顶白雾氤氲。
不多时,梁芳吐息收功,一跃而起,这回未再失足,修长健美的身影凌空交错,施展轻功点足踏叶,眨眼便掠上池岸,抢先拾起唐小东的破烂外衣一裹,总算掩住了娇媚诱人的白皙。
唐小东的身法不如她曼妙轻盈,起步又晚,但一口气跳过四五片巨叶,其间无须换息,也仅比她稍慢一步而已。
先前那支火炬早已烧到了头,池中虽有异藻幽华,毕竟不如炬焰明亮,可以持入石隙探险。梁芳灵机一动,拾起一片撕下来的裙子,兜满藻粒缚成一包,犹如一只小小包袱。合掌运劲,纤指撕破圣藻,发着绿光的藻液泪出肉壳,似更明亮了些,光华透射而出,勉强可及身前一米左右。
梁芳拎着发光的小包袱,盈盈下拜:“臣妾有幸,为陛下掌灯。”说完噗哧一笑,狡黠的杏眸十足淘气,别有一番动人风情。
她身材虽然高挑,穿了唐小东的衣服还是有些宽大,行走之间,两条白生生的修长小腿乍现倏隐,既不能全遮,又不能全见,一下见小腿纤细,一下见大腿白皙,修长的曲线与健美的肌肤交错闪现,极为动人。
唐小东服食异藻后精力充沛旺盛,赶紧转移注意力,笑指异藻小包:“可惜了圣藻池内的疗伤圣品,连都珍而重之,却被我们如此糟蹋,当真浪费了这些异藻。”
梁芳嫣然一笑:“谁说浪费了?一会儿饿了,这便是现成的食盒。”
“也太素啦。”唐小东苦着一张脸说道:“煮点汤可好?我小时候就爱喝鸡汤,你什么时候煮给我喝?”
“美得你!”梁芳娇娇地瞪他一眼,眼角眉梢秋波盈盈,无比动人,自己却忍不住抿嘴微笑,再也板不起脸了。
“我先说啦!我不会做饭,现下学也晚啦,你……你以后可别后悔。”梁芳羞意宛然,扭头欲走。
唐小东拦腰将她搂住,面颊轻摩她雪靥粉颈,低声说道:“我要放了你走,才真是后悔莫及,抱憾终生。不就是填饱肚子么?你不嫌我手笨,以后我下厨就是。”
梁芳被他逗笑了,心中感动,一时忘了羞赧,咬唇轻道:“堂堂男子汉,岂能亲自下厨?你不嫌我手笨,我……我慢慢学便是。”忽然想起什么,赶紧补充一句:“一开始肯定做得不好,你可不许笑话我。”
唐小东忍笑道:“岂敢岂敢,娘子肯煮饭给我吃,这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我怎能不知好歹?”
梁芳轻拍他手背,柔声道:“走吧,我担心倩姐发生危险,咱们还是赶紧找找吧。”唐小东点点头,两人举起异藻小包,钻入最近的石隙中寻路。
由石笋及石钟乳上下交融形成的孔隙极不好走,好在二人还穿着鞋,不致被崎岖尖利的地面割伤了脚,但异藻小包不比灯照,能见度毕竟有限,只能步步为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走得精疲力竭,搜索了十来个孔洞,都没找到通往外头的路。
唐小东指着一个较大的孔隙,回顾梁芳说道:“探完这处,咱们便退回池边饮食休息。地底不见日月,要是乱了睡眠作息,对身体恐有大害。”
梁芳以手中尖石在刚退出的洞穴外做了个记号,一拭额上香汗,点头道:“好。”
此刻,连唐小东也感疲惫,显然,二人实际耗费的时间较比感觉更长,然而他坚持探完这处是有原因的:这面石壁十余处孔隙,就属此间最阔,不须弯腰便能进入,两人一前一后把臂相携,见石隙越走越宽,与先前诸穴绝不相同,他精神大振,心中燃起一线希望。
通道的走势并非水平伸出,而是不住缓降,越往前苔滑越重,两壁触手湿寒,也不似别处畸零,忽然水气扑面,分外刺骨,竟比池上水风更是难当。
行不多时,甬道之宽,两手平伸勉强能及,而地面更湿更斜,扶壁才不致失足。
唐小东心觉有异,将异藻小包高举过顶,沿壁绕了一圈,喃喃说道:“你瞧。”
梁芳贴近他的背门,身子微颤,片刻才道:“瞧……瞧什么?”
“这通道像管子一样。”唐小东自沉吟中回神,低声道:“不说啦,瞧你冻的。咱们先回头歇一会,等养足精神再来。多带上几包灵藻,前头黑幽幽的什么也瞧不清,恐怕路还长着呢。”
梁芳牙关上下磕碰,莫名烦躁起来,摇头道:“我们前头……浪费了忒多时间,好……好不容易……找到了路。再往前些,说不定……说不定便能出去啦!”见唐小东面露犹豫,一咬牙将小包夺过,扶着他宽阔的肩膀挤越而过,一边往前走,边回头强笑道:“再往前些,如果不行,咱们便回头…”忽发出半声惊叫,“扑通”一声,整个人已倏然消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