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是座废弃的宫殿,它的上两个主人一个是前朝的废后,一个是本朝的宠妃。都曾风光一时、三千独宠。但最后都落得个被打入冷宫、疯癫而死的下场!
怕落得和她们一样的结局,打那以后,后宫的嫔妃们都不愿意再入主昭阳殿。久而久之,昭阳殿也就被废弃了下来。
因为是废殿,所以便显得格外的幽静。沈弦歌才刚靠近,便听到大殿内传来女子断断续续含混不清的声音。
因为隔得远,所以沈弦歌听得并不真切,但随之而来的男低音却让她被酒精迷醉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两分。
废弃的宫殿、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这简直是一个tou|情|幽|会的好场所。
这沈锦绣,该不会如此胆大妄为吧?
虽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沈弦歌还是本能地上前几步,想要看得更为真切一些。
雕花窗户上的窗纱已经破旧不堪,透过残损的破洞,沈弦歌隐隐看到了一个穿着墨黑绣金长袍的男子将一道鹅黄色的身影压在了身下。
女子纤细的手抵在男子的双肩之上,似挣扎似抗拒又似迎合。
因为看不清女子的表情,所以沈弦歌根本分不清此刻的真实状况。
她本能地想走,可女子如小兽般的呜咽声却让她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万一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样,这不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情爱游戏而是一场持强凌弱的强迫呢?
她虽然痛恨沈锦绣对原主的所作所为,但她对这种欺凌的行为却更加深恶痛绝!
杀人不过头点地。
这世间所有女子都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原主的仇她迟早会向沈锦绣讨回来,但却不是以这种肮脏而卑鄙的方式。
虽然脑袋依旧晕乎乎的,但沈弦歌却知道,这不是因为醉酒才做出的冲动决定。
她强忍着眩晕的症状,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子,正准备朝殿内掷去。身后,一只修长的手臂突然握住了她已经扬到了半空的手。
手肘下意识地往后一撞,沈弦歌一个凌厉的扫堂腿朝来人踢了过去。来人顺势搂住她的腰,一个漂亮的侧身避开了她的攻势,肚子上却到底还是结结实实地挨了她一下,发出一阵低低的闷哼。
“谁?谁在外面?”低沉的男低音瞬间惊动了殿内的男子,男子停住动作,声音如出窍的利刃,入骨的寒凉中带着隐隐的杀意。
糟了,被发现了!
沈弦歌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瞪了身后的男子一眼,却正好对上他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
那是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斜长入鬓,配上剑眉薄唇,带三分野性三分邪气和几分狂放不羁的张扬,让人一眼便记忆犹新。
只是这张带着明显异域特征的脸,分明是北安国才有的。难道......
沈弦歌心中一凛,下意识地张口说道:“你......”
“你”字还未来得及出口,男子已经一把捂住她的嘴,强行拖拽着她进了一处茂密的灌木丛。
尔后他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又发出了几声猫叫声。
少顷,一个身着墨黑绣金长袍的年轻男子从殿内走了出来。一番扫视之后,他的目光径直落到了沈弦歌的方向。
墨黑长袍上隐现的五爪金龙让沈弦歌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酒意顿时去了大半,到了这时沈弦歌终于确定,方才她看到的并非持强凌弱的强迫,而是你情我愿的欢好。
否则的话,那个穿着鹅黄宫裙的女子早就该趁此机会跑掉了。
对了,殿内的女子穿的是鹅黄宫裙,而沈锦绣今日虽然同样穿的鹅黄色,但两者的款式却分明不同。
所以殿内的女子并非沈锦绣,而是另有其人。
她这是走了什么神仙运气,竟然撞上了这种事情?
还是说,是有人故意设计将她引到此处的?
沈弦歌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发现身着墨黑长袍的男子突然朝她这边走来。
她顿时急出了一身冷汗——
看对方的穿着,分明是个皇子。一个皇子与一个女人在偏殿里,两人的关系显然见不得光。
这要是传出去,轻则落得个祸乱后宫的罪名。重则失去君宠,失去了逐鹿皇座问鼎天下的机会。
所以不管这是哪个皇子,恐怕都容不得别人手上握着他的把柄。
因而她不被他发现则已,一旦被发现,招来的肯定是杀身之祸!
不过转瞬间,沈弦歌背上的冷汗已经打湿了她的衣衫。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趁其不备先行偷袭,将这皇子打晕之后再逃之夭夭,忽然听到耳畔再次传来了猫叫声。
这猫叫声自然是她身旁的男子发出来的。也不知他究竟用了什么办法,他明明就没张嘴,却能将那猫叫声模仿得惟妙惟肖的。
难道此人竟会失传已久的腹语?
沈弦歌一边暗自心惊,一边暗骂这男子多此一举!
不管他模仿的猫叫声再惟妙惟肖也好,可声音的源头到底是从他们藏身处发现的。
若那皇子是个生性多疑的,只怕会亲自来验证一番才会甘心。如此一来,他不是等于将他们的藏身处暴露出去了吗?!
怕什么来什么,那皇子的脚步仅仅只停顿了片刻,便再次朝他们走来。
沈弦歌气得要死。她将银针反扣在手中,正准备实施自己的偷袭计划,身旁的男子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在了身下,低头就朝她吻了过来。
几乎与此同时,玄衣皇子也来到了他们藏身的灌木丛旁,伸手扒开了翠绿的枝叶。
男子的吻停留在她的脸颊,将落未落。但看在外人眼里,两人此刻却像是极为亲密的姿态。
沈弦歌感觉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脏正以极快的速度拼命地跳动着。
哪怕中间隔了一个人,但此刻她也能感觉到玄衣皇子那如毒蛇般阴冷的目光缠绕在她身上。
她下意识地咬了咬唇,一抬头,就看到了头顶那张野性而俊美的脸。
他冲她扬了扬眉,唇角的那抹笑邪肆放纵,甚至还带有一丝玩味。就仿佛他们此刻并非正经历一场危机重重的考验,而是一场浪漫的风花雪月一般。
沈弦歌懊恼地冲他翻了个白眼,下一秒,一张披风却兜头而下,将她大半个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
紧接着,男子松开她,缓缓地直起身来,对着玄衣皇子绽出一抹漫不经心的弧度:“太子殿下难道不知,扰人好事是件很不道德的事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