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还真奇妙。”兰斯洛特一边感叹，一边穿衣服，一边疼得龇牙咧嘴。

“明明是我曾经拥有过的东西……咝……这就是情感啊，我会恼火，或愤怒，还会因为这些东西影响自己的判断，这些情绪甚至还会对我的实力产生影响……”

“最主要的是，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心里好爽！但又不是那种……啧啧，好复杂。”兰斯洛特伸手握拳。“真是久违的感觉啊，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欣喜和暴虐，让人真切地感觉到，我还活着。”

“原来你是这么文艺的一个人吗？”安吉利亚特雷西已经变回了雪女的模样，正在料理陆小刕。

陆小刕的躺在地上，左手齐肩断掉，这处伤势的后来是陆小刕用头上的独角在兰斯洛特太阳穴上划了一下之后一口啃在了兰斯洛特脖子上，差点把他的脖子咬断。

他身上被开了五六个大洞，后果是兰斯洛特的双手被他用尾巴绞断了，还一翅膀把兰斯洛特的半边耳朵削掉。

“不知道，在我失去情感之前，我也是一个贵族，应该是很有文化素养的吧。”兰斯洛特穿好衣服，这才走到陆小刕这边来。“他怎么样？”

“就像你看见的这样。”安吉利亚特雷西头都没抬。“意料之中，我剥离了他灵魂组成中很重要的一样东西，现在他的灵魂正在重塑。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自己对自己灵魂的认知了。”

安吉利亚特雷西闭上眼睛，似乎感知了一下什么。“灵魂的强度是够了……但区区人类，失去了这么多，怎么还会有这个强度？而且这种形态的灵魂我也是第一次见啊，地球人都是这样的吗？”

“不能吧，地球人都是那种……”兰斯洛特扇动两下手掌，模仿陆小刕飞行的样子。

“他那个形态是他的愿望反馈到现实中的具象，我说的不是这个，是他灵魂的成熟过程和方式，这个未免也太多变了。”

“我的实力不够，还无法那样细致地去感知灵魂。不过听起来很有趣啊，和我们比起来有什么不同？”兰斯洛特饶有兴趣地蹲下。

而另一边，暗精灵女仆捧着一个水晶球，歪头观察水晶球里那个灵魂的影像，看得津津有味。

“主人，你的灵魂也是这样的吗？”

“不知道，我没有见过我的灵魂，当初在冥河里泡着的时候我的灵魂也没有被洗出来。”

雄壮的中年男子正在用一根惨白惨白的牙签剔牙，他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在玩弄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女仆的尖耳朵。

面前的桌子上是巨大的不知名生物的骨架。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暗精灵一偏头，让自己的尖耳朵从陆黎手上挣脱然后重新竖起来，并转头问陆黎。

“知子莫若父，我也想听一下你知道的东西。”沃里克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还有，为什么你会是这个样子？”

“啪啪啪！”陆黎拍一下胸脯，拍一下肚子，再拍一下侧大腿。“怎么样，不错吧。刕仔比我高，以后一定比我还帅，做你的女婿你赚大了。”

沃里克没有搭理他。

暗精灵女仆则无语地看着自家主人：你说帅，但你拍身上的肌肉干嘛？肌肉和帅有关系吗？

陆黎一抬手，一捧水自动出现在他手上，然后变成水晶球里的样子。他再把五指稍稍合拢，水就变成了陆小刕的灵魂刚出现时的样子。

“看，这个时期应该是他上高中之前的时候 。明明灵魂空间很大，但他的灵魂就是这么小小的一团，也不活泼，死气沉沉的。”

“那个时候周围的那些是什么？”沃里克问。

陆黎放过了暗精灵的耳朵，用左手在右手的水团上一绕，一圈水汽出现在水团的周围。

“你们知道我们地球是一个怎么样的社会吧？不知道也没有关系，反正这些东西是全世界通用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那个时候，我长年累月地不在家，而且因为我工作不怎么受待见的关系，他那个时候应该不是很开心的。”

“人类会自发地排斥那些异类，并总是试图通过欺凌弱者的行为展现自己的力量。当时，刕仔和明仔就是异类。”

“他们两个打过很多架，而且每次都打赢了。但是于事无补，有些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他们依旧被孤立，被欺负……无关实力和结果，被欺负就是被欺负。”

“所以下手越来越狠……”

“但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就算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我们这些做家长的对那些基础的东西如果没有教错的话，他们还是会有正确的是非观的。”

陆黎指了指那团水汽。“这个，就叫做自我设限。刕仔反应比较慢，明仔都已经学会耍花招陷害人家然后让人家爸妈收拾他们了，刕仔还连告诉老师这一招都不知道哈哈哈。”

“所以就越来越封闭……是我的错，本来已经发现了想要教一下他的，结果反倒是我自己先挂掉了。”

陆黎一转手，那头狼身长翅膀的兽就出现了。

“之后就是他在磨爪学习，然后在主位面的约地森林游荡的那段时间。拜你女儿所赐，他越来越不像是人了。”这是对沃里克说的。

“但是注意看这里，他现在不是在飞着的，他是停留在原地。”

“那个时候，他拥有出发和寻求自由的意念和力量，却没有目标。他会留在苏卡身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应该是小屁孩朦胧的好感之类的东西。 ”

“之后，他遇见了去搜寻他的猎人，大抵是潜意识里还想回到熟悉的世界吧，所以又回到了中华。这么说起来，是你女儿追的我儿子啊。”

沃里克不悦地哼一声，陆黎听到磨牙的声音。

“最后，就是他觉醒了天赋，他的灵魂正式成型。”陆黎手上再一翻。

兽的翅膀变成了巨龙的翅膀，四肢和背上的脊椎也长出了鳞片，头上还长了一支独角，尾巴直接被外骨骼完全覆盖。

“尾巴的作用是稳定，翅膀变成了这样是为了更好地飞行，头上的角和四肢的变化则表示他又攻击的欲望。”

“这么‘不老实’而又富有‘攻击性’，是不会被地球的社会接纳的。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而且，头上的角好啊，一般有角的兽类，都是领地意识很强的。而一个族群中有角的那些，大多又负责保护整个族群的安危。”

沃里克皱皱眉。【虽然听着很扯，但好像又有几分道理。】

“这个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儿子，长大了啊。”健壮的中年男子往后躺倒在沙发里，满脸欣慰。

暗精灵看着这个男人展现出来的充满魅力的瞬间，双耳轻微颤动，果断麻利地就强行把沃里克的窥探和通讯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