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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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找到解药,否则,她只能这样,先是五味,再是五官,最后可能就连痛感都没有了,届时就算无霜的药可护住心脉,也只能是个无知觉无感觉无痛觉的半死人了……」

当初,离开向阳楼之前,风轻若的预言,想不到这么快就成了籖。

只是,连左焰也没想到竟会发展的这样迅速,还不到两月的时间,卓君君的整个味觉系统就丧失了全部功能!

怎么会这样?风轻若不是说过,那味觉只会慢慢消褪,酸甜苦辣咸,要历经五个月的时间,可究竟——为什么?

卓君君显得有些怔愣,在发现自己消失了味觉以后,她的表情就一直很茫然,手里的汤匙落了,她望着一桌子的菜,眼神很空,然后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才抬起头来虚弱的一笑,说了句「我吃饱了。」便匆匆的跑了出去,尹无霜紧随其后,等到左焰追出来,寻至花园的时候,隐隐听见尹无霜的训斥,急促的步伐焉然止住,将身形掩在假山后头,他听着尹无霜在说:“这次,你也太不小心了些!”卓君君低着头,从他这个角度看去,无法看清她的表情,只听到尹无霜继续道:“像那日与红影的对战,不是第一次了吧?”印象中那个总是从容不迫的白衣公子,此时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我是怎么交代你的?明知道自己的身子,为何还要这样一而再的动用真气?”所以,现在才会冲破了保护膜,进而加剧了蛊发的速度!

左焰心中一痛,细看之下,垂在两侧的手竟有微微颤抖,君君的身影仍然动也未动的立在那里,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见她将头垂的更低,搅动着手中的一方帕子,局促的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师兄,对不起,我真是一个不听话的病人……”这样说着,一颗泪,从她低垂的眼眸里坠落,啪的一下掉在地上,形成一朵四散的花儿。无霜见状,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踏前了两步,君君的头便抵在了他的胸前,也挡住了左焰的所有视线,一阵风吹过,女人沙哑的声音幽幽响起:“师兄,你说,我会死么?”她怔怔的盯着地面,头顶处却是一片寂静,无霜没有回答,或许,连他也不知道答案,左焰从假山后头转出,视线所及,是绽放在君君唇边的一抹笑,她笑的苍凉,豆大的泪珠却一颗又一颗的砸在地面上,悄然无声,可左焰的心,却犹如钝器所击般,生生的疼——

…………………………

一场秋雨来的又快又急,腾起的雨雾将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的,尹无霜静静的立在亭中,望着那眼前被雨水氤氲成水墨画一般的景致,雪白的小狐狸温顺的窝在他怀里,安静的享受着主人的抚摸,一下,两下,三下——

依稀有脚步声传来,隔着雨声越来越近,无霜唇边携了一抹笑,笑容却未达眼底,他抱着小狐狸转身,视线所及,是左焰撑伞而立的身影。

“左城主。”无霜礼貌的颔首,便回身继续抚摸着小狐狸,似乎并不打算同他说些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雨声中,还是左焰打破了僵局:“君君她……”握着伞柄的手,指骨泛了白色,一向可以将所有情绪敛成平静的眸子,这一次却带着些许的不安与忐忑。

无霜抬眸,唇边依旧有着礼貌却也疏离的微笑:“我还以为左城主将我那妹子忘了呢,唔,看样子是记得啊!”很讥讽的语气,左焰却没吭声,只是将垂着的那只空着的手握的更紧!

个人而言,他不是很喜欢尹无霜,尤其是他与君君站在一起的时候,那刺眼的程度堪比夏季最炙人的日头。

可此刻,他也必须找上门来,不为别的,只因君君的病,尹无霜是唯一的一线生机……

所以他找来,不过只是想知道:“不知尹公子这些日子是否探得解药的消息?”这才是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

见他答非所问,无霜也敛了唇边疏离的笑容,反声质问着:“左焰!我将师妹托与你照顾的时候,你是怎样答允的?可如今你却做到了多少?君君落得如此地步就是你的尽心竭力?”

声声厉问,伴着不太大的音量,一字一句,就像是一柄冷刀,伴着足以令人窒息的钝痛,一寸一寸的扎进左焰的心中,很揪的疼,疼到空洞,足以致命,却没有半丝血腥。

左焰脸色铁青,薄唇早已紧抿成了一条线,无霜踱步走到石桌旁,怀里的小狐狸睡得安稳,他看着亭外茫茫雨色:“我得到的消息是凤凰泪在隐城。”

怎么会?

左焰抬起头,震惊的目光将无霜望着,仿佛他说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

无霜冷笑一声,道:“不然你以为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寻着君君而来,从始至终,尹无霜会出现在一个地方的原因就只有一个——

为了凤凰泪!!

看着左焰那震惊中带着茫然的神色,无霜说:“怎么?没想到吗?那世上仅存了三颗的凤凰泪,所有人只道它被藏于宫中了两颗,却鲜少人知晓,在未收入宫中之前,这其中一颗便已下落不明,早在三十余年前,就给人盗了去,有传言说,盗取之人正是当年的一群逃兵!”

“而这些人是谁,我想不必尹某说,左城主也是知晓的吧!”

他爷爷,左浩宇。

所以,这些年来,朝廷对隐城的寻觅,对左家的忌惮,甚至不惜动用几万精兵来围剿这个不足千人的小城,为的都是凤凰泪吗?可是从小,他只听过朝廷对左家的狠,至于凤凰泪,爷爷却是半分都没有提起过的……

“而且。”说到此处,无霜的眉头皱紧:“似乎除了朝廷和我们,还有人在寻它。”他便是跟着红影后头找来的,若说凤凰泪虽为世间至宝,觊觎它的人不在少数,可对于红影那样性子孤傲的杀手来说,应该不屑于凑这个热闹,可此番他却还是如猎犬一般寻到此处,究竟是何人有这么大能耐,可以令他做到如此地步?

无霜想不出,只是他和左焰都开始意识到,这攸关了君君性命的事情背后,也许要比他们想的复杂许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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