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行人继续赶路,中午的时候路过一个村庄,便在村口的酒肆吃饭。
张良、萧鸿飞、华素问和太子一桌,另外三个卫士一桌。
小二连忙来招呼,奉上碗筷。
华素问看看桌上的瓷碗,眉头轻轻一皱:“怎么都没洗干净?”
小二连忙道:“客官多包涵,我这就拿去重新洗。”
华素问一摆手,收起桌上的碗来,说:“你告诉我水在哪,我自己去洗。”
刘盈连忙叫道:“华姐姐,我跟你一起去。”说着站起身来跟着华素问而去。
萧鸿飞扭头看了邻桌一眼,两个卫士立刻会意,站起身尾随而去。
张良看着华素问和太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微微一笑道:“那个华御医到是干净得很啊!”
“她就是这样。”萧鸿飞也微笑起来,回答。
张良扭头定定地看了萧鸿飞两眼,问:“听卫将军的口气,你似乎与她很是熟悉啊!”
萧鸿飞毫不忌讳地回答:“她就快要成为我的妻子了。”
“你——不是已有妻室?”张良颇为意外地问道。几个月前卫将军的婚礼连皇上和皇后都参加了,他怎么会不去。
“哦……周吕侯的千金体弱多病,皇后已经允许我跟她解除婚约,送她回娘家养病去了。”萧鸿飞淡淡地回答。
“哦,是这么回事啊。”张良淡淡回答,不再深问。一个女人体弱多病也没有必要送回娘家养病,这其中必定有不可对外宣扬的事。不过,他对探究别人的家事没有多大兴趣。
“华御医是皇后娘娘的人,卫将军说要娶她为妻,那一定是获得皇后娘娘的首肯了吧?”张良继续问道,不知为何,他对那个华素问燃起了很大的兴趣来。
萧鸿飞微微一笑,回答:“只要这次我们把事办好了,皇后娘娘就把她给我。”
“哦。那就恭喜将军了,能娶如此一个美貌贤惠的女人为妻。”张良说道,心中豁然,怪不得他敢在夜里公然进入她的房间,原来还有这个内情。他因为体弱多病,睡眠一向不好,昨日夜里萧鸿飞的动静虽然极其轻微还是被他听到了。
二人的话题刚刚结束,华素问和太子便拿着干干净净的碗筷走进来了。华素问将碗筷分发给每个人,然后掏出一块布来将桌子擦了擦。
萧鸿飞也不阻止只是看着她忙碌,他知道的,她一向就特别爱干净。
一行人吃了饭正要赶路,走到门口时却见迎面跑进一个慌慌张张的人来。那人一身农夫打扮,因为跑得太急进来时竟撞了张良一下。张良原本就体弱,被他这么一撞不禁摇晃了几下眼看就要摔倒。亏得萧鸿飞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他。
“你这莽夫撞了人怎的不道歉!”萧鸿飞忍不住朝那农夫喊了一声。
然而那农夫并未理会,而是飞跑着直奔掌柜而去。只听他大声对掌柜的说:“你快点到田间去吧,你弟弟因交租的事与谭县长家的走狗打了起来,被他们用镰刀砍死啦!”
听了他的话,掌柜的脸色煞白,连帐也顾不上算,连忙跑了出去。
看了此情景,张良道:“咱们去看看吧,一个县长如何会跟农夫牵扯不清,如果其中真有仗势欺人之事,我们是一定要管的。”
于是一行人尾随着掌柜,走到田间。
田里已经围了一大群人,好多农夫手举锄头将几个大汉围在中间,叫道:“杀人偿命!”
见掌柜的跑来,农夫自动让出一条道来,这时华素问才看见那几个大汉的旁边正躺着一个农夫打扮的男人,他的身下是已经被血浸透变成褐色的泥土。
“弟弟啊!”掌柜扑到在农夫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你不能死啊!”
华素问见此情景不禁推开众人往前走,刚走了两步便被萧鸿飞一把拽住了。“你要干嘛?”他问。
华素问扭头瞪他一眼回答:“我是大夫,难道能见死不救吗?”
“他已经死了。”萧鸿飞说。
“死没死,看了才知道。”华素问挣脱萧鸿飞的手分开众人走到了死者的身边。
“我是大夫,让我看一看他。”华素问拉住俯在死者身上的掌柜说道。
掌柜一听是大夫立刻让开了,但是还是忍不住说:“看也没用了,都已经没气了。”
华素问也不理他,将手在死者的鼻前探了探,又在死者的颈部摸了摸。“他还没死,失血过多休克了!”她沉声说着,立刻从自己随身带着的药袋中掏出银针来,拉开死者胸前的衣服,在檀中穴上扎了进去。
不一会,死者果然缓缓地转醒,围观的人群立刻一阵骚动起来,隐约有人在说“神医”二字。
华素问也不理会外界环境的变化,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工作当中。她拔出农夫身上的银针,转而重重掐住了他的人中,直到那农夫眉头轻皱。
华素问松开手来,对掌柜说:“他没事了,帮我把他翻过来,我要看看他的伤口。”
围观的人们立刻七手八脚地帮着将伤者翻了个身,伤口在背上,是两条长长的被镰刀割伤的伤口。
“大家帮我把他抬回去,我要给他处理伤口。”华素问大声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几个力壮的村民便将伤者抬了起来,往村内走去。华素问紧跟几步走在他们的后头,早已忘了在一旁的张良等人。
张良颇为玩味地看着前面快步走着的华素问,短短的几天之内,她已经给了他好几个意外。从言语谨慎却见解犀利的华御医,到温柔女儿态的华素问,现在又成了救死扶伤不苟言笑的华大夫。她的多面性到底是与生俱来的还是时势所至?
就在张良兀自思考的当口,前面的村民已经将伤者送回了家。
“让他趴在床上,我要帮他处理伤口!”华素问大声说道。
“伤者的亲人过来!”华素问见伤者已经按照她的要求安置好,便对周围的人群说。
立刻有一个妇女从人群中跑出来,带着满眼的泪花说:“我是他的妻子,大夫您有何吩咐?”
“你去给我打盆温水拿一把剪刀来,再点根蜡烛放在旁边。”华素问吩咐。
妇女立刻急急地去办了,不一会就来了,华素问拿剪刀将伤者背后的衣衫剪去,用温水轻轻将伤口附近粘上的泥土擦拭干净,然后从药袋里掏出消毒专用的那个小竹筒来,用已经撕好的棉球站着竹筒里自己做的消毒酒开始给伤者的伤口消毒。
酒精接触伤口,疼得伤者大喊一声,晕了过去。那妇女心中一疼,连忙想上来抚丈夫,却被华素问拦住了。
“他没事,只是暂时晕过去了,你站在一边看就行,不要靠近!”她冷声说着,手中一刻没停。
消完毒她从药袋中拿出一根针来,这针是她在宫中闲着没事时做的,是专门用来缝皮的半圆形的弯针,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伤者的伤口大约有十来厘米长,少说也得缝个六七针。
她从药袋里掏出线来,穿到针尾上,用酒精将自己双手的指尖擦了一遍,捏住针在烛火上烤了烤。然后便将针缓缓地往伤口处扎了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