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上班,唐小东就接到劳正平的电话,这家伙也不知道从那里得到的信息,知道自己马上就会成为安洋县的代县长,很高兴,说要好好请唐小东一顿,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唐小东正为沈静的事烦恼,勉强应付了几句,说正在开会,就挂了电话。
不一会,廖力行的电话也打了过来,问纪书记什么时候有空。这个电话唐小东可不敢怠慢。唐小东拿出小本子,将纪书记今天的活动又仔细看了一遍,说下午四点有空。
下午三点五十分,廖力行过来的时候,唐小东实际已经看到了,他故意装着埋头工作,完全不理外面的情况,听到有人进来并且向自己打招呼,唐小东抬起头时,廖力行已经到了办公室的中间。
唐小东放下笔,忙站起来,很热情地做出要迎接的姿态。廖力行已经抢先几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两人握手,然后,唐小东请廖力行先坐下等会。
唐小东趁机说:“廖书记,纪书记正在打电话,您先坐一会,我马上过去通报。”
廖力行说:“别那么客气啊,老弟,工作场合,你可以叫我力行同志,私下里,就没必要讲这些,我们是兄弟嘛!”
唐小东有点想笑,如果他不是市委书记秘书,廖力行会和他称兄道弟?
两人闲扯了几句,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唐小东和廖力行立即一齐站起,便看到汪海洋走了进来。
廖力行和唐小东几乎同时叫了一声“秘书长”。
汪海洋说:“力行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廖力行说:“刚到,正准备和纪书记谈完事后去拜访秘书长。”
唐小东来到纪江南的办公室,告诉他廖力行同志来了。纪江南正在本子上写着什么,没有抬头,说道:“你让力行同志过来。”
唐小东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告诉正与汪海洋谈得热烈的廖力行,纪书记请他过去。
带廖力行进去后,唐小东给廖力行沏了一杯茶,又看了看纪江南的茶杯,往里面加了一点水。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见汪海洋坐在那里。唐小东立即给汪海洋倒茶,汪海洋摆了摆手,说不必了。送走了汪海洋,唐小东坐在办公桌前,无聊的翻阅着今天的报纸,心里却想着怎么应付沈静的审讯。
晚上,唐小东下了班,没敢再次留宿唐雪娟家,他到家时已经很晚,没敢给沈静打电话,忐忑不安地睡了一觉,早上一醒来,天已大亮。唐小东看了看表,佑计沈静还没出门,忙打了个电话过去。
沈静刚一进屋,就听见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响,沈默然夫妇正在吃早餐,王桂芬第一个抢过去接听,沈静站在一旁静静地听。
王桂芬只冷冷的“喂”了一声,就把手机塞给了沈静,说:“你的!”又继续埋头吃饭。
沈静接过了手机,极力压住心内的怒火,好教自己不会把它砸烂,想找个僻静处听,余光里看见父母两双眼睛关切地望着自己,怕他们再起疑心,只好站着不动。
“你还没上班去吗?”唐小东战战兢兢地问道。
“嗯,你干吗呢?起床了没有?”沈静的语气相当平静,似乎两人之间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把高跟鞋脱了,换了拖鞋,走回卧室。
沈默然夫妇低头继续吃着早餐,耳朵却仍是留心地听着。沈静见父母没心思吃饭,满脸都是关切,就微微的笑了一下。
“刚起!”唐小东小心翼翼的答道。
“那赶紧收拾收拾上班去吧,都几点了!上班也要人操心,跟个孩子似的!”沈静甚至还笑了两声,这让唐小东觉得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把手机从耳朵拿开,看了看,没任何问题。
唐小东放下电话,一时脑子里产生一种错觉,心想莫不是自己搞错了,那天的事完全是自己多想,沈静根本没往那方面想?不过,唐小东又觉得自己太天真了,沈静这个人疑心很大,只要她怀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爱咋样咋样吧!”唐小东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心想大不了就离婚嘛,可是,他又觉得,凭自己对沈静的了解,又不太可能。这要是一个月前,两人之间出现这种事还真有可能离婚,但现在,他认为沈静肯定不敢。
上班的路上,唐小东心里正琢磨,沈静突然打来了电话,开口就大骂:“唐小东,你混蛋!这事我跟你没完,咱们走着瞧!”又是没等唐小东说话就挂了手机。唐小东一时怔住了,手机也险些掉在地上。
这天刚刚下班,唐小东没敢再去唐雪娟那里。因为下午,唐雪娟打电话过来问了一些情况,唐小东说没什么事,让她放心好了,自己能解决。唐雪娟又叮嘱了他几句,说别把沈静逼急了,让他见机行事。
唐小东刚走出市委大院,沈静就把电话打了过来,只说了一句:“下班后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然后,就说了一个离家不远的茶馆。唐小东刚想说话,对方就挂了,唐小东看了看电话,差点没摔在地上。
他心想:“你以为还是以前吗?想过就过,不过拉倒,现在我没什么可怕你的。”
想到唐雪娟那漂亮的脸蛋,以及那柔美曼妙的腰身,唐小东心头一热,底气又足了许多。甚至他想:“离婚了才好呢,唐雪娟又漂亮又体贴,还有钱,我早就受够了你沈静的臭脾气,开始一段新生活或许更好!”
唐小东赶到茶馆的时候,沈静还没到。这个茶馆面积不大,装修的还不错,因为是下班的时间,茶馆里还没有人,很安静。唐小东要了一壶茶,一边喝着一边等,过了一会,沈静到了。
沈静进来后扫了一眼,见唐小东已经到了,也没搭理他,径直走过来,昂首挺胸地坐在那里,像个等待开庭审讯的女法官。
唐小东战战兢兢地喝了一口茶,等着沈静先开口。
沈静半天也没开口,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偶尔回过头来,深深地叹了口气。此时此刻,她心里也在做着最激烈的思想斗争。
现在,沈静也不想把唐小东逼急了,如果逼急了对方,大家撕破脸,他唐小东要是真想离婚也不好办了。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哪能这么便宜的拱手让给别人。
唐小东表面若无其事,内心还是有点害怕,吓得大气不敢出,他不知沈静这表面的风平浪静下掩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他记得徐兵说过,碰到这种事,除非是捉奸在床,否则打死也不能承认,老婆再凶,也要像地下工作者遭审讯时一样临危不惧。他还说,女人都很敏感,总是疑神疑鬼,所以有时对自己的感觉也起疑心,只要你咬死了不承认,她就不敢肯定。
但唐小东做不到临危不惧,不知那天晚上在电话里头的现场直播算不算捉奸在床。他没想到唐雪娟当时会惊慌失措到这地步,原以为她什么场面都见过,看来不是,唐雪娟的确有单纯的一面,她故意把自己说成是坏女人,就是想考验他唐小东一下。想到这里,唐小东突然心情好了许多,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笑没逃过沈静的眼睛,她冷不防地说了一句:“哟,干吗这么美?又想她了吧!”
唐小东吓一跳,差点把茶水泼撒在桌上,忙说:“你真误会了,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静一阵的冷笑,说道:“是吗?那是我的耳朵出问题了?唐小东,你当我是傻子吗?”
“沈静,你不能就凭一个女人接了我的电话,就判定我有外遇了吧?”
“都那么晚了,你和那女人还在一起,你怎么解释?”
“你听到的当然没错,我是说,那天的情况是这样的:安洋县委办主任劳正平不是刚升了代理县长嘛,他一高兴,就带了县委办的一个小丫头来市里,又叫了几个朋友晚上一起打牌,那天大家都喝了酒,我正好去洗手间,手机扔在桌上,是那女孩替我接的,那女孩是他们委办的工作人员,就是想开个玩笑,不是你想的那样。”唐小东辩解道。
唐小东上班时就想好了该怎么回答沈静的审问,之后给劳正平打了一个电话,两人事先早就通了气。
“是吗?那她怎么一听是我就不说话了?然后就跑了,是怎么回事?”沈静显然不相信唐小东的解释。
“那丫头刚去县委办工作,不懂事!就是想开个玩笑,逗大家乐一乐,那帮县委办的丫头片子你是没见过,全是走后门进来的,平时就疯疯颠颠,没大没小。她闹着玩的,谁想到闹大了。”唐小东笑道,都这时候了,他居然还能笑出来。
“真的吗?”沈静开始有些相信了,确切地说,她宁愿唐小东说的是真的,她那天听错了。
“当然。”唐小东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精总算缓和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