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唇瓣,她扬起了小脸,明亮的眼中先是划过一抹诧异,即尔窜出一束小火苗,"薄院长,我又怎么惹着你了?"
说完,喻安竹才意识到对男人发自内心的恐惧,她默默的缩了缩脖子,趁机想溜走。
此刻的薄景杭,已经换下了白大褂,一身笔挺的烟灰色西装,浅色斜条纹领带,面容紧绷,金丝边镜片后的眸子,隐隐含着不悦,他额前的碎发梳了上去,露出了饱满的额,跟喻安竹早上遇到的装扮不一样。
就好像刚从什么会议上下来,身上还有着淡淡的倦意之感。
眼前女孩漂亮的大眼睛下一片暗青色,脸色是熬过夜后没得到充足休息,而很难看,显得黑气腾腾。
"为什么没回去睡觉?"薄景杭清浅的问着,人还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
男人身上的气压被刻意收敛,喻安竹觉得困意再次袭来,舔了舔干燥的唇,"给香香扎针。"
薄景杭深深的看了眼她,墨沉的眸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没再去看她,他收回视线,转身,朝着医院大门外去。
眼见男人越来越远的背影,喻安竹默默的松了口气,还真是事多,她休息时间还不能做自己的事了?
撇了撇嘴,她朝着正门去,出了大门,喻安竹一路朝着公交站去。
傍晚的天空,有些好看,遥远的天际挂着还未完全消散的晚霞,还有几只鸟儿飞过,像极了爸爸之前购买的某著名大师画的水墨画。
爸爸,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喻安竹情绪蓦然落寞下来,连困意都完全消散,她垂下眸,紧抿红唇,看着自己的脚尖,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时,一辆黑色车忽然在她眼前停下,她怔愣的抬脸,就见副驾驶座这边车窗缓缓被摇下,红蓝花一张妖艳的脸一跃在她眼前。
"哈喽,喻大小姐,既然遇到了,就上车吧!"
如果她没记错,这应该是薄景杭的车吧!
让她上这个人的车,她才不愿意。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回去。"喻安竹礼貌勾了勾唇。
莫西林一听被拒绝,再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哥的脸色,他硬着头皮再次道,"你如果担心哥...反正,不管怎么说,你身上应该也没多少钱吧!"
这话还真的让她无法反驳。
只是,喻安竹还是站着不动。
莫西林干脆咬着牙昧着良心道,"喻大小姐,你放心,哥不在。"
他是真的搞不懂哥啊,干嘛要带喻安竹,干嘛要跟一个女孩过不去嘛!
睡了人家,不负责,还不停的找事,他哥啥时候变得如此渣?
喻安竹颦了颦秀眉,漆黑的瞳仁转了下,正在纠结时,车后座的车窗被放了下来,男人冷漠无情的脸颊出现在了她眼前。
我去,是谁说薄景杭不在车上?
喻安竹犀利的视线一下子朝莫西林看去。
"嘿嘿!"后者立即讪讪的笑着,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薄景杭可没给喻安竹多考虑的时间,冷冷的从绯薄唇瓣吐出两个字,"上车。"
有种喻安竹不上来,就等着死的节奏吧!
站牌上下班的人越发多起来,纷纷好奇的投过视线,薄景杭一双鹰隼的眸子,还紧紧的锁定在喻安竹身上。
喻安竹觉得自己很没出息,每次被他这么简单泄露气压,便乖乖的爬上了车。
她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也不会纠结什么,现在变得连她自己都陌生。
车内的气息并不比车外好,反而更迫人,喻安竹乖乖的卷缩在自己坐的位置上,连屁屁都不敢挪动一下。
车也快速的驶了出去,窗外的风景在一点一点倒退,半个小时后,车终于到了薄家大宅。
"呼!"喻安竹偷偷的松了口气,车刚停稳,她急切的拉开了车门,从车座上起身。
只是,刚起身,双腿忽然一阵发麻,她噗通一声跌爬在了车座上,整个人还几乎扑进了依然坐着的薄景杭身上。
男人的脸都黑了。
喻安竹吓得一时忘了所有反应,就这么直直的看着薄景杭,美眸还迟缓地眨巴了几下。
坐在驾驶座上的莫西林,惊讶的长大了嘴。
"大嫂,原来你还有这种癖好?"薄景杭冷哼了声。
喻安竹小脸刷的一下爆红,下意识松开了手。
开什么鬼玩笑,她怎么可能是有这种癖好,她明明就是腿麻啊!
"我不是故意的。"她梗着酸痛不已的脖子,解释着。
此刻的她小嘴微撅,双颊绯红,眼中水汽蒙蒙,身子还柔软的不行,像在邀请人去品尝她一般。
还真是个性感的小东西。
薄景杭喉结微微动了动,低垂下眸,他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很正常,"还不起来?"却还泄露了沙哑和低沉,只有他自己注意到了。
若不是在薄宅大门前,若不是有莫西林在,他真怕自己无法克制。
驾驶座上的莫西林,并不知道自己这一会儿完全被嫌弃了。
喻安竹快速从薄景杭坚硬的身上爬起,男人身体撞的她胸脯好痛,她还没找他,他倒找她事。
该死的薄狗!
她背过身,一手揉着胸部,下了车,直接朝着别墅大门去。
据说薄家还有个老宅,不过是在某个半山腰,常年被雾气和云层给环绕,山上的风景一年四季如春,好到不行,唯一的缺点是距离市中心很远,因此后来才在这边也买了一个地基,建了个小薄宅。
喻安竹进了别墅,将刚才的事完全甩到了脑后,想着待会吃完晚餐,洗个美美的澡,就可以倒在床上睡觉了。
她心里美滋滋的想着,朝着楼上去,刚从楼下下来的米雪,迎面走了过来,脸色惨白到不行,像受到了什么刑罚。
喻安竹因着本分,停了下来,正要象征性的关心一句,米雪看都没看她一眼,朝着她身后哽咽道,"景杭,你快帮我看看,呜呜,我是不是快死了?"
被米雪这么一开口,喻安竹吓得差点跳起来,薄景杭是幽灵吗,走路都没声音,难道不知道人吓人会死人么。
等等,米雪这话什么意思?
米雪没了平时那副嚣张模样,惨兮兮的不行,一边说着话,路过她身边时,眼泪还簌簌的从眼眶掉落。
"景杭..."米雪含糊不清的哭着。
喻安竹转身,就见男人停在了她的不远处,米雪的大半个身子都要扑倒他身上了。
天,米雪该不会是真的被她说中了吧?
哦,上帝,能不能不要这么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