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着元婉继续道:“本以为,姐姐这一去突厥营里,定是回不来了,不想姐姐是个命大的,早知道,当初那突厥的人进府时,我就应该让他们杀了你。”
“你说什么…”岑含玉眼睛蓦地睁大,她不敢置信的望着元婉。
可从元婉脸上,看不出半点玩笑的意思。
难怪,难怪当天她在自己院里待的好好的,突然有突厥的人直直闯进来,轻车熟路,目标明确,一眼就知道她是俞王妃。
都是元婉做的手脚!
“是你,是你这个贱人!”岑含玉发疯的大喊,她用尽浑身力气,狠狠将元婉纤细的脖子掐住。
“住手!”此时,门外大喝一声。
而元婉眼底浮上一抹得逞的笑,她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若不是听到了门外细微的动静,她怎么会送上门的给岑含玉欺负?
一转眼,萧泽已至床边,他眼底浓浓的戾气,一把推倒岑含玉:“你做什么!!”
岑含玉身子再无力气,软软的跌落在地。
“咳咳…咳咳…王爷…”元婉捂着脖子一阵猛咳,那柔弱的轻唤,好不可怜。
萧泽眼神一秉,仔细检查元婉的细颈,只见原本白嫩的肌肤现在生硬的勒上了一个手印,发红发紫。
他眼神更凶了,一想到自己刚刚从那游医那儿赶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心里寒颤。
还好他来的够快,也还好他一开始就让阿禄守在外面,不然他唯一的孩子…就危险了。
这岑含玉是真疯了,她是真的想要婉儿的命!
元婉眼里噙着害怕:“王爷,婉儿…”
忽然,她眉头一皱,手捂上了肚子:“王爷,婉儿的肚子…肚子好痛…”
萧泽脸色一变,他回头盯着地上的岑含玉,正好对上岑含玉无力的趴在地上,亦是满脸恨意的盯着他们二人。
“传我令下去,王妃在突厥营中受到惊吓过度,导致精神失常,发了疯病,从今日起,不得任何人见!”
萧泽冷冷开口吩咐,一把抱起元婉,朝外走去。
那檀木雕刻的门“砰”的被用力关上,岑含玉直直望着离开的二人,眼底猩红。
“哈哈哈哈哈…”岑含玉一阵长笑,却不达心底,眼角,一行清泪无声滑落。
藕湘站在一旁,心里难受,她上前扶岑含玉起来:“王妃,快起来吧,地上凉。”
岑含玉收了笑,任由藕湘摆弄着,似失了生气的玩偶。
藕湘替她整理好衣服,又小心的将被褥给她盖上,才背过身偷偷抹了抹眼泪。
又有谁会想到,太傅掌上明珠一样的女儿,嫁给了当今四皇子后,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藕湘,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岑含玉喃喃开口。
藕湘大惊:“王妃!你…!”岑含玉这模样,藕湘生怕她会想不开。
“放心吧,我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还要好好留着。”岑含玉开口,眼底慢慢有了一些光。
“好吧…那奴婢就在门外候着,有事您就喊奴婢。”藕湘妥协道。
岑含玉轻嗯一声,闭上了眼。
到底这一切,是从哪儿开始错的呢?
让她在大婚第三日就远离京城来了荒寥的边北,让她没过新婚燕尔时丈夫就与其他女子苟合,让她被人陷害落入突厥营里遭尽屈辱折磨,又让她好不容易有命回来却真真切切看穿了丈夫的真面目…
大概是从和萧泽成亲那一刻开始就错了吧?
她若不是嫁给萧泽,她就不会承受这么多。
“可恶…”她蓦地睁开了眼,还待字闺中时的那些记忆如流水一样涌入她的脑海。
不知怎的,她忆起了京城里让她讨厌的江逐月,又忆起了萧泽在她身上时还喊着江逐月的名字,当初最是个草包的江家二小姐,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当年四皇子和五皇子都追捧的女子。
而萧宸朔和萧泽又是死对头,她嫁给了萧泽就只能仰仗着他。
对了!死对头?萧泽当初娶她难道是为了得不到的江逐月?才用她这个备选抗衡临王的势力?
所以,她才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萧泽正妃的位置?才会遭受这所有?
“难怪…萧泽当初会突然求娶我,要不是因为失了的江逐月被临王娶了,我又怎么会入他的眼?”岑含玉喃喃:“我这一切…都是在替江逐月受着的…”
“啪!”的一下,她手用力的磕着床桓,而原本在她皓腕上上等的羊脂玉镯子应声而断。
她终于想明白了,罪魁祸首,是江逐月啊。
“哈哈哈。”她又笑起来,她要好好活着,好好将这些导致她如今这个地步的人们都一一踩在脚下。
她要报复元婉和萧泽,也要报复江逐月和萧宸朔。
看着这一对一对的狗男女走向深渊,都是她日后活下去的动力!
……
另一边,萧泽焦急的将元婉抱回自己的房里。
他沉声道:“阿福,去找大夫!”
“王爷…咳咳咳,婉儿现在已经没事了…”元婉柔弱无辜的开口,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
萧泽不悦:“什么没事?”他当然是更关心他的孩子。
阿福已经领了命下去,一时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萧泽看不出喜怒的表情的,看着元婉,忽然问道:“你刚刚,与王妃说了些什么?导致她突然激动?”
元婉眼圈微红,哽咽道:“婉儿…婉儿只是说了那葡萄,王爷也赏给了我,可能,就惹得姐姐不快了吧。”
萧泽仍是直直的看着她,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良久,他上前握住元婉的手:“傻瓜,跟她说那些做甚?她一个妒妇,怎么会容得下这些?”
元婉状似后怕的躲进萧泽的怀里:“王爷,是婉儿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也许,王妃姐姐是猜出婉儿有了王爷的孩子,所以…才一时激动。”她难过道。
“放心,不会有事的,一会儿大夫就来了。”萧泽轻柔的拍了拍元婉的后背:“以后,你就不要再去看她了,等我们的孩子安稳出生,她现在被本王关着,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嗯,多谢王爷。”元婉柔柔开口。
届时,大夫背着药箱被阿福带进来。
萧泽抬头:“上前来看看她。”
那大夫不敢多看这些事情,一个没有名分的女子,却被养在俞王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