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乍寒却暖的四月,新燕归来,衔泥筑巢;比翼双飞,依偎呢喃,私语诉情长。
临王府内,阳光沐浴下的万物,朝气蓬勃而生机盎然,宁静的池水清波荡漾,江逐月正懒洋洋的依偎在萧宸朔怀中。
如今萧宸朔除了一早上朝回来,就是在府里陪着她。
“时间过的真快啊,转眼这都五个月了。”江逐月喃喃开口。
萧宸朔揽着她的腰身,现在江逐月已经有了孕肚,虽不比别人的那么明显凸出,但也是丰盈了不少,她之前身形太纤细了,现在整个人一看,更加气度温婉。
萧宸朔撇眼看向江逐月的胸口,戏谑道:“你这怀个孕,倒是也挺值得的。”
江逐月微愣,半晌反应过来,这人又在变着法的说自己长好了呢!也是奇怪,别人有身孕了都是全身胖,她倒好,是该瘦的还瘦着,该胖的也胖起来了。
之前回去看望外祖母的时候,舅母还打趣儿说,若是当年她怀修仁表哥时,也像江逐月这般长,她定是要再多生一个的。
打闹之间,青池突然进来,他朝着二人道:“王爷,王妃,俞王夫妇进京了。”
萧宸朔点点头,算着时日,应该也是差不多的。
“父皇可有召见他?”他问道。
青池沉吟片刻,摇摇头道:“白路那边还没有传来这样的消息。”
“本王知道了,退下吧。”萧宸朔开口。
青池躬身退下,江逐月这才缓缓开口道:“对了王爷,现在萧泽已经回了京,那有一事,也该解决了。”
萧宸朔看向江逐月,心下了然:“嗯,你随我一起去。”
王府密室内,是暗无天日的一角,四周冰凉的石墙围着一方,潮湿阴冷,而此处正中,正铺着些草席,上面躺着一个一身狼狈的女人,正是燕红袖。
那石门被推开,磨在地面“咯吱”响,似什么虫子钻心一样让人难受。
燕红袖突然见了光,有些不适应的眯着眼,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猛然欣喜道:“临王!是临王!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她已经在这里不知道关了多久了,吃喝拉撒,全在这么一个房里,她早就没有什么身份、体面可言了。
而来人,并不说话,直直上前,一把将她提起,就往外带。
燕红袖在能出去的欣喜之下,突然也意识到了不对:“你不是临王!他不会这么粗鲁对我的!”
她苍白的脸浮现惊恐,死命挣扎:“放开!放开我!是不是江逐月那个贱人派你来杀我的?我告诉你!做梦!临王回来一个都饶不了你们!”
可她的力气又怎么抵得过一个男子?挣扎不下,她已经被带了出去。
想象之中的外面,并不是这样,这里虽然有些光亮,但是整体看下来,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原来,她还置身于密室当中!
进来时,她是被蒙着眼推搡进来的,现在看清楚,不由开始发慌:“你要做什么?”
带她出来的那人是临王府专门负责看押密室牢犯的暗卫,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燕红袖,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过了一会儿,从暗处隐隐出现了两道人影,那暗卫这才换上恭敬的表情,连忙准备好了带着软榻的凳子,置放在光亮处中间。
慢慢的,那阴影中的人走出来,萧宸朔挽着江逐月,轻柔的将她扶着坐下。
“王,王爷…”燕红袖怔怔的看着,轻声唤他。
萧宸朔却不回头,只是贴心的问着江逐月:“这软榻坐的可还习惯?”
江逐月朝他一笑:“也就坐一会儿,没什么。”
萧宸朔这才转身,看向燕红袖,眼底一片冰寒,他初回府之后就听说这女人竟给江逐月下毒,想害的他的月儿一尸两命,他早就想处置了。
可是江逐月劝说他让他留着萧泽回来再说,他这才一直将她关着。
“王爷,王爷救我,红袖被王妃关在这儿好久了。”燕红袖哭着道。
萧宸朔薄唇轻启:“将她手指经脉挑了。”
燕红袖一愣:“什…什么?”
手指十根筋,根根连心,痛楚且不说,经脉一断,以后再也连不上了,她到时候,会成为一个光有手却什么也做不了的废人!
而旁边那暗卫却毫不犹豫上前:“是,主子。”
“不!不!王爷你不能这么对我!”燕红袖吓的惊叫,一个劲的往后缩。
可那暗卫眨眼间就已经到了她身后,一把抓住了燕红袖的右手。
燕红袖止不住的哭泣:“王爷!你怎能如此狠心!你忘了我们一路从江南到淮州的一切吗!”
萧宸朔道:“我与你?有什么一切?”
“你于本王来说,不过就是当时扳倒查辞鹤和萧泽的便捷,就算你帮本王,本王也会解决这些。”他不带一丝感情道:“是王妃念你配合有功,才允许你留在王府,不想是引狼入室,你说本王狠心,那想动我的月儿,你有胆子受着这些后果么!”
燕红袖无力的倒在地上,她最后一丝幻想,被萧宸朔亲手打破了。
“完事之后,将她丢去俞王府门口。”萧宸朔道。
他转身,扶起江逐月:“走吧。”后面那些过程太血腥,她现在怀着身孕不能看,他也不希望她看。
江逐月一手撑着肚子起身,走至屋外,后花园处,已是一片鸟语花香。
“王爷。”江逐月突然驻足。
萧宸朔好奇的看着她:“怎么了?”
江逐月眼似弯月,似笑非笑的问道:“你从江南到淮州,中途发生什么一切?”
“……”萧宸朔无奈,女子难养啊。
是夜。
今日下午,萧泽和岑含玉刚刚回了曾经的四皇子府。
好在府里还留着该有的下人,得了消息的这一个月,都在准备着俞王夫妇回府的清洁整理。
萧泽有些奇怪的是,自从那日他把岑含玉关着,过两日他才去同她讲要回京的事宜,而岑含玉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不哭不闹,对发生的事情也只字不提。
她每日开始按常吃饭喝药,虽然路途奔波,但是她的气色仍是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