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 平息叛乱北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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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叛大军由临翔率领,名束、名琳、易凯等随行。虽然现在形势的发展没有把临翔推上逆贼的道路也没有让皇室的丑闻曝光,但此时临翔的心里却极其不是滋味。平叛大军一路北上,经过的几个行省无不开车迎接,百姓列队欢迎。临翔在百姓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欢愉。

“校尉得偿所愿,却为何闷闷不乐呢?”公孙客笑问。

临翔叹了口气,“不瞒公孙先生,您是否感觉我很虚伪呢?”

“校尉何出此言?”

“我为了避免背上反叛之名而拖延出兵之期,使许多忠于帝国的大臣遭难。也让北疆江山落入贼人之手。我过于在乎名誉却失去了更多宝贵的东西。近日茶饭难咽,良心不安啊!”

公孙客道:“校尉不必如此介怀。人生在世总有很多东西需要取舍。校尉应该这么想,如果早日出兵,必会蒙受反叛之嫌。北上平叛百姓必不会像今日这般欢迎我们。到时狼烟四起,生灵涂炭,校尉将失去更多东西。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也同样没有完美无缺的办法。一切都要顺其自然。尽人事,看天命。”

“多谢先生指点!”

“校尉严重了。从这件事情足以看出校尉的人品。古语说:知耻近乎勇。很多人就是因为不敢坦然面对自己的错误才酿成了悲剧。校尉的心胸气量令人敬佩。公孙客比起校尉来还差得太多。我这一辈子有一件悔恨终生之事至今未曾跟任何人提起。若能有校尉这种襟怀,也许我早就可以把它放下了。”

临翔淡淡一笑,“您现在不是就要放下了吗?”

“校尉果然聪明!”公孙客仰在马背上灌了口酒,看着临翔摇头苦笑道:“说起来是十九年前的事情了。我那年跟校尉的年纪差不多,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祖上留下的钱财很快就被我挥霍光了。当时我爱上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经过多次追求我终于赢得了她的芳心。那年,她才十六岁。你知道,就算是普通人家也不会愿意把女儿嫁给我的。所以……”

“你们私奔了?”

公孙客平时很少这么多愁善感,看来今天确实是戳到了他的痛处。满脸怀念的点点头道:“年轻的时候很冲动。经过了三年穷困潦倒的生活,我们有了兰慧。在兰慧一岁的时候,她突然扔下我们父女不辞而别。是我对不起她!偏偏在我不能给她幸福的时候,我与她相遇。在我能给她幸福的时候,她早已离我而去。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没想到公孙先生还有这样的遭遇。那现在您知道她在哪里吗?我是说,您没有再去找她吗?”

公孙客平静的喝着酒,“没有。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临翔黯然,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在当时,没有人能说那个女子离开公孙客是错的。可是她如果能预知到公孙客今天的地位事情又会是怎么样呢?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但生死相许之后又能怎样?临翔只能说,现实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东西。青天未老心已老,沧海未竭意已竭。

当临翔再看公孙客的时候才感觉到公孙客看似颓废的外表下隐藏的丝丝哀伤。看得出时隔多年他仍未忘记那个女人。人常道,哀莫大于心死。但在临翔看来,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事已无法挽回心却依然不死。

这次出征出乎意料的顺利,一路上基本没有遇到丝毫阻碍。两个月之后临翔大军顺利到达北帝京城外。高大的北帝京城楼上空黑云压抑,城外一百万蓝色军装的北疆士兵围绕北帝京列成五十个整齐的方阵。虎啸营、城卫兵、皇城禁卫军混合而成的叛乱军团握着手里的钢枪站在城墙上瑟瑟发抖。

临翔抓过一杆鹰旗指向北帝京城墙一声怒吼:“火炮掩护!工作部队架云梯!”

八百门火炮对准北帝京城墙一顿猛轰,威力十足的炮弹划破灰蒙蒙的天空落到北帝京的钢铁城墙上,厚厚的铁皮在炮火之下被炸得面目全非。一百万北疆士兵咆哮着一拥而上。没有佯攻策略,四面同时发起猛攻。

起沙星在看到火炮的那一瞬就感觉大脑短路。紫微透研制的火炮威力堪比剑尊高手的攻击,数百名剑尊不间断的攻击。可想而知那是一种多么恐怖的破坏力!

在叛乱军之中只有虎啸营的士兵战斗力还算不错。五万名皇城禁卫军多年来养尊处优,其战斗力都不如五万只脱了毛的老狗。城卫军就更加不值一提。这只杂牌部队根本不是平叛军团的对手。临翔大军在火炮的掩护下顺利冲上五十多米高的城墙,城楼上的平叛军士兵越聚越多。叛乱军士兵很快就被压制到城内。

肥头大耳的沈忘年疾跑两步来到起沙星面前道:“陛下,临翔不知道用了什么武器,敌军攻势太猛,我们根本顶不住!”

起沙星大怒,“顶不住?你是想投降吧?”

“微臣不敢!微臣是想让陛下赶紧退到城内。看样子城墙上已经不安全了!”

“你是个聪明人,如果你敢叛变知道是什么后果。”

沈忘年道:“陛下放心,名翰是我亲手杀死的。如果投降我也难免一死。”

“你知道就好!”

起沙星说着从城墙上退到城内。在他撤退到城内两个小时之后防守城墙的叛乱军团就全线崩溃。北帝京四面城门相继开放,一百万斗志昂扬的平叛大军浩浩荡荡涌进城去。失去城墙优势的叛乱军被迫与临翔大军展开巷战。

四年前与公冶流殇的那次巷战给了临翔一个血淋淋的教训,从那之后临翔就避免与对手进行这种死亡速度极高的战斗。见敌军仍然没有屈服之意临翔无奈下令休息。已经绝望的起沙星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哥,我今晚过去把起沙星那小子给宰了!”易凯狠狠的道。

“老三,你别冲动。起沙星武功不弱,他手下还有几十万部队。太危险了!我的意思是,不妨用一下当年小透的办法。策反其手下的士兵,兵不血刃就可结束战斗。”临翔说着提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一行字:“摄政王亲征讨逆,降者免死!活捉起沙星者,赏金十万,封万户侯!”

易凯终于把已经出鞘的凄然放回刀鞘,“好吧!这次就按大哥说的做,不过抓住起沙星之后一定要让我亲手杀了他!”

临翔点头,“放心吧!易行大哥的事情我们都没有忘记!既然名翰已经死了就拿他来给易行大哥报仇!”

临翔所写的纸条被抄写了十几万份送到了叛乱军阵营中,已经走投无路的叛乱军一阵骚乱。临翔以为很简单的一件事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麻烦。一直到凌晨时分才有一名敌军士兵仗着胆子来投降。

“长官,您真的不杀我?”士兵战战兢兢的问道。

临翔微微笑道:“当然不杀你。我们说话算话,说不杀你们就绝对不会杀你们。”

士兵想了想,“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还是回去吧!”

临翔一愣,以为这名士兵脑子有病。“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不杀你,你反而不愿意留下?”

“长官您误会了!我们其实都想投降,可是不知道您说的是真是假。我要回去通知我那些兄弟您说的是真的!”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临翔明白这个道理。这名士兵回去之后就好像在叛乱军团里产生了癌变一般。主动缴械投降的人接连不断。沈忘年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但是他根本无力阻止。就连他自己也萌生了一个想法,他拿着纸条看了看。发现这张纸上并没有写明一定要杀他,这位胖将军产生了一个侥幸的心理。

沈忘年一边琢磨一边自言自语道:“要是抓了起沙星我就有可能保住一条命。万户侯都是次要的,保命要紧!”

忽听手下副统领道:“大统领不可这么做。起沙星武功高强,又有虎啸营护卫。我们皇城禁卫军兵力不足,要想抓他的话恐怕只会白白送了性命。”

“恩,说的有道理。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不如大统领先跟安明侯表示一下诚意,再把安明侯的部队悄悄带过来。让安明侯出手我们就不会有麻烦了。您帮了安明侯这么大的忙,他又怎么会杀你呢?况且,那名翰害死的易行和欧阳洛都是安明侯的好友。卑职认为,安明侯应该不会难为大统领。”

沈忘年惊讶的看着他手下的副统领,“臭小子,平时不声不响,关键时刻脑子里还真有点道道!”

“卑职承蒙大统领教诲。”

事关自己的人头,沈忘年不敢耽搁。皇城禁卫军的军装实在太惹人注意了,赶紧换上一身不太显眼的便装来找临翔。说明来意之后临翔众人半信半疑。起沙星现在已经穷途末路,根据起沙家心狠手辣的性格这小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最后经过众人商议,临翔决定赌一把。集结了神飚营跟随沈忘年突袭起沙星。

为防止有诈易凯的修罗营和名琳的休刀营随时准备接应。还在一筹莫展的起沙星正在紫萧宫里踱步,训练有素的神飚营士兵已经摸了上来。很轻松的收拾掉岗哨之后打开了紫萧宫的正门。修罗营和休刀营士兵鱼贯而入。暗府三部加起来将近一万士兵,一万名特种部队对紫萧宫展开奇袭。这种战斗根本没有任何悬念。起沙星被俘,所有叛军全部投降。

次日天明,平叛军团打扫战场。起沙星被易凯亲手杀死。本想拿他的尸体游街示众,可易凯疯狂的鞭尸在起沙星的身上砍了一千多刀把起沙星砍得面目全非,没办法只好便宜了他。

沈忘年杀死了名翰本应处死,可是念在他将功补过的份上收回他的官职贬为庶民。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名翰根本不是北疆皇室成员才会放过他,当然这个秘密绝对不能公开了。

起沙星叛乱平定,北疆又面临皇位继承的难题。老亲王名束想要正式把临翔扶上皇位可临翔死活不肯答应。最后这件事情一拖再拖,名束气得浑身颤抖。

有美貌的公主做老婆,又有至高无上的皇帝可以做。老亲王想不出临翔到底是哪根筋错乱了。别人抢破脑袋都想做皇帝,临翔却一再拒绝。他甚至以死明志,在名束的面前说:“如果一定要我来做这个皇帝那我就去跟父亲请示一下!”

而名束在听到临翔的话之后也说了一句话:“你要是不想当这个皇帝我就去跟你父亲请示!”

临翔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自己暂时代理皇帝的职务,他仍然坚持不肯登上皇位。这件皇位风波的历史意义极其重大。正是从这件事开始,北疆帝国取消了帝制。当然这只是从头衔上取消了帝制。虽然是无奈之举但临翔却由此受到了启发。

北疆是明鼎大陆上第一个取消封建帝制的国家。

自临翔成为北疆领袖之后这个国家虽然保留了帝王的称号,却严重削弱了帝王的权力。临翔在北疆帝国之中设立了一个最高决策机构,而这个团体的成员既不是官员也不是贵族。他们都是平民推举的代表。这是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一次大胆变革。临翔虽然不是帝王,可他在百姓心中的声望远远高出历史上任何一位帝王。

从111年开始,北疆逐渐提高人民的权力,帝国官员的地位被严重降低。人民有权利任命和罢免官员、帝王和人民代表。临翔之所以敢做出这么有魄力的行为就是因为他在普林斯顿的成功。被帝制压迫已久的人民需要一次解放,被解放的人民将会对他们的领袖绝对忠诚!

如果说108年是北疆帝国的春天,那么三年之后的今天就是北疆帝国的天堂!

起初众人都以为临翔是在胡闹,但是当整个北疆的人民都在欢呼“安明侯万岁”的时候他们终于明白临翔的睿智。

北疆帝国的变革轰动大陆,南方两大帝国的军政大臣根本没有预见到大陆未来的发展。他们只是把北疆的变革当做是一次荒唐的闹剧但是他们错了!大陆三国世风日下,已经陷入了精神文明沦丧的深渊。北疆是第一个走出深渊的国家。正像是吴湘宁所说的一般,要想改变现状只有破而后立。然而有魄力“破”得这么彻底的人只有临翔。

临翔和老亲王名束走在风雪坛广场上,临翔知道名束反对自己这种类似于胡闹的做法。这段时间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临翔疯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并没有疯。他顶着巨大的压力终于完成了这次变革,但身边的人却都不能理解临翔的用心良苦。

“伯父,我知道你对我做的事情很不满意。”临翔叼着烟道。

名束点了点头,“我确实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要知道,现在你虽然没有正式登基但在我眼里你已经是北疆的帝王了。我从没见过一个帝王会把自己的权力削弱的。”

“伯父,任何一个帝王都有过错误的决策,这一点您应该比我心里清楚。而为什么有些决策帝国的官员明知是错的也要执行下去呢?就是因为帝王的权力太过巨大。以往帝国的兴衰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帝王的能力,名翰的事情告诉我,绝对不能让决策权掌握在一个人的手里。一旦这个人昏庸无能,帝国的未来将不堪设想!”

“那你也不应该让那些百姓去掌握帝国的命运啊!”

“帝国本来就是百姓的,要是没有那些百姓,帝王还有什么用呢?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侄儿没有权力掌握别人的命运,所以我让百姓自己掌握命运。以后在北疆不会有地位高低,只有人人平等。民为重,君为轻,我为其末。不为民者,自有万民弃之。”

名束突然定住了身形,迷离的双眼远远的看着风雪坛广场上神圣的月神雕像不再言语。过去的北疆帝国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生的北疆帝国。在帝制的思想下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他一时间还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他从百姓的欢呼声中能够听到北疆未来的声音——铿锵有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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