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熠完全没有理会她在说什么，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不是说我强迫你纠缠你么，刚才我让你滚，怎么不滚，还舔着脸来讨好我？”说到这里，他竟突然笑起来，语气甚至诡异轻松起来，她一阵毛骨悚然，“哦，你当然还得讨好我，你还没为你心心念念的好未婚夫周子钰向我求得贷款呢，”他低头笑着，笑得胸腔震动，“不好好笼络我，你的周子钰怎么办？”他渐渐笑得然连肩膀都在抖动，到最后她竟看他似乎都要笑出泪来了。

看他如此笑着，她却终于哭了出来，“沈熠，求求你，不要这样。”

他明明笑得快捧腹了，但是却让人觉得莫大的悲凉。

她哭得不能自己，他果然是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

此时她才终于清楚，如果他姐姐没有突然出现打乱一切，如果她一直不说贷款的事，他就会一直装作不知道，在病房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她心疼地哄他吃药，喂他吃粥，白天他看文件的时候，她就腻在他怀里玩手机，夜里他们一起拥吻，相拥而眠，他们像所有的情侣一样做着最平常却是最甜蜜的事情，仿佛只要她不开口，他就能永远装作不知道，他们就能这样相安无事永远甜蜜幸福下去。

然而其实哪有什么甜蜜，不过是她亲手往他心头插上一刀，而他却一声不吭，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甜蜜，这甜蜜里却是加了砒霜，而他明明知道，他明明知道的。

他为什么不拒绝，他为什么不吭声，他为什么若无其事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这样子让她怎么跟他开口，他这样子让她怎么办？

他为什么不再坏一点，他为什么不再对她坏一点，这样她就可以心安理得。

这时他止住笑，抬起头看她。

她心里很难受，泪水止不住地掉，他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神色复杂。

她似乎瞧见他眸里的冰冷渐渐消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漆黑的眸底似是掠过一抹欢喜，像似是一直渴望已久却始终得不到的东西终于得到了一般那样的雀跃欢喜。

只是这抹欢喜稍纵即逝，她还没有来得及确定她是不是看错，就看他眼底阴郁与盛怒不断交织。

他松开了她的衣襟，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好似要将她的下巴捏碎一般，但是脸上却一派轻松，诡异得让人遍体生寒，“啧啧啧，沈茹蜜，瞧瞧你，”他捏着她下巴，像瞧什么东西一样，缓缓地左右端详她，“哭得这么伤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爱我，多心疼我，”他自嘲地摇头笑着，“要不是听你亲口说和我没关系，而我的死活你也毫不在乎，还真差点就被你骗了。”

他说到他的死活她也毫不在乎时，他的语气明明是那样的云淡风轻毫不在意，但是却让人感到莫大的悲凉，她心里发酸，她不想他再这样误会，“沈熠，我没有不在乎，真的，我天天都有来医院，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