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难道你就任由外人这般欺负三妹吗?”江渺渺在一旁闲闲说道,“祖母前些日子才教导了我要关爱家中姐妹,二妹妹难道不知吗?”
瞧着江渺渺的脸色不再像以前那般红润,眼睛里还有隐隐的红血丝,想来这段时间都没有睡好。
江逐月微微一笑:“我自是知道姐妹间要互相照顾,但宋姐姐到底不是三妹妹的姐姐,大姐姐对此有什么疑问吗?”
如此一说,江迎梦更是觉得难堪非常。
“二姐姐,梦儿还小,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好好教导,梦儿一定会听的,二姐姐何必说的这么严重。”
江家姐妹不合的事情在宋怀玉的添妆宴之后并不是什么秘密了,见她们这边争吵起来,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是啊,三妹妹还小,才有十一岁,正是不懂事的时候,应该让二婶婶关在闺房里好好教导才是。”
十一岁的年级已经知道怎么害人,怎么保住自己的利益,如此还敢说自己还小,江迎梦也是太低估自己了。
“二妹妹这话说的是不是也太严重了,我和三妹妹好心来给你添妆,你就是这么对待我们的吗?”
望着江逐月那张如花一般的容颜,江渺渺原本憔悴的脸色染上了通红。
“江大姑娘,你也知道今天是给月儿添妆的日子。本夫人看你们不是来恭贺月儿的,倒像是来找不痛快的。”
宋怀玉面无表情,已然是动了气的模样。
声音一落,江迎梦抬起头来:“这是我们姐妹之间的事情,宋夫人一直咄咄逼人怕也不妥。”
“有何不妥?几天之后月儿就是五皇子妃,本夫人要称一声堂嫂。关乎月儿的事,本夫人岂能袖手旁观?”
对上宋怀玉乌黑的眸子,江迎梦咬紧了唇。
她不明白宋怀玉身为丞相府的千金,皇后的侄女,为何会一直护着江逐月。
“陈夫人好宽广的胸怀,自己的祖母吃了我二妹妹做的枣花糕就中毒了,却能不计前嫌,这般讨好我二妹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江渺渺冷笑着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日大姑娘并不在我祖母的面前,对谁给我祖母做的糕点倒是清楚。”
江渺渺心中一紧,她忘了当日的情况她并没有亲眼所见。
勉力稳住心神,她强撑着笑道:“又何必亲眼所见呢?外面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那这几日大姐姐不是都在禁足吗?又是怎么知道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
江逐月适时问了一句。
这个时候她与江渺渺已经是撕破脸皮,倒是不必再有所掩饰了。
“你们给月姐姐添了妆,若是无事的话就出去吧,本公主和月姐姐还有话说。”
萧曦是她们之中最没有耐性的,听江渺渺一直阴阳怪气的,早已经不耐烦。
被萧曦的气势所摄,江迎梦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退到了江渺渺的身后,躲避着萧曦的目光。
“那公主自便,臣女先告退了。”
虽然江渺渺也是咬牙切齿的,但对比江迎梦,她还是要镇静能忍耐许多。
等两人出去了,宋怀玉才冷声道:“你这一个姐姐,一个妹妹,看着就是没安什么好心的,都是自家姐妹,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
江逐月嘲讽的笑了笑,却并未放在心上,微笑道:“你们两不必与她们置气,反正我与她们也相处不了几天了,你们为我动气,实在是不值得。”
这话把宋怀玉逗得笑了起来:“你倒是真不知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萧曦性情单纯,不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吃了一块桂花糕之后,惊艳的睁大了眼睛。
“这桂花糕真好吃,吃着还有一股甜酒的芳香,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你就要问凉夏了,这是她做的,我也不知道这个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多心思。”
也宋怀玉相视一笑,江逐月掩着唇道。
“宫中的那些厨子做来做去都是那个味道,简直腻死人了,不如你也送我一本食谱,我去让御膳房照着做。”
“你啊你,你是来给月儿添妆的,怎么反倒和月儿要起东西了。”宋怀玉哭笑不得。
此时江逐月看到了倒映在萧曦眸子里的自己。
萧曦的眸子似乎发着光,里面的自己也显得光彩熠熠。
她很久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自己了。
这一天很快过去。
晚上,芍药带着暖冬春雨整理着今天收到的礼物。知秋和凉夏整理着她要带进王府的东西。
看着几个丫鬟忙碌着,她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一个晚上,她睡得分外安宁。
第二日,宫中来了人,将她的婚服和发钗送了来。
大红的喜服上,用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
江逐月不由伸手摸了上去,明明是金线绣的,却是那么的柔软。
“江二姑娘,您先试穿一下,还有哪里不合适的,也还来得及改。”一个嬷嬷道。
在众人的服侍下,江逐月穿上了婚服。
这套婚服,比上一世她和萧泽成亲时候的要精美华贵许多。而镜子里的自己,比上一世也要自信漂亮许多。
看着,看着,她不由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瞧姑娘看自己都看呆了。”春雨笑着道。
回过神来,江逐月也笑了起来,并未解释什么。
“老奴在宫中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江二姑娘这般好看的。成亲那日五殿下定会喜欢的。”
嬷嬷的眼中也有惊艳之色。
江逐月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不自觉的勾起:“那嬷嬷在宫中这么多年,看谁是靠着容貌风光到最后的呢?”
再美丽的容貌,也不是永恒的。
嬷嬷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笑容收敛了许多,眼神中的惊艳变成了赞赏:“姑娘说的是,是老奴失言了。”
婚服是按照她的尺寸做出来的,并没有哪里不合适。嬷嬷将婚服和首饰收好。
她换回了之前的衣裳,临窗而坐,手里捧着一本医术,心思却完全都没有在医书。
她真的,就要这样出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