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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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全世界都与你为敌,我也会把你藏在我的身后,因为你说过,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可是君君,我更希望,我们之间不止是朋友。」——上官皓月

三日后,苍翠的竹林,一抹妖艳的红。

席地而坐的男子,身着一身玄纹云袖的红色衣袍,略微低垂着的眼脸,凤眸微闭,绿竹投下的阴影,盖不住眉目间妖娆的倾城颜色——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双拿惯了杀人武器的漂亮的手,此时却拿了一壶酒。

就着酒香,他在等着一个人——

不一会儿,身后的方向就传来了脚步声,练武的人耳力一向是极好的,所以即使那人的脚步几乎隐在了那满地的竹叶当中,也还是被他察觉到了,他却坐在那里未动,等着对方走近,那一双蓝色的云底出现在视线,他仰头喝了一口酒,光影斑驳中,对上一双冷的近乎于静默的眼睛。

“事情办得如何?”竹林裟裟,阻挡了咆哮的风,却阻不住那人语调里的冷。

“查出些线索,不过……”

“不过?”那人侧着身,一张银质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

“断了。”说到此处,红衣男子不爽的灌了一口酒,显得有些懊恼:“对方的人太厉害!”

“哦?”面具男一笑,凉凉反问:“你不是一向号称第一杀手吗?”

“喂!”红衣男子恼了,怒道:“当初还不是你这家伙拜托我的!现在居然说起风凉话?”

“打算怎么做?”面具男子俯下身子,夺了他的酒壶,看得出他早有打算。

“当然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否则我杀手红影的面子还往哪里摆?”红影咬牙切齿,面具男却只淡淡一笑:“朋友,谢了!”

红影一怔,摆手道:“也不只是为了你的凤凰泪,你都不知道那小子有多狂,真是碍眼死了……”

“不过话说回来,闇月,你为何要找那凤凰泪?”不明所以的看向好友,当初的飞鸽传书中,闇月并没有说出原因,他一直觉得好友不是那种贪图宝贝的人,可如今,他也的确是被眼前的这人拉下水的,杀手嘛,本职工作就是杀人,寻什么物啊!他想不通……

可是,面具男没有给他答案,只是将手中的酒灌了一大口,面具底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苦涩,为了救一个人。

世间再难求的宝贝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至于那凤凰泪,它承载了一个人的命,所以才变得尤为珍贵。

……………………

隐城。

君君从睡梦中睁眼,喉咙干渴的要命,逐起了身,到桌边倒茶喝。

淡而无味,浓浓的茶色,喝在她口中却与白开水无异。

皱了皱眉,她还是对自己的失味不甚习惯,身后隐隐有脚步声传来,她苍凉一笑:“瑚心,往后这茶就免了吧,反正也没什么味道,何必浪费?换了白开水吧!”

身后的人“哦?”了一声,她一惊,转过身子才发现,哪里是什么瑚心?而是尹无霜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睨着她,手里还端着一只冒着腾腾白雾的碗:“师妹倒是看得开……”

君君心里瑟然,哪里是她看得开?只是不想徒增自己的伤感罢了,口中却说:“师兄怎么会来?”这几天他不是很忙的吗?

“送药啊!”尹无霜答得理所当然:“来来来,全新的口味,尝尝看……”药碗被搁在桌上,黑乎乎的,看起来有点稠稠的,君君瞪着那只碗,莫名其妙联想到稠稠的黑芝麻糊。

看着那怔然的神情,无霜敲了敲她的额头,尽量以轻松的语气说道:“你口中失味,我便没了那么多关于口味的顾忌,这药对寻常人是苦了些,但药效却是很好的……”

她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端了碗来喝,药汤浓稠,却被她喝出了芝麻糊糊的架势,一口一口,本该堪比黄连的苦,融在她口中却只剩无味的淡。

她抹了抹嘴:“左焰呢?”好像有几日已经没见他了,又或许是他来的时候,她都是睡着的,有时她会在半梦半醒之间看到他行色匆匆的身影,彼时她会分不清那是现实,还是只是她的梦境?因为醒来时,床畔总是空无一人。

“那家伙最近正忙着翻天覆地的找凤凰泪呢……”无霜抚着她的脉,轻道:“还有,我已经飞鸽传书给了师父,兴许过些日子就会到了,那老头子啊,也是时候该下来遛遛了,所以君君妹子,你别怕,会没事的,嗯?”

所以,她等着。

从深秋到初冬,短短不过七天而已,她却像过了七年那么长,每天吃着毫无味道的食物,却又不想身旁的人看着难过,即便是味如嚼蜡,她也表现出那菜色十分的可口,有时候甚至让人忽略了她已失了味觉的这一事实,就这点而言,卓君君觉得自己真是一演技派!!

七天的时间,每一天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随着时间从身体流逝着。

她知道,流逝的是她的活力,是她的生命。

可是她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师兄每日都会来瞧上她一眼,雷打不动的帮她摸脉,笑笑闹闹之间,师兄以为他掩饰得很好,可是……眉头的紧皱,一次一次的加深,君君心细如尘,想发现这些其实并不难,她只是选择了假装不知情。

第八天,降临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初雪纷纷,洋洋洒洒,窗前的一株红梅开了花,她凝视漫天的雪花飘落而下,天空笼罩着一层白白的幕帘,犹如蒙上了神秘的面纱,红梅映着白雪,开的极美,如此景致她却不知自己还能看多久?

君君倚着窗畔,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瑚心一惊:“姑娘,您怎么站在那里?小心着了风寒!”说着便搁下手中的药,急急来关窗。

君君皱了皱眉:“怎么是你来送药?无霜呢?”

瑚心手一颤:“呃……那个……”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君君隐隐觉得不对,今日是第八天,可莫说是师父了,就是那过去七天,雷打不动的都会在吃药时间出现帮她诊脉的无霜,也不见了踪影……

“到底怎么了?”她禁不住色厉内荏,一颗心砰砰的跳着,似乎预兆着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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