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幕 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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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历四十三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晚上十二点整。

席卷了整个城市却没有烧坏一样东西的火焰开始收拢,仿佛被清风驱赶着一样贴着地朝着城市的中心广场聚集。

中心广场上是一个火焰组成的圆球,仿佛是被不断充入水的气球,膨胀、晃动。球上站着一个人,是收拢双翼的Zero黑龙。他小心地控制着脚下的圆球,让它不至于崩溃。

最后一朵火焰也聚集过来了。

Zero朝天把五指张开。

有一条鲜艳笔直的火柱升起,直通九万里的高空,把夜空照亮,把云朵烧红,把蓝天击穿。

所有注视着地面的卫星都失去了作用,无数人破口大骂。

穿着黑袍的FFF团成员走进阴暗的角落里,脱下黑袍包好武器,然后神色如常地离开。

新历四十三连十二月二十五日早上七点,各种卖早餐的店铺已经开门,对一如往常一样干净整洁的街道丝毫不感到惊讶。

苦逼的学生们、勤快的家庭主妇开始去相熟的店铺购买早餐,脸上挂着淡淡的倦意,以及对冬日清晨严寒的不满,还有对冬日太阳升得晚的深恶痛绝。却对昨晚上的喧嚣不发表任何态度。

那是和他们毫不相干的世界。

陆小刕躺在一个水塔上看日出,水塔这种很古老的设备在新城市里很早就绝迹了。苏卡躺在他的怀里,脸上有点红,不时偷看陆小刕的脸,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但她的手很不老实,在陆小刕的胸上不断地揉、揉、揉……

习惯了那种……“新奇”的感觉,然后否定了内心深处涌现的羞耻,陆小刕也就随着苏卡去了。

你高兴就好。

“爸爸真是的!”苏卡突然发言。

“嗯?”陆小刕认真地看那个红彤彤的太阳,还有艳丽的朝霞,尽量无视自己胸部的奇怪感觉,只是用哼声回应苏卡。

现在他不适合说话。

“刀刀?”苏卡手上加了点力,“你不觉得这样说话很不礼貌吗?” 苏卡咧着嘴看陆小刕,脸上挂着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分外……可爱?萌?

陆小刕突然觉得,自己这么贱格的一个人,天赋名叫做“被驯服的野兽”实在是太合适了。

“怎么了?”陆小刕只好开口回应。

【不就是声音嘛,这也不能说是女声啊,最多是童声!没错!是童声!】

“爸爸在我身上附加的魔法啦,太过分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苏卡难得地扭捏了起来。“我想那个……”

【……洒家这辈子值了!】

那一刻,陆小刕同志终于觉得,十年苦读也好,高考前的生不如死也好,在磨爪的千辛万苦也好,青铜阶时分分钟累成狗也好,执行任务时伴随左右的危险也好。这些!统!统!不!是!事!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不……不要紧,等我们结婚了,就可以了。”陆小刕感觉自己的舌头打结了,而且是中国结。

“但是人家想和现在这个样子的你滚床单嘛!”

天雷滚滚五雷轰顶!

【原来……你在乎的,从来只是我的人吗?】

陆小刕呆了许久,甚至生起一种自绝以谢天下的冲动。

【等回去再查查吧,看那个叫莉莉丝的扶他死了没有,没死的话我一定要弄死她!】

苏卡玩累了,转个身,把脑袋埋在陆小刕的胸里,舒服地呻吟一声,满意地咂咂嘴。

“为什么呢?”苏卡突然问。

陆小刕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但是其实他心底并不想回答。“这只是我们的一个庆典而已。”

苏卡仰了仰头,白了陆小刕一眼。“我只是笨,又不是傻。”

【可喜可贺!这妞很有自知之明啊。】

“不管是在京都,还是这次。你们中华,猎人这种……拥有力量的人,和普通人的矛盾似乎很大。但是,为什么你们还是能这样克制自己,而没有爆发战争呢?”苏卡的声音难得地很低沉。

“在主位面,各个国家、各个领地、各个势力之间,随便为了一点什么,都能够打得头破血流。为什么他们就不会克制呢?”

“我叫苏卡沃里克,是东岚北公爵沃里克的女儿,我自己也已经依靠战功有了爵位。但仅仅只是因为我们的立场,我们就必须和其它国家刀兵相见吗?”

“虽然我无数次地试图说服自己,是因为他们侵略,我们才反击。但我总是无法成功,我的手上,到处都是鲜血啊!我的一切,爵位、财富、声誉,统统都是用他们的尸骨换来的。每次想到这件事,我甚至连剑都拿不起来。但只要站在战场上,我的手……却不由自主地,熟练地去收割生命……这到底是为什么!”

陆小刕感觉自己的胸口有点湿了

陆小刕在苏卡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这不是你的错。”他把苏卡按在胸口,用手抚摸她柔软的头发。

“苏卡啊,你知道吗?”

【我要讲故事了!】

“在地球上,世界史,就是人类史,人类史,就是战争史。中华,算是地球关于历史记载得最清楚的国家。上下五千年,每个朝代交替、王权易手、甚至只是巩固势力,都伴随着战争。”

“这种情况一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才有所变化。当时,主要的政治格局已经形成,世界开始稳定。但是就算是那个时候,也还是发生了朝鲜战争、越南战争等等等等战争,中东地区更是一直打个不停。”

“一直到公元纪年二十二世纪,才算是真正地进入和平年代。结果小神州人就打过来了。”

“噗嗤。”苏卡突然笑了。

“生活,这个是重点。我们曾经甚至专门有过一个词来衡量生活是否美好,这个词,叫‘幸福感’。事实上 ,只要人们过得还算过得去,谁也不会去发动战争的。”

“战争只是一种手段,是对生活不满的人或者说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的人去改变现状的一种手段。资本是有限的,你想要获得别人的资本,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抢夺。”

“虽然现状也差不多,但现在不叫抢夺,叫竞争。这两者的区别,在于一个底线。胜者,固然得到了他想要的,败者,却不一定会丢掉性命……只要他不要傻到押上自己的命。”

“地球的法律,是很合理的。比如说,世界是一个赌桌,那么法律就是荷官。虽然不怎么准确,但领会精神啊。这个荷官很有良心,他不一定绝对公平,但绝对良心。法律的唯一作用,就是阻止你把自己的命押上赌桌,或者阻止你,去通过拿对手的命这种手段获得胜利。一旦发现了,它就会把你关进局子里禁止你几回合,让你冷静一下。”

“我们有这么一句话,不死终会出头。只要还活着,那么一切都还是美好的,生活还是有希望的。而在公元二十一世纪之后,‘生命无价’、‘生命最高’这种理念被全世界认可,而对于生命的态度,也成了绝对无法越过的底线。”

“于是,人们即使在最悲催的时候,也有了盼头,只要不死,稍微活得用力点,自己的人生总会有点改变。”

“所以,世界自然就稳定了。”

“但这个和我刚刚的问题有什么关系?”苏卡忽闪着一双大眼睛。

“每个人,只要认真想想就会知道这些。而我们猎人 ,需要思考这些的情况总是特别多。所以,在我们采取行动的时候,内心总是有个声音提醒自己,‘现在的好局面是多么来之不易和多么难得多么珍贵,你 确定要毁灭它吗?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自然地,我们就收敛了,有再大的矛盾,也隐忍了。这也算是潜规则的一种吧,毕竟,就算再强大的人,也是要生活的。”

“而能够融入普通人生活的唯一要求,就是没有被法律这个荷官标注‘禁止入场’的标记。”

……苏卡低头沉思。

“那……主位面呢?”

“小神州混蛋很多,他们信奉可以动手就绝不动嘴,所以我们优先考虑揍趴他们。”

苏卡小小地愣了一下,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教皇、魔法师、传奇战士、恶魔,好像都是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很少有交涉的样子。于是她顿时乐不可支了。

“咯咯咯……”

苏卡乐开了怀,陆小刕的心情却并不轻松。

小神州……实在是太乱了。

人类、精灵、魔兽、深渊、龙、天使、矮人、侏儒、法师、光明神教……神!所有的东西,统统都乱塞在一起,比一锅粥还要一锅粥,而且煮粥的锅子下柴火还很旺,而粥也马上就要开了。

这种时候,要统一口径实在不现实,毕竟大家世界观价值观爱情观什么观都没有一样是相同的。

所以,只有战争,战争决出绝对的胜者,然后胜者参考地球先进的文化……至少比主位面先进的文化,才能够达成真正的和平。

但谈何容易。

而且,谁能保证,地球,就是局外那个呢?搞不好,它是最后也要放进粥里的白糖呢?

PS:明天可能没有新剧情,有一篇构思中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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