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沉默,深红色狰狞的疤痕布满的脸在绿茵为背景中的摸样,并不像其他脸被毁成这副凄惨的人一般恐怖至极,却似如杜鹃啼血般绝美。
张了张嘴,他看着女孩坚定而清晰的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会等你。如果你不来,我便寻遍世界也要找到你的。”
女孩眼神有点迷茫,细密纤长微翘的睫毛如蝉羽般扇了扇,嘶哑的青音说:“好。”
抱着女孩的男人剑眉一皱,面上非常不满意的朝盛夏说:“还不滚?”
盛夏握紧一路上被血和灰还有其他东西弄脏的双拳,依依不舍的看了女孩一样后不甘示弱的对男人说:“等我强大起来,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稚嫩的话语令男人哈哈大笑,眼前的盛夏犹如一棵根被拔起的小树,伤痕累累却倔强的想重新扎根的样子。
脆弱又可悲。
男人高傲而高贵的抬起下巴,笑着问:“你已经家破人亡,看你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以后东山再起的可能性比较低。你还是带着一腔虚血去找活路吧,我不会让她再为你受伤了。”
女孩瞪了男人一眼,眼神里全是不满,虚弱的张开小嘴说:“你……何必这么说他,我相信他有朝一日一定能冲破乱世里的荆棘,重建盛家万世,赢一生荣华……”
可能女孩的语气太过真挚,盛夏眼底的炽热如九天烈火烫伤了男人的眼睛。
男人气的俊脸一拉,冷冰冰的说:“但愿他不辜负你的期望。”
然后恨恨的瞪了盛夏一眼,感情激动的不得现在就把盛夏送下地狱。
女孩还准备说什么,男人脚尖一点,身轻如燕的抱着女孩离开了。
盛夏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握紧的双拳慢慢如银色烟花般松开。
刚刚男人说的一点都没错,他现在没有势力无力回天,连保全自己都很难做到。
所以男人带女孩离开的时候,盛夏没有拼命的上前抢她,哪怕自己已经一见钟情到心碎。
自己是父亲最疼爱的孩子,从小没有受过一点困难几乎是一路顺风。现在叶家如恶狼般要把自己的赶尽杀绝,要不是那面若桃花眉眼温柔的女孩出现救了自己,他现在还不知道是被五马分尸还是被大火烧成一把灰,连骨头都不剩。
想着,他的眼皮就像注入巨铅般沉重,不行他不能死在这荒山之中,随着模糊的意识,盛夏不知不觉走到悬崖之上,女孩的容颜却越来越清晰。
忽然,狂风大作,涯上的青木被摇摆不定,女孩向他伸出白嫩纤长的素手,盛夏嘴角一勾跌入无边白雾遮盖的悬崖下。
半空中,他看到一只雄健的黑鹰在上空一边盘旋一边凄厉的叫着,似乎在为他最后的时间惋惜。
本来一直下落的身体突然撞在一个圆润的硬邦邦的东西上面,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后背传来。
眼神顿时清明起来。
他感觉自己被悬崖上少见的横树挂在了半空,一时间上不去也下不来。
死亡似乎给他一个难题。
他,发誓必定要在这种绝境里存活下来。
盛夏动了动三天没进水而导致看起来粗糙暗红色的嘴唇,手试探的摸摸紧贴身后的树,树皮又硬又**不平。
他小心翼翼的翻过身,趴在树上。
这是一颗半米宽的树,树头分几个枝,没有叶子,只有一朵像玫瑰样子的彩花,花却不娇媚,看了顿时神清气爽起来。
没想到这鸟不拉屎的绝地竟然有这么奇特的花,也不知道怎么长的。
盛夏的喉咙上下滑动了几下,他饿了,但能充饥的只有眼前的彩花。
但不知道这花有没有毒。
犹豫几下,女孩貌美如花的容颜再度在盛夏脑海里销魂般出现,手不自觉的伸向不远处的花。
轻轻一摘,花落指腹之间。
花入口中,没有想象中的辛苦,却是一直诡异的甜味。
像是爱上女孩心里甜一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