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洛一路小跑着,回到了顺王府,到了府门口放缓了步子,整理了一下头发,摆出端庄仪态大方的样子,今日头上戴了一支飞兰玉蝶珠钗,耳垂上带着淡紫色的璎珞坠,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
她对门口守门的侍卫点了点头,心想着小栗应该不会这么快回来,相比于万物坊,画坊和王府的距离会更远一些。
“王妃回来啦!”胖胖的总管司马瑞年手中拿着一个盒子正要出去,看到谭洛举起了他那胖胖的手摆了摆,热情地向谭洛打招呼。
今日的司马瑞年穿了一件深绿色的长袍,眼中暗含沧桑与睿智。他跟在顺王身边多年,从一个厨房管事逐渐提拔到管家,为人友善、忠心,做事认真细致,不怒而威,将府内的下人们管教的极好。
“王爷呢?还在书房吗?” 谭洛笑着向司马瑞年点点头,微笑着问道。
“王爷,本在书房处理公务,后因皇上召见,就和朱大人外出进宫了。” 司马瑞年憨笑着答道。朱大人就是顺王李墨的侍卫朱守,府里的人都习惯叫他朱大人。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王妃。” 司马瑞年恭敬地向谭洛行了一礼。
谭洛正准备往里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诶,等一下,账房先生,现在在哪?”
“王妃是说席伯吗?席伯在南阁,我去把他叫来?” 司马瑞年转身要走,又被谭洛叫住了,用手指着南阁的方向。
“不用了,我去找他。”说着谭洛往南阁的方向走去。
顺王府的账房先生席伯是个头发花白的瘦小老人,跟着顺王很多年了,平日里喜欢穿着棕黑色的缎面长袍,坐在屋子里眯着眼睛看账簿。一边扒拉算盘,一边蘸墨汁记账,一边舔着手指翻看账本。
到了南阁,谭洛环顾了一圈,见屋内无人,拿起了桌上的算盘,“这老伯也不在,应该是去午睡了,下午再让小栗把算盘给他送过来。”想着便离开了南阁,往书房走去。
夹着算盘到了书房,转身关上门,她想着,既然王爷和朱守都不在,应该不会有人进来,况且皇上召见,王爷和朱守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她在黑漆彭牙四方桌前坐下,见砚台上的墨已经干了,便拿起桌上的小水壶,往砚台表面上滴了几滴清水,再用墨碇研磨,出来墨汁后,她用毛笔蘸了蘸墨汁,边扒拉算盘边在宣纸上写到:
万物坊五百两,画坊一百五十两,钱庄二百五十两
一个月九百两
五年六十个月,五万四千两
一亿一万两黄金,十亿十万两白银
写着写着,有点儿写不下去了,这个数字好像有点儿大。
她估摸着一个月,万物坊能赚到五百两到六百两之间,画坊能赚一百五十两左右,钱庄她前几天才存了二百五十两,照这样计算的话,如果没有太大的花销,五年能够赚五万四千两白银。
欠冥界一亿一万两黄金,一两黄金等于10两白银,也就是十亿十万两白银。十亿十万两白银和五万四千两白银,差的太远了。
谭洛惊地张开了嘴巴,手中的笔掉在了地上,感到自己快要晕过去了。每个月赚的钱自己还以为挺多呢,算了之后才知道,这只是杯水车薪。
当时怎么就上了孟姑和三殿冥王的当了呢?可是,若想回到人间,当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啊。
谭洛发了一会儿呆,想着自己要开更多的店铺,想更多的赚钱方法才行。
她垂头丧气地捡起掉在地上的笔,收起宣纸塞到袖子里,摆好桌上的物品,拖着脚步,耸着肩膀,耷拉着脑袋,撇着嘴,一脸苦瓜相,心情沉重地走出了书房。
一路上,她也没搭理问好的下人,丫鬟侍卫们都在想,一向好脾气、待人和善的王妃,今个儿是怎么了?
谭洛走到寝殿关上门,打开桌上香炉的盖子,燃起了烛火,准备烧银票。虽然钱是少了点儿,但是既然债主都来催债了,还是先还一些吧。
听到敲门声,谭洛连忙回头,打开门见是小栗,松了口气说道“你回来啦,把银票给我吧。”
“是,我从王掌柜那里拿了二百两银票,从钱庄取出二百五十两银票。”说着,小栗走进来,在怀中摸索着,将三百五十两银票递给谭洛。
见谭洛点着银票,小栗继续道“王掌柜说,若是您需要更多的钱,可以明天去一趟画坊,他有一些朋友可以介绍给您。”
“嗯,没事,一会儿你去告诉王掌柜,谢谢他的好意,先不劳烦他费心了。哦对了,你在门口守着,别让别人进来。”
小栗冲谭洛点点头,也没有多问什么,便转身出门关上了门。
谭洛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五百两银票,点点了,算上小栗拿回来的,一共是九百五十两银票,和自己预计的数目差不多。
谭洛将淡红色的账本拿出来放在桌上,神经紧绷,双手有些颤抖地用烛火点燃了九百五十两银票,钱就这么烧了,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表的奇怪感觉。
看着灰烬一点点落到香炉里面,谭洛地心砰砰地跳着,毕竟是第一次传钱,应该能成功吧。她突然有些懊悔,应该先拿一张面值较小的银票试试的,万一失败了还能剩点儿。
谭洛的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看着银票的最后一角燃尽,她拍了拍手上的会,慌忙打开账本,见上面黑字写着:玖佰两,黑字的下面一行用红字写着:
余:壹亿玖仟壹佰两。
见到账本上有记录,说明钱传过去了,谭洛松了一口气,这算是成功了。再仔细一看,心想着“这冥界的账房先生还挺谨慎,都用了大写。”
这次一共传过去九百五十两,那就还剩下,谭洛看着账本在心中盘算着,突然发现不对劲,咦?我明明烧了九百五十两,为何账本上只记录了九百两?
谭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拿过香炉,翻看了里面的灰烬,都烧尽了呀,怎么会少了五十两?谭洛有些愤怒又有些难过,辛辛苦苦赚的五十两银子就这么没了,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