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丞相夫人和李嬷嬷,江府才回归平静。
不过也只是表面的平静。
老夫人说累了,直接回了寿安院,让江逐月回日晞院将那些聘礼整理好。
“姑娘,这要抄到什么时候去啊。”
日晞院中,芍药苦着一张脸,面对长长的一本的聘礼单子,又是高兴又是愁的。
“好姐姐,这可是姑娘的大好事,你就稍微辛苦辛苦吧。”凉夏给芍药送上了一杯茶。
“你说的倒是好听,感情不是你来抄的。”
芍药倒也不是真的抱怨,嗔了凉夏一眼。
“我倒是想帮姐姐的,可是我那狗爬字姑娘实在是看不上,只能辛苦姐姐了。姐姐想吃什么,我去做。”
凉夏说着又是给芍药拿点心,又是给芍药扇风。
“哎呀,现在是什么时节,你还给我扇风。”
“我是怕芍药姐姐抄的睡着了,给姐姐醒醒神嘛。”
……
看着两个丫头打闹,江逐月的脸上忍不住也有了笑意。
三房的院子里就没有这么好的光景了,回到院子之后江渺渺一怒之下又将桌上的花瓶摔碎了。
这已经是这段时间江渺渺摔的第三个花瓶了。
关芷翠心里也像是被大石块堵住了,对江渺渺也没有了耐心和好脸色:“你就算是摔了这整个院子,又有什么用?可惜了我这上好的彩花陶瓶。”
“那母亲说,还有什么办法?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那个小贱人的风风光光的嫁给五殿下,成为五皇子妃吗?”
江渺渺歇斯底里的吼道。
“连四殿下都不能拿她如何,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关芷翠忍着怒气道,“而且之前你不是说在丞相府千金添妆日上有打算吗?现在不行了?”
江渺渺顿了顿,她只顾着生气,都忘了这回事了。
冷静下来之后,她咬紧了唇,道:“我要给四殿下写封信。”
“一开始就该这样,务必一击即中,现在那个小贱人你自己一个人轻易已经不能对付了。”
“可是母亲,那么多的聘礼,难道都落入那个小贱人的手里吗?”
江渺渺满是不甘心,凭什么江逐月就能有这么好的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提起这个,关芷翠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你祖母都已经同意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江逐月不知道怎么讨好了那个老虔婆,老虔婆竟然事事都顺着。”
“要不然……母亲,你还是去祖母那里试一试吧。”江渺渺请求道。
“我如何不想去试,但是前几次我在那个小贱人的手上吃了亏,那个老虔婆现在已经不信任我了,我要是再贸贸然的去说,要是我的掌家之权都被老虔婆收回去了,我们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
江渺渺咬着牙跺脚:“那难道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吗?那些可都是宫里出来的东西,就是有一两件在女儿日后的嫁妆里,都是对女儿好的。”
看江渺渺气的脸颊都红了,关芷翠终究还是心疼的。她一把将江渺渺搂了过来。
“母亲何尝不知道呢?都是你父亲没有本事啊,在朝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做出什么名堂,我们现在才不得不处处仰人鼻息。”
“所以我们现在再不做些什么的话,可能真的一辈子就要仰人鼻息了。”
江渺渺声音急切,江逐月的那些聘礼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她十分清楚,里面随便一件东西,都是她们这一房拿不出来的。
关芷翠叹了一口气,快速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道:“我知道了,此事我会想办法试一试的,但是你也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了。”
皇后娘娘的口谕吩咐的,想要改变又哪里有那么简单。
得到了关芷翠的回答,江渺渺稍稍放心。只要去试就有可能成功,一直躲在这里是不可能改变什么的。
她不甘心,她就不相信自己会输给江逐月那个蠢丫头!
关芷翠挑好了时间,给老夫人请了安,追上了刁春燕,
“二嫂嫂慢些走,等一等我。”
刁春燕转身看到关芷翠快步追来,皱了皱眉。
“三弟妹这是有什么事吗?”
“是有点事情,边走边说吧。”
刁春燕暗自戒备着,她撇了一眼关氏。
“二嫂嫂是不知道,这当家啊真的是辛苦,事情办好了没有人觉得是你的功劳,但要是什么时候出了差错,就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我的错。唉……”
刁春燕冷冷一笑:“既然这么难,那三弟妹不如卸了这个重担,让我帮你分忧。”
“我如今就是想要二嫂嫂帮我分忧嘛。”
刁春燕不解的瞧着关芷翠。
关芷翠满面愁容,一连叹了好几口气,这才说道:“我这也是有了难事才来找二嫂嫂,我管家这么久,也实在是累了。二嫂嫂也知道,再过不久就是月姐儿的婚事,而渺姐儿比月姐儿都还要大,婚事还没有着落,我愁得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着觉。”
刁春燕从这话里听出了些言外之意,眼神不由亮了起来。
“但是我想要二嫂嫂帮忙,对二嫂嫂也不能有所隐瞒。江府这几年是一年不如一年,看着是还像个样子,其实处处都要打算着过。现在月姐儿又要嫁给五殿下,那这嫁妆肯定是不能少的,本来我还想着有了聘礼,那以后这嫁妆上公中就不用再出了。可谁想皇后娘娘将嫁妆都给了月姐儿自己,就让我更愁了。这不就来找二嫂嫂给出个主意。”
“这是你的事情,与我又有什么想干呢?我不想这些,只用想着怎么给月姐儿添妆就好了。”
刁春燕说是这么说,但眼睛一直看着关芷翠,十分的灼热。
关芷翠看的清楚,在心中冷笑,但面上更加真挚:“现在是我掌家,这自然都是我的事情。可是我之前也说了,渺姐儿的婚事已经够我头疼了,这掌家我可能心有余而力不从。但这毕竟是老夫人定下来的,要是我贸贸然去说,只怕……”
关氏扫了刁春燕一眼,见她不为所动,只好继续说道,
“只怕老夫人就算是同意了,也会自己理家。但老夫人年事已高,又怎么能劳累?而且老夫人也在为了月姐儿嫁妆的事情发愁,要是这时候能有人解决了这件事,那老夫人今后一定是十分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