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一支“雪白”的部队鬼鬼祟祟的摸到肥水关外。守城的士兵以为是夜袭的敌军,劈头盖脸的射了一通箭雨。
“自己人,不要放箭!”
城上的士兵头目仔细的揉揉眼睛,“不要放箭!是凌天将军!”
凌天一见城上的人把他认出来了,脸色一下子红得跟小媳妇被撞破奸情似的。
城上的士兵见凌天的部队这个模样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守备头目大喊:“快放吊桥!”
“慢着!”
突如其来的一声厉喝让嬉笑的士兵住了嘴,身穿银色战甲的年轻将军登上城楼,此人身高足有一米九左右,腰悬一口弯刀。帅气的脸庞微微显得恼怒,举止之中透着浑然霸气。
凌天大叫:“公冶将军,快开城让我们进去。”
公冶流殇在城上怒道:“丢了位子关又投降了北疆,你还有脸回来?”
一提到这段屈辱,凌天羞愧难当。现在又被主帅误解他投敌。这让凌天更加没有脸面继续活着了。
“位子关失守,全因卑职一人之过。害的手下将士丢了性命,卑职罪该万死,愿以死谢罪!”凌天说完举起单掌运足真元力向自己的头顶猛击下去。
一股澎湃的真元力袭来,把凌天吹了个跟头。公冶流殇淡淡笑道:“方才本将是试探将军,将军甘愿以死谢罪足见忠心。公冶流殇得罪了,请将军勿怪!”
凌天闻言一阵感激,败军之将怎敢再言脸面?但公冶流殇却给足了他的面子,身为主帅竟然向一个战败之人赔罪,让凌天感动的热泪狂流。
“开城!”
只穿着裤衩的两万名士兵开进城去,城内的士兵没有一个人敢笑。公冶流殇挺拔的身姿威严的立于城楼上,英俊的脸上面沉似水。盯着人群,一种危险的感觉让他心里十分不自在。但又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以他对凌天的了解,凌天绝对不会背叛卞龙,况且这些人也没有武器,索性也就放下心来。
“也许是我多虑了吧!”
公冶流殇正在想着。眼看大军就要全部开进城去,城外只剩下几百人了,突然寂静的夜里一声喊叫:“凌天将军已经投降北疆!北疆大军五十万之师现已开到,必会将这小小关卡踏平碾碎!降者免死!”
“活捉公冶流殇!”
“缴械不杀!”
黑暗的笼罩下也看不清人群中喊话的人是谁,无数个只穿着裤衩的士兵抢走了守卫士兵手里的兵器。一场意料之外的暴动开始了!
城内的守军听到喊话才知道放进来的这两万士兵已经投降,眼见如狼似虎冲上来的光着身子的士卒也不及多想,抡刀就砍。
本就不怎么宽阔的街道被这数万军队的暴动堵得水泄不通,人群太乱,也分不清刚才的那些话是谁喊的。
公冶流觞大声喊喝,“关闭城门!”
暴动一开始也分不清敌我,人人自危,根本就没有人去关城门。况且城门处堵着的人太多,想关也关不上。
厮杀的人群中,孟云肇悦率领的神飚营及其他部队立刻杀掉四周堵截的士兵,拔掉敌军士兵的衣服。又喊了几声之后赶忙趁乱跑到无人的地方穿好敌军的军装。孟云盘算了一下时间,低声道:“大人差不多到了。肇副统领,你带领你的部下去城里放火。我回去再让他们更乱一下!”
肇悦点头,“孟云兄弟多加小心!”
孟云带着神飚营偷偷的摸回去,神飚营的隐蔽能力绝对都是杀手级别的。暴动之下根本没有人发现他们。这些人趁乱摸进混乱的战场。
一名拿着刀战战兢兢后退的卞龙守军撞到了孟云,吓得他赶紧转过身来。
孟云龇牙一笑,“别担心,是自己人!”
这名守军一见孟云穿着衣服这才放下心来,就在他刚刚放松警惕的同时,一把钢刀闪电一般生生刺进了他的小腹。
“你不是说自己人吗……”
孟云邪恶的笑了一下,手中的钢刀翻了一圈连同士兵腥红的内脏一起拽了出来。
“都死了你还这么多废话!”
一名惊慌的士兵发现了孟云的举动,“啊!你杀了自己人!”
孟云不理解他为什么一定要用惊呼来确定自己看到的事实,利落的一个箭步飞上去,手中的钢刀由士兵的脸颊斜斩而下!
人群大乱,“不好了,敌军穿上了我们的衣服!”
这一声惊呼致使整个混乱的场面更加混乱。夜晚一片漆黑,士兵们根本就不顾一切的疯狂混战,只要有人接近自己立刻就乱刀猛砍!一时间鲜血四溅,头颅乱滚,砍断的四肢漫天飞舞。空前混乱血腥的战斗再也难以控制。
霎时,城内火光四起!守军的士气顿时大乱!怒不可遏的公冶流殇站在城楼上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不住的狂吼,想要压制住暴动,无奈根本控制不住局面。
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城内混战的士兵一下子被这股无形的威压压制得平静了下来。
公冶流殇见此情景心中顿时镇定下来。
突然!一道穿着北疆将军制式铠甲的金灿灿身影像一颗流星一般向他冲了过来!
慌乱之下,公冶流殇的威压立刻收敛。城内又是一片混乱!与此同时,城外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将一声高呼,如潮的北疆军队端着钢枪冲进城内。
城内驻守的卞龙十几万士兵听到厮杀声也从军营冲了过来,无奈厮杀太过混乱根本冲不过人群。北疆的士兵挺着锋利的长枪一次次把阻挡的士兵刺穿,整个街道混乱不堪。
大势已去!卞龙军队士气全无,面对着北疆军队的猛烈冲锋不住的后退。
公冶流殇缓缓的闭上眼睛,不忍心再看这残酷血腥的一幕。
临翔依旧悠闲的叼着烟,“公冶将军,你的部队一片混乱,气势全消。你输了!”
公冶流殇喷着怒火的眼睛盯着临翔,“你只有剑神初期的实力,就不怕我擒了你反败为胜吗?”
“临翔虽然自认不是将军的对手,但我既然敢来就有把握拖住将军一时半刻。将军若有心赐教,临翔自然不敢不接招。但是临翔奉劝将军速速撤军,不然时间拖得久了你的部队可就损耗光了。”
公冶流殇端详着临翔,身材不到一米八,比公冶流觞矮一头。但是临翔身上那种洒脱沉稳的气质让公冶流殇心里没底,他不明白临翔为什么这么冷静,就连吐出的烟圈都是那么均匀。临翔灿烂的脸庞还挂着着极其自然的微笑。
“虚张声势!”
公冶流殇怒喝一声抽刀猛劈临翔,磅礴的真元力包裹着清寒的刀身发出刺耳的刀鸣!巨大的刀型虚影仿佛划破空间,搅得黑暗的夜空一片扭曲!
煌天遁守!
临翔的身法极快,在暗府都统之中仅次于紫微透。公冶流殇的强悍临翔不敢轻视,即便是能闪过一刀,但是刀身附带的强悍破坏力也不容轻视。虽然煌天血脉的优势比较强悍,但那毕竟那是剑尊!即便是随手一击临翔也绝对承受不了。
披靡的刀气斩得坚固的城墙钢铁崩碎,砖石飞溅。
煌天威临!
临翔孤注一掷,猛提真元力,金灿灿的光芒之下一股强力的威压席卷而来!
公冶流殇震惊的看着临翔,“你是剑尊?”
临翔淡淡的笑容在金色的光芒下更添几分帅气,“公冶将军说是那便是了,既然您感觉看着自己的部队死光很无聊,那临翔就陪将军好好玩一玩!”
北疆的部队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几万人拥堵的街道根本通不过太多的部队,所以敌军虽然人数上占据优势,可是并没有发挥出优势来。混乱的战场火光一片,不绝于耳的厮杀和惨叫声让腥红的战场增添几分刺激的听觉冲击感。
一名浑身是血的卞龙副将跑到城墙下惊慌的向公冶流殇狂喊:“将军,快撤吧!敌军攻势太猛,我们抵不住了!再不撤恐怕我们十五万大军就要全部葬送于此了!”
公冶流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纵横军界多年,从无败绩。年仅二十岁就被称为未来的大陆第一名将,就连当年叱咤风云的临盛他都不放在眼里。他认为临盛能够成名完全是因为当时他还没有出生。
这样骄傲的一个人怎么愿意接受战败的屈辱?况且击败他的临翔看起来同样也只有二十岁出头,而且只有五万多缺乏训练的士兵。这种屈辱让公冶流殇几乎开始怀疑人生,甚至想要一死了之。
公冶流殇不甘的看了看手里的钢刀,一种自尽的冲动让他的手不住的颤抖。
“拿起刀,自杀啊!快自杀啊!一刀下去就了解了!”
临翔兴奋的眼睛闪着贼光,好像用特异功能一样,心里不停的念叨着。
城内的副官看出了公冶流殇的意思,满含热泪的使劲跪下,带着哭腔道:“将军不可!将军是我卞龙第一名将,此役战败都是敌军的奸计。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国上下没有人会责怪将军。公冶世家英雄辈出,将军若经受不起这等小小挫折自尽于此,公冶世家也会因此蒙羞啊!留得此身,以待有为!请将军三思!”
公冶流殇闻言镇定了许多,眼见大势已去怒视临翔,“临翔,今天这笔账我公冶流殇记住了!来日一定加倍奉还!”
说罢飞身跃进城内,手中钢刀猛斩,披靡的刀气在密密麻麻的北疆军队中杀出一条血路冲进本阵。卞龙守军开始撤退!
“报告将军,中央街道被我军占领!”
“报告将军,知府衙门被我军占领!”
“禀报将军,敌军已经从南门撤退,是否追击?”
临翔差点笑喷,虽然杀退敌军,但是临翔知道,卞龙士兵战斗力强悍。虽然是趁乱袭击,但是自己的部队必然伤亡不小。
“追击?谁想死就让他去追吧!传我命令,命秦志信立刻率部扑灭火势,影麟率部安抚百姓,肇悦率部打扫战场!”
此一战过后,临翔清点士兵。神飚营三千余人战死七百多,仅剩两千四百余人。其余各部伤亡更重,冲在前面的肇悦八千部队几乎全灭,仅存一百二十一人!秦志信的部队三万人阵亡五千余,重伤过万。龚山手下一万余人由于没能冲过去,所以只有数十人受轻伤。临翔拨出三千部队给潘海留守位子关,因此潘海没有参加这次战斗。
打扫战场的肇悦汇报,卞龙守军的伤亡更重。肥水关公冶流殇手下十五万大军战死四万多,光将军以上的武将就战死三名。凌天随着公冶流殇大军撤退,他手下的一万多残兵全军覆没。
临翔所部仅剩三万五千人,而且几乎一半带伤,如果不能立刻进行休整伤亡还将继续扩大。
本以为这是一场轻松的奇袭战,不料这一战的代价还是这么惨重。临翔没有想到士气落到低谷的卞龙军队竟然还有这么强的战斗力。
肥水关,临时的医院里,坚强的小伙子们躺在担架上。让人奇怪的是,他们没有一个人痛苦的呻吟,没有一个人撕心的嚎叫。因为他们打赢了一场战斗,这是十年来北疆帝国的第一场胜利!而他们战胜的人还是号称大陆第一名将的公冶流殇!
对于军人来说,胜利比什么都重要。身上的伤口传来的是疼痛,但也意味着军人的光荣!从今天起,他们将拥有向其他部队吹嘘的资本。哪怕是落下残疾返乡之后他们也不会忘记自己曾经的辉煌战果。他们可以指着自己愈合的伤口跟自己的老婆孩子自豪的说:“瞧,这是老子打败公冶流殇的时候留下的!”
深夜时分,战斗已经结束两个小时了。昏暗的灯光下一名中年军医拿着手术刀焦虑的看着一位满面微笑的伤兵。伤员的年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胸口被一杆长枪刺穿,枪杆已经被截断,但是锋利的枪尖还深深嵌在伤员的胸腔里,鲜血还在不断的往外流。这名伤员死死的咬着牙,连一声痛都没喊。
中年军医深深的被这名年轻伤员强悍的生命力所折服,医生颤抖的说:“你的伤太重了,我没有把握能救活你。”
年轻的伤员忍着剧痛,“医生,我知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但是我想再见一见临将军。可以吗?”
临翔叼着烟刚刚从急救室的门口经过,听到这句话之后顿了一下,走进急救室。
“参见临将军!”
众人齐齐行了个军礼,临翔挥挥手走近满是鲜血的病床。
垂死的士兵瞬间仿佛忘记了伤痛,“临将军,我不想死,我还想跟随您再打一仗……”
伤员满是鲜血的双手紧紧抓住临翔,临翔的眼睛渐渐湿润,掏出一支烟放在伤员的嘴边划了一根火柴小心翼翼的给他点着。
临翔心痛的闭上眼睛,淡淡的吐了个烟圈,但是嘴唇一阵颤抖把烟圈吹散了……
“军医!他还有救吗?”
军医热泪盈眶,他从没见过哪个长官会为自己部下一个普通士兵的死而落泪。这个年轻将军的魅力和感染力就像是神灵一般震撼着每一个人。
中年军医哽咽着嗓子,“卑职实在无能为力!”
整个急救室都被这种低沉的气氛熏染着,伤员渐渐松开临的手,满是憧憬的眼睛也缓缓的失去了光彩。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大人在哪?”影麟的声音焦急中带着慌乱。
“出了什么事情?”
“大人,大事不好了。城外十里处发现不明身份部队,这支部队没打旗号,不穿军服。估计人数不下于二十万!请大人定夺!”
临翔颇感不妙,难道是敌军的援军?
“这支部队的动向如何?”
“看样子他们不想进攻肥水关,从旁边的山坳抄近路去了鲁城。”
临翔思虑片刻,大喜。
“太好了!影麟,我们的援军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